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他慌忙擺手,解釋道「花祖,我娘她只是被牛大那蠻人給氣急了才這般,鄭九一直相信,藥廠不會虧待我們這些老工人,花祖定會還給我一個公道。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這話說的,好像他會和稀泥不管似的。
花甲成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一邊往院中間走,一邊抬眼打量站在那兒的高壯漢子牛大。
這小子看到他來,梗着脖子瞪他,很是不服氣。
「你砸了人房子還這般理直氣壯?」花甲成怒喝出聲,師父還在一旁看着,這事他不能糊弄。
牛大絲毫不懼,一副我今兒個豁出去了的樣子,高聲反駁「砸了他房我還覺得不夠呢!憑什麼他能有?我們就沒有?我們在廠里乾的活兒吃的苦受的累那樣不比他們多?」
「我當初進廠的時候你們可是說多勞多得,我這才拼了命沒日沒夜的幹活兒,哪成想到頭來分個房子卻沒我們的份,憑什麼?就憑他比我早來兩年?!」
牛大指着鄭九,眼裏很是不服氣。
他把話撂下了,狠話,「花祖,此次您若不給我一個解釋,我和我那幫子弟兄這就散去,再不給您添麻煩!」
他面部表情劇烈顫抖着,也是動了真怒,可見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
藥廠對廠里的老工人們的確有些有待,也的確有些人光有工齡卻不幹事兒,這些花甲成都清楚。
但看怕破不說破,有些話擺到明面上來說,便失了人心,還不落好,他也很難辦。
再加上他也是按照師父的吩咐辦事兒,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檔子事?
眼見老爹被堵得不好開口,花乙仲道「牛大,那你也不能砸了人家的房子啊,你們幹活賣力我們都看在眼裏,本還想着下月給你們漲漲工錢,現在你這麼一整,房子給整沒了,鄭九那又該當如何?」
「人家老子娘一大家子就等着住進新家去,你可倒好,把人院子給砸了,就算萬般覺得心裏有氣,有不服,你也該跟我們講,這麼做與你有什麼好處?」
「現在房子也沒了,你看看怎麼辦吧,總不能讓人家鄭九白白沒了這院子。」
「怎地?」牛大瞪大眼睛質問花乙仲「村長這是還想我給他賠了那院子?!」
「憑啥啊?那院子他配有嗎?那是他該得的嗎?住進去他也不害臊?!」
後面這話是直直盯着鄭九娘倆個說的,鄭婆子當即便忍不住破口大罵牛大他才不配,他全家都不配!
眼見着兩邊又要嚷嚷起來,停在牆外的白束緩緩走了出來。
她一出現,花甲成父子頓時停了聲音,拱手行禮。
白束輕輕點了點頭,父子倆這才站直身子。
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有大人物來了,鄭婆子趕忙回頭望去,見是一個不認得的年輕姑娘,眉頭一皺,心道這又是哪裏來的人物?怎從未見過?村長和廠長都得給她行禮,面也忒大。
鄭九和牛大卻是一眼就猜出來這人是什麼身份,哪怕他們也只是聽說過,並未見過,也立即上前拱手行禮。
這人可得罪不得呀,沒她,就沒藥廠,沒藥廠,別說房子了,就是他們現在的工作也沒有。
「白姑娘。」二人齊聲喚出,聽得鄭婆子渾身一個激勵,立馬撲了過來,喊道「白姑娘!您可要為我兒做主呀!」
白束斜了她一眼,「你出去,此事與你無關。」
鄭婆子整個一楞,她是萬萬沒想到白束居然會這麼說。
花乙仲反應快,立馬把還在發愣的鄭婆子拎起來往外送,順道把門關上,這才回來。
可算是打發了這煩人的老婆子,盡給添亂!
沒了鄭婆子,院裏氣氛立馬變得不一樣,十分嚴肅。
白束走到院中間,回身面對身前這兩個年輕人,先看看惶恐的鄭九,再看看雖然給她行了禮但仍舊滿臉兇惡的牛大,頓了幾秒,這才開口道
「房子沒了就是沒了,一會兒折現兌給他。」
這話是說鄭九,鄭九還以為白束是讓牛大折現給自己,正覺得還有點不夠呢,就聽見她繼續道
「從我的私帳上走。」
哎?
鄭九瞠目,「不是該牛大賠給我嗎?」
「閉嘴吧你就!」怕惹白束不快,花乙仲趕忙上前把他給拉到一旁去,半是叮囑半是敲打的說「這些年在廠里你自己什麼樣你自己清楚,白姑娘這已經是看在你老人的份上給你臉面,若不然,這工作你也得沒!」
聽了這話,鄭九心中大驚,嘴上連忙說自己對工廠那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絲毫不敢怠慢,心裏卻一陣陣發寒,再不敢對此事有任何異議。
朝白束拱拱手,灰溜溜就走了。
這下只剩下一個牛大還在瞪着大眼盯她。
白束揮揮手,示意花甲成父子都去忙去,不用在這裏待着。
父子二人只得恭敬離去,也不知為什麼,明明白束不凶也不惡,他們就是覺得她挺可怕的。
或許,這就是上位者的威勢?裝逼都比別人裝得高深些?
花甲成慌忙搖頭,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敢這麼調侃師父,慌忙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溜了溜了。
待二人一走,院內氣氛頓時降到冰點。
白束那雙黑眸就這麼直直盯着牛大,牛大很快就頂不住了,額頭冷汗直冒,瞪着的大眼也逐漸蔫吧。
這氣勢一萎,整個人就沒了先前的兇橫。
「白、白姑娘」他憋不住,沒忍住結結巴巴當先出聲,「這事、這事」
「誰指使你的?」白束一開口,牛大差點就給她跪下了。
當然,此刻也是腳軟,只差一陣風吹吹就能跪倒下來。
他眼裏有驚慌,雖然努力壓制但白束還是感覺到了,於是她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那人許你什麼?房子?靈石?」她一樣試探,奇怪的是,對面的大男人居然沒什麼反應,反倒鬆了口氣似的。
看來她猜錯了啊。
白束點點頭,垂下眼又想了想,幽幽道「難道是女人?」
「白姑娘!」眼前的人忽然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就是不服,沒那麼多原因!」
白束點點頭,「看來我是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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