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古天竺的修士達摩來東土傳教。
在金陵時跟梁武帝話不投機,於是便離開金陵北上,準備去北方碰碰運氣。
行到長江邊時,各家渡船都接到了梁武帝旨意,禁止給達摩安排渡船,達摩微微一笑,也不着惱,只是從江邊折了一隻蘆葦,扔在江中,就這麼踩着這麼一根蘆葦,渡過了波濤洶湧的長江,之後才去那嵩山腳下,開創了禪宗祖庭,少林一脈。
蘇信雖然沒有當初達摩祖師開闢少林千年基業時的本領高強,但這小小的汝陽王府里的小小湖泊,也不是那寬有數公里的壯闊長江。
更何況他也不是踩着蘆葦過江。
蘇信看了眼自己手裏抱着的那顆柳樹的樹幹,心裏就是一喜,不由想到:「這倒是適合做一艘簡易的木船!」
一邊想着,他一邊折了幾根粗大的樹枝,用來當做船槳。
他雙臂用力一擲,便將懷裏的這顆柳樹給扔到了湖水當中,激起了高達數丈的波浪。
而後他縱身一躍,就跳到了那樹幹之上。
再用手中的簡易船槳這麼一划,這顆柳樹便盪開了波浪,載着蘇信向着那湖中心的小島劃了過去。
而水中的鱷魚本來還想將樹幹上的人弄到水裏開點洋葷,結果被蘇信用手裏的『船槳』啪啪幾下,將幾隻最兇惡的鱷魚的腦袋敲的腦漿迸裂之後,餘下的那些鱷魚也就老實了下來。
蘇信兩手連劃,這樹幹之船速度極快,如一隻飛箭般,不一會便越過了近百丈的湖面,來到了小島之上。
這小島乃是王府的禁地。
除了得到察罕帖木兒的同意之外,任何人不得擅入,違者殺無赦,再加上這小島除了那木橋之外也沒有其他的通道,是一處絕地,是以島上連護衛都沒有。
蘇信來到了島上的木屋當中,令他意外的是,這察罕帖木兒作為蒙元悍將,但書房裏的擺設,卻文士氣息十足。
在牆壁上掛着一副范寬的溪山行旅圖,一副王羲之的喪亂帖,雖然蘇信對這些懂得不多,沒辦法識別真假,但想到察罕帖木兒的地位,這兩幅無價之寶,應該不是假的。
他來到書桌前,低頭一看,只見桌子上放着一副臨摹完的楷書書法,這個他倒是認得,臨摹的乃是趙孟頫的膽巴碑,他在蝴蝶谷學寫字時,也臨摹過這個,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汝陽王的書法,比他要強很多。
在書桌一側放着一個劍架。
架子上由下往上放着七八柄樣式各不相同的寶劍寶刀。
只是蘇信能認得出來的,便有東洋制式的武士刀,有用大馬士革鋼打造的彎刀,還有西洋樣式的刺劍……
而在這個劍架的最上方,原本應該放着一把兵刃的位置卻空蕩蕩的,只是在這個位置下面的一個木牌上,寫着『倚天劍』三個字。
「被取走了?」
見此蘇信不由皺了皺眉毛。
他之前聽到王府里的人說,察罕帖木兒去視察軍務去了,而倚天劍又被察罕放在劍架的最顯眼處,顯然是對這柄寶劍喜歡的不得了,他外出視察軍務,帶着倚天劍也不是什麼怪事。
無奈之下。
蘇信只能是在察罕帖木兒的書房裏四處翻找起他另一個目標黑玉斷續膏。
這間書房並不大。
能藏東西的地方也不多,他仔仔細細的翻找了兩遍,也沒有找到那黑玉斷續膏,不過也不是毫無收穫,他倒是找到了許多元軍絕密的情報,對天下間那些抗元的義軍大有作用,也不算是白來了一趟。
「大師,那人進了王爺的書房!」屋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蘇信在這小島上耽擱了好一會,之前那些被他嚇散的王府護衛們又大起了膽子,他們乘坐着一隻只木船,向着小島而來。
湖裏的鱷魚群原本還圍着載着元軍的木船繞圈,不過在船上的人灑下了一些粉末之後,那些繞着木船的鱷魚不約而同的避開了。
「少林的和尚?」
蘇信眼力極佳,他隔着極遠,便看到了在當頭的一艘木船的船頭,迎風離着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僧人。
這僧人面容方闊,滿面凶光,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袖僧衣,眼神森寒。
蘇信第一反應對方乃是成昆,但又一想,成昆現在的年紀恐怕至少有着七十歲了,這和尚明顯沒有這等年紀,而且對方的氣息給他的感覺並不是太強,最多只是六大派掌門的層次,比着成昆那是遠遠的不如的。
但聽對方的氣息,卻分明是有着少林的武功在身,而且是極上乘的少林武功。
「嘀——嘀——嘀——嘀——」
正在這時。
蘇信陡然間聽到王府里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尖利的哨音,之前跟那些王府的護衛交手時他便時常聽見這種尖利刺耳的哨音,想來應該是王府內的護衛用來傳遞信息的方式。
而且每次吹響的哨音都不盡相同。
想必不同的音調組合,也代表着不同的含義。
那船頭立着的和尚一聽到這聲哨音,面色陡然間就是一變,他神情變得極為惶恐,對着身邊的那些元兵厲聲大喝了一聲:「回去!速速回去!」
船上的侍衛們顯然也知道剛才那哨音的含義,他們也都是面色變得無比的驚恐。
手忙腳亂的開始調轉船頭。
看他們那驚慌失措的樣子,仿佛發生了極為恐怖的事情。
和尚的話音剛落。
他根本等不得船隻掉頭,隨手兩掌便打在了身旁兩位元兵的身上,將兩人直接打飛到了湖水當中。
湖裏的鱷魚見到有人落水,剎那間就涌了上去,撕咬了起來。
血水頓時染紅了水面。
那和尚又伸出兩手抓住了兩名元兵的脖頸上,稍一用力,便扭斷了兩人的脖子。
接着,他便運氣輕功,一手一個抓着這兩具屍體,縱身躍起,飛出了數丈,又一腳踩在剛才他扔到水中的元軍屍體上,身子登時再度躍起,往前飛躍了數丈之後,他又一腳踩在了一頭鱷魚的腦袋上,頓時就把那頭鱷魚的腦袋踩的腦漿迸裂,而他也借着這一踏之力,又是往前飛躍了數丈。
然後,他在氣力將盡之時,將手裏抓着的一名元兵屍體給扔到了湖裏,他再次故技重施,腳下重新借得了力道,又是飛躍了數丈。
再之後便是手裏的另一具屍體。
就這麼靠着元兵屍體的接力,這和尚竟然幾個呼吸之間,就從那湖中的木船上返回了陸地。而後他頭也沒回,直直的向着剛才哨音傳來的方向疾馳了過去。
這時,那些湖中的小船也調轉了船頭,紛紛向着來時的岸邊划去。
不再管闖入了察罕帖木兒書房禁地的蘇信了。
這一幕蘇信自然瞧在眼裏,他心中不由好奇,那岸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竟然讓對方連這察罕帖木兒的書房都不管不顧了,難道這汝陽王府里,還有比汝陽王的書房,還重要的地方?
想到這裏,蘇信心裏就是一動,不由想到:「說不定黑玉斷續膏就在那裏!」
此念一生。
他也不再遲疑,頓時便循着那哨音傳來的地方,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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