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城。
當范北坐着謝波的車,行駛了三個多小時後,終於在地平線遠處,看見一座散發着銀光的巨大圓弧。
它就像雨後彩虹,橫跨在地平線之上,唯獨不是七彩,而是銀白色的。
城如其名。
越靠近城池,公路路況越來越好,車輛還有行人逐漸增多起來。
道路兩邊能看到很多剛剛收割完小麥的良田,不少農民正在辛苦地播種玉米,他們面色木訥,手腳卻很是勤快。
那些行人,同樣不着甲冑,大多數人騎着自行車,少部分是摩托,更少的人,才開着汽車,傲慢地越過其他人。
當大吉普開過來時,迎面而來的車輛行人看到後,紛紛靠邊,儘量讓出路中心的位置。
但謝波沒有去路中心,仍舊沿着原來車道在前進,而且將車速開始降低。
他們是從北面入的城,那裏有一個很寬闊的城門口,城門口有一隊人在值勤。
城牆則是半圓球的弧面,上面有着不少孔洞,那些孔洞似乎是一個個防禦陣地。
值守城門的人,見到大吉普過來,紛紛鞠躬。
范北看到了謝波在這座城市的威勢與地位,大概這就是對方親自帶他過來的原因之一吧……
車速完全慢了下來,以20到40之間的速度,緩緩進城。
謝波也開始向范北介紹着這座城市,語氣中充滿自豪:
「這座城市,是我們大老闆在8年前親自設計並且督造完成,每一塊土地都有着最佳的利用方式,城市以圓環分區,一環套一環,共有四環。」
「最外層是平民區,次一層是青銅區,再里一層是白銀區,最中心的則是黃金區。總人口超過150萬……絕對是千里之內,首屈一指的大城。」
「共有8條街道,將圓環均分成16個扇形……」
范北一邊聽着介紹,一邊看着車輛駛進主幹道,遠處似乎又有一座關卡,還有一堵銀白色的高牆。
路面通體銀白,極為乾淨,連一張廢紙都看不到。
兩側是商店,商店後面是整齊卻又擁擠的居民區,一層挨着一層,幾乎沒有多少空隙。
看來這就是平民區了,他心中想着。
他好奇地看向那些擁擠的平民區,只見不時有人步履匆匆地走過。
從那些人臉色來看,不少人面有菜色,似乎與第一大城的面貌有所不符,不過路面之上,倒沒看到任何衣衫襤褸的乞丐,還有流浪者。
而後者卻是大城市中很容易看到的景象。
「我們這裏有着最公平最嚴格的管理制度,」謝波解釋道,「只有勤奮幹活的人,才能得到上升機會,才能吃飽穿好。那些瘦弱的傢伙,都是一些偷懶耍滑的傢伙。」
范北點點頭,隨後讚揚道:「我看你們城市裏,似乎沒有一個乞丐和流浪漢,果然是治理有方……」
謝波卻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他,然後緩緩道:「那些傢伙,都在當僕人,嗯,就是您用合同僱傭的那些。」
范北臉色一變,頓時明白過來,這可不是治理有方,而是強制勞役。
談話間,車輛來到那處關卡,值守之人仍舊是鞠躬行禮,自然放行。
後面自然就是青銅區。
這裏的人們,就顯得氣色好上很多,衣服乾淨,舉止之間,開始有了體面。
主幹道兩側的小區里,出現一小塊一小塊的綠地,有一些簡單的娛樂設施。
然後又是一道關卡,連着又一道銀白之牆。
進入這道關卡後,大吉普的速度就徹底放慢下來,不過5公里的樣子。
范北看着外面,這裏就是白銀區。
只見這裏的人,個個有所矜持,步履之間,十分穩重,似乎都有着很體面的工作。
小區相當豪華,綠地面積很多,而且還能看到幼兒園、診所等伴隨設施。
最後大吉普從主幹道下來,進入一條次幹道,行駛出一段距離後,在紅色柵欄圍起的一棟7層小樓前停了下來。
謝波帶着兩人一狗一球,走進這棟樓的一層,將他們分別安排在三個房間內。
「范先生,這裏就是我們的迎賓樓。根據客戶在我們白銀商會的vip級別不同,享受不同的樓層和房間待遇。您選擇觀看明天的對決賽,我們贈送您一年期的vip會員,當前您就是1級,可以入住一層,享受一層的所有設施。至於如何晉升,之後送給您大禮包的時候,會附送相關說明。」
謝波最後解釋一番,然後給他一張入場券,印有一座大競技場的標誌,還寫着「364號定居點,所有人,范北先生」,最下面是一個熟悉的圖案花紋,正是那個合同擔保人的圖案。
范北看着分配給自己的房間,房間奢華,不亞於前世四星級酒店水平,獨立衛浴,一個客廳還有一個大臥室。
謝波離開後,不多久,就有人敲響他的門。
范北開了門,只見進來一個漂亮的服務員,她捧着一個精美包裝的盒子,還有一份精緻的卡片,遞給范北。
他謝過對方,拆開盒子一看,竟然是一瓶白酒,5年份的「白銀」牌純糧釀造……果然是精美大禮包。
然後看了下那張卡片,v1到v2,只要達成雙方年貿易額50萬銀幣以上就可以,v3就要200萬,v4就多了其他要求。
范北不太感興趣,很快把大白和鐵球帶到自己房間,至於何西西,還是一個人住。
…………
第二天,8月10日的早上8點。
有人前來領着迎賓樓的賓客們,去觀看對決賽。
時間定在上午10點舉行,位置就在城中心黃金區的大競技場。
在出去的時候,范北看到了一個熟人——郎生,對方正和一個瘦小男子說着話。
對方也看到了他,朝他點點頭,笑了笑就坐上了一輛車,瘦小男子趕忙跟上。
范北同樣致意真摯的笑容,目視對方離開後,轉身坐上另外一輛車。
何西西一手抱球,一手牽着大白的繩子,跟着坐上後排。
這畢竟不是家裏,別人可不知道大白有智慧,還是要栓繩子的。
…………
郎生坐在車裏,悠然地靠在座背上。
他覺得命運真的很奇妙,剛才那個叫「范北」的年輕人,曾經親手將系統送到他的手中,對方卻一無所知。
從對方的笑容中,他看到一股由衷的感激:大概在感激自己不僅僅賣出珍貴的修煉功法,後來還指導過對方一次……
對方的天賦真得很強啊,一個月,僅僅修煉一個月,就到了青銅階。可惜年紀大了些,面相上看,應該有20來歲。
換成以前,他碰到這樣的苗子,肯定是妒火中燒,要想辦法算計對方。
但現在,他卻是無所謂的態度。
天賦再高又如何?比得上自己有系統嘛?
現在他距離白銀階已經不遠,只要決戰之後,精神之核的價格回落,他就會再大氪一把,然後進入白銀階。
這就是命運,當機會來到你身邊,你卻沒有做好準備時,它就不會,永遠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他得到了這個機會,對方就永遠失去了。
兩個小時後的決鬥,不過是大劇本開演前的兩個小丑罷了,真正的主角,只有自己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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