「你這個不孝子,吃裏扒外的東西……」
劉寡婦還在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罵。
「老娘我為了供你念書,省吃儉用,紡線織布把眼都快熬瞎了……」
「你瞅瞅你做的啥?背着我,偷了家裏的炭出去送人!」
「你對得住我嗎?你的良心在哪裏?」
「快說,你送給誰了?是不是那個胖丫?」劉寡婦喝問。
沐子川身子輕輕搖晃了下,終於回過神來。
「是。」
他皺着眉,沉聲道。
劉寡婦怔了下,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着土巴地哭得肝腸寸斷。
「我滴個天,我滴個地,那個死丫頭灌了你啥**湯……」
「瞅瞅你做的好事,熱臉貼了冷屁股啊~」
「人家才不稀罕你的木炭呢,你的好心,都餵了狗~」
……
沐子川不知道這院裏院外的鬧劇,是幾時收場的。
他精神恍惚着,就像一具被掏空了靈魂的軀殼。
任憑雙腳把他帶回了西屋,呆呆坐在書桌後面。
男孩兒的雙眼,無神的瞪着那屋樑,清瘦的手指,握緊了拳頭……
到底怎麼回事?
為何木炭又被送回來了?
是晴兒把木炭打發了別人?還是另有蹊蹺?
沐子川反反覆覆琢磨着這件事兒。
他霍地抽身而起,朝屋門口奔去。
他不能一個人在這胡思亂想,他必須去找晴兒問個清楚明白!
剛衝出西屋,就發現娘正披頭散髮着堵在堂屋門口。
「你要去哪?是去找死胖丫?」
劉寡婦問。
沐子川點頭:「這事兒我得問清楚,我不相信晴兒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
「我呸!」
劉寡婦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婦人猩紅着雙目冷笑:「甭去問了,你還嫌這羞辱不夠多嗎?」
「娘,你讓我去問,不問出個緣由來,我不死心……」
「甭管啥緣由,這木炭都被打發回來了。」劉寡婦道。
「若是死胖丫在乎你送的東西,她就得放在心和膽上呵護着。」
「打發回來了,就說明她不在乎。」
「人艱不拆,既然都不在乎了,你還要問個啥緣由?」
「你看清楚這事實就成了,往後,莫要再犯傻!」
沐子川僵在原地。
腦子裏迴旋着娘的最後一句話。
是的,他一直存在幻想,一直在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甭管是啥緣由,這被打發出來的,是他送的木炭。
而非駱風棠送的果木炭。
這已足夠說明一切。
罷了,罷了。
「娘,是兒子的錯,兒子不鬧了,這就回屋溫書去。」
沐子川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球,精氣神瞬間萎靡下去。
撂下這話,他轉過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西屋。
身後,劉寡婦望着兒子落寞的背影,婦人心如刀絞。
卻還是狠狠心,返身把堂屋的門栓插上。
自個坐回了紡織機上,邊織布,邊留意着對面西屋的動靜……
……
「阿嚏~」
正在跟孫氏學做針線的楊若晴,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哎呀,是哪個王八羔子在背後咒我?」
她抹了把鼻子,嘟囔道。
一旁的孫氏笑了。
「哪裏是被人念叨,怕是着涼了。快,把腳塞到暖桶里去。」
孫氏吩咐道。
楊若晴點點頭,脫掉了鞋子,把腳放進了大暖桶。
「還寬敞着呢,娘你也把腳放進來。」楊若晴道。
孫氏笑着應了一聲,也把腳塞了進去。
操起一件楊華忠的外衣,把三個孩子還有她自個的腿給蓋住。
這樣的冬日午後,外面北風呼嘯。
一家人依偎在暖桶里,做着針線活,說着閒散話。
仿佛時間都流逝得很慢很慢……
天黑的早,等到穿針引線有些費勁兒了。
楊若晴才發現窗外的暮色漸漸罩了下來。
「娘,咱該伺弄夜飯了,今個夜裏還得做豆腐。」
楊若晴提議。
孫氏放下手裏的活計,從暖桶里下來。
「夜飯我去弄,你陪着弟弟們烤火就成。」
……
夜裏,一家人忙着做豆腐,小小的灶房忙得熱火朝天。
前院,劉氏的屋子裏。
得了二十五文錢,劉氏和楊華明高興壞了。
楊華明在村裏的雜貨鋪打了二兩小酒,買了一包花生米一包瓜子。
關上屋門,楊華明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哼着小曲兒,愜意得緊。
邊上的小搖籃里,剛滿月的第三個閨女在那哼哼唧唧。
楊華明也懶得鳥。
劉氏送兩個閨女去對面的屋子睡下了,又端着洗腳水回這屋來伺候楊華明洗腳。
一進門,就聽到搖籃里三丫頭在哭。
「三丫都哭了,你咋也不搖幾下?」
劉氏放下手裏的木盆,趕緊朝搖籃那邊去。
搖着,哄着。
這邊,楊華明嗤了一聲。
「死丫頭片子,賠錢貨,老子不怪她妨礙老子喝酒的興趣就不錯了!」
聽這話,劉氏扭頭瞪了眼楊華明。
「這是做爹的該說的話不?三丫咋說,也是你親閨女!」
楊華明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閨女生一窩,也是給別人家養,沒勁兒!」他道。
劉氏不啃聲了。
好不容易把三丫頭哄睡着了,她又過來接着給楊華明洗腳。
蹲在他跟前,埋着頭洗。
一邊嘆着氣。
「三丫頭不足月就落地了,這孩子又瘦又小,都滿月了也不足六斤。」
「我真擔心養不活~」
楊華明在那喝着小酒,不搭理劉氏的話。
養不活最好,節省糧食。
劉氏接着道:「都怪大哥,狠心死了,把我推在地上都不扶一把,差點一屍兩命!」
提到這茬,楊華明搭腔了。
「你放心,這筆賬我心裏記着。早晚給報回來!」
聽到男人這話,劉氏放心了。
「記得就好!」
這邊洗完了腳,潑掉了洗腳水。
那邊楊華明的小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二兩燒酒一下肚,楊華明渾身燥熱起來。
二十多,三十不到的漢子,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加之這冬日農活少,每日吃了睡,睡醒了就打馬吊。
一身的能量沒處兒發泄。
瞅見劉氏脫了外衣,穿着貼身的秋衣在那撅着屁股鋪被子。
楊華明眯起了眼。
屋裏朦朧的燈光下,滿月的婦人身上豐腴了不少。
那腰肢粗了,屁股大了也圓了。
尤其是她胸前那對東西,灌了奶水。
不再是從前的一馬平川,這會子跟充了氣似的也鼓了起來。
隨着婦人鋪被子的動作,而搖搖晃晃。
刺激着楊華明的視線。
他下面的某個東西,也就撐了起來。
男人撲過去,從後面攔腰抱住了女人,一把按在床上……
劉氏翻了個身,雙手勾住楊華明的脖子。
女人氣喘吁吁的道:「還以為你有多爭氣呢?那會子求着你賴着你碰,偏不碰。」
「咋?這會子憋不住想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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