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蘇信這麼一說。
那個海沙派的漢子瞳孔猛然睜大了一些。
對方的確是說中了他的心事。
他們海沙派的毒鹽乃是專門秘制的,劇毒無比,而且還有着極強的腐蝕性,一旦跟人的皮膚接觸,便會直接將接觸者的皮膚腐蝕掉,歹毒無比,即便是他們要使用這毒鹽,都會事先在手上先戴一雙鹿皮手套,而且這鹿皮手套也只能用一次,第二次便沒法用了。
原本他見這年輕人竟然敢直接用手接自己撒出去的毒鹽,心裏還有些竊喜。
但等了半天。
卻絲毫沒有看到這年輕人的手掌被腐蝕的跡象。
「你們海沙幫的毒鹽在普通人眼裏自然是極了不得的毒物了,但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卻根本算不得什麼了。」蘇信笑着說了一句,不用說他此時醫術如神,這種毒鹽他頃刻就能解了,就算他不懂多少醫術,只是憑着他這一身內力,這毒鹽也奈何不了他。
當初在王盤山島上連謝遜都奈何不了的毒鹽,又怎麼可能傷得到他。
「你知道你們前任總舵主元廣波是怎麼死的麼?」蘇信看了一眼他掐在手裏的那個海沙派的漢子,又看了一眼另一隻手中抓着的那一大把毒鹽,笑着問了一句。
海沙幫的那漢子聽到蘇信的話之後,拼命的掙扎了起來,但他的脖子在被蘇信掐住的一瞬間,蘇信的真氣便已經灌注到了他的身上,摧毀了他全身的經脈,他就算想動,也只能是徒勞的扭扭身子。
他當然知道他們海沙幫前任的總舵主是怎麼死的了。
雖然七年之前,在王盤山島上具體發生了什麼,江湖上幾乎無人可知,唯一知道具體內情的白龜壽這些年來則是一直躲在天鷹教內,對外一言不發。
但他們領回他們總舵主的屍體,驗屍之時,卻也發現他們的元總舵主,乃是被他們海沙派自己的毒鹽給毒死的。
「我這人最公平不過,之前那十一人要傷我的弟子,我一人給了他們一拳,這叫禮尚往來,我不打他們,那就是缺了禮數,你向我撒這毒鹽,那你不妨也嘗嘗你們海沙派這自製的毒鹽的滋味吧!」
蘇信話音剛落。
他掐着這海沙派漢子的手掌稍微一用力,只聽喀喇一響,捏脫了他的下巴,使他張着嘴無法再行合攏,也不管對方的掙扎抗拒,直接將另一隻手抓着的那一大把白瑩瑩的毒鹽硬生生的塞到了他的嘴裏,最後再按住對方的嘴裏,注入了一道真氣,幫他吞咽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蘇信便直接將其扔到了地上。
也不再管他。
他接着便向着自己那個小弟子的方向看了過去。
此時,姚天禧正在跟那衝出的十三人中的最後一個纏鬥在一起。
這人是蘇信故意放過去的,以他的武功,在瞬息之間將這十三人全部擊殺輕而易舉,不過他覺得作為自己的徒弟,那將來在江湖上肯定是武林公敵,自己在他身邊的時候,倒是還能護其周全,但要是自己不在他的身邊呢?
所以,一身高強的武功自然是要具備的,豐富的戰鬥經驗,更是要有的。
那十三人身形一動的瞬間,他便清楚了這十三人的武功高低。
他放過去的那個,武功應該是比自己的徒兒要高上一點的,不過他也不怎麼擔心,武功高又如何,昨日在鴻運酒樓里自己徒兒殺死的那宋氏兄弟的武功,也是武功高的那一方。
更何況他就在旁邊。
自然可以護佑自己弟子的安全了。
這時。
那個被蘇信強迫的吞下了一肚子的毒鹽的海沙派的壯年漢子嘴裏不斷的大聲慘呼,表情扭曲痛苦,捧住肚子在地下亂滾,滾了幾轉,最後,腦袋上的七個空竅同時噴濺出一道鮮血,身體蜷曲成一團,徹底沒有了聲息。
而就在這海沙派的漢子死去的同時。
姚天禧跟那位武者之間的較量也分出了勝負。
一開始那武者的攻勢極猛,他已然聽到了身後傳來的那一聲另一聲的慘叫,他也知道,他要是拿不下對方作為人質,他的下場跟那些慘叫者也也不會有什麼區別。
原本他以為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以他的武功,要拿下對方還不是手到擒來。
結果沒想到這孩子年紀雖小,但卻身負極上乘的武功。
雖然內力遠不如自己。
但這小孩子身法靈活,左騰右躍,閃轉騰挪,竟然避開了幾次自己勢在必得的攻擊。
但他運氣似乎也沒那麼倒霉,這一次好運氣似乎在他這一邊。
這小孩子好像是因為之前的幾次用一種極高明的步法閃躲自己的招式,從而消耗了太多的內力,出現了氣力不濟的跡象。
他抓着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再一次向着對方探出了一爪,他這一爪也不求傷人,只希望能夠制住對方,用以保命也就行了。
而這小孩子也果然如他預料的那樣,面對着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抓,臉色頓時變的無比蒼白,眼睛裏甚至還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見到如此一幕,這人臉上也不由得浮出了一絲笑意。
就在他的這一爪剛要抓在哪小孩子的身上的瞬間。
原本那小孩子還恐懼無比的臉上陡然一變,露出了一個極為詭異的笑容。
那笑容似乎有着一種嘲諷的味道,而那小孩子的眼神,就想是老練的獵人,發現自己的獵物上鈎了一樣。
他只看到那小孩子兩條手臂突然一扭,那兩條手臂就像是突然之間沒了骨頭一樣,竟然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彎曲,兩隻拳頭竟然從一處絕不可能的地方竄了出來,這一變化來的實在太快,他發現的時候,那小孩子的拳頭已經貼到了他的身上,再反應已是不及。
他只覺得自己胸口兩處大穴道瞬間一痛,接着便有一股針刺一般的內力湧入到了他的體內,然後他就感到自己的身體一震酸麻,再也動不了。
他只能看到那小孩子緊跟着就接上了一招極其尋常的雙峰貫耳,兩隻手掌向着他的兩側太陽穴砸了過去。
他心裏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他竟然被這小孩子點中了穴道,而後便是一種極悲哀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沒想到他英雄一生,最後竟然會死在一個小孩子的手上。
他只能感到自己頭上傳來一陣劇痛,然後眼前一黑,意識便徹底失去了。
「師傅,我掌力比之前大了許多啊!竟然能把人的腦袋拍碎了!」姚天禧有些得意的對蘇信說了一句,他兩掌齊下,將這名武者的腦袋拍的頭破血流,對方整個頭骨都拍的開裂,紅的白的都從顱腔里迸濺了出來。
蘇信見了之後也點了點頭,說道:「不要驕傲,以後要繼續努力!」
「靈……靈蛇拳!」
被人扶着直起了上半身,還剩下一口氣的史火龍看到了這一幕,嘴裏不由脫口而出說出了一門武功的名字,因為渾身的劇痛跟酷寒,他幾乎是咬着牙才哆哆嗦嗦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儘管他之前已經從河間雙煞的弟子那裏聽聞了有這麼一門詭異至極的拳法。
但聽過跟親眼見還是有着極大的不同。
那丁磊說的再好,在演示的時候也不可能真的把他自己的手任意彎曲給他們四人看,所以對着靈蛇拳的詭異他們也只能進行腦補。
但現在親眼見了。
雖然之前就有了準備,但他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種邪門的拳法,要是突然施展出來,以有心攻無心,那對手哪裏還能有命在?
「哦?你竟然知道這是靈蛇拳?」
史火龍身受重傷,氣息本就不足,說出來的話並不大,也就只有他身邊的幾人聽清。
不過蘇信明玉功修煉到第七重,耳聰目明自然遠非旁人能比。
所以史火龍的話他自然聽的一清二楚。
蘇信有些意外的看向史火龍,笑了笑道:「沒想到這門白駝山的武功在江湖上絕跡了上百年,居然還有人能認出來,難得,難得!」
而史火龍因為痛苦緊皺着眉頭,他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他死死的咬着牙齒,只是拿一雙無比憤怒無比仇恨的眼睛看着蘇信,他拼勁全力的張了張嘴巴,用盡全身力氣問道:「余……余康……康時長……長老……是……是你殺……」
「是我殺的。」
聽到史火龍斷斷續續的聲音,蘇信皺了皺眉毛,直接打斷了他。
余康時雖然不是他殺的,但卻是他師母殺的。
他為了減少自己師父師母兩人在蝴蝶谷里的麻煩,所以他便一口承認了下來。
「你不要說話,這樣會加重你的傷勢……我剛才那一掌沒打死你,自然是因為你對我還有點用處,不能就這麼死了,否則的話,憑你也配接我一掌不死?」蘇信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
史火龍聽到對方說出這種不明所以的話,腦袋頓時就是一蒙,他不明白對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在這時。
周圍的地面突然震動了起來。
似乎有千軍萬馬正在向着這裏衝來。
四周的江湖群豪連忙環顧四周,他們這才發現。
從四面八方突然湧出了一大群手裏持着木棒的丐幫子弟,他們將這數百江湖群豪以及這數百江湖群豪圍在中心的蘇信師徒二人全部包圍了起來,他們以一種奇怪的位置各自站定,目露凶光的看着場地最中央的蘇信二人,然後手裏的木棍猛的往地面上一頓。
原本一根木棍頓在地上的聲音也不響亮,但上千根木棍同時這麼整齊劃一的頓在地上。
竟然爆發出了一聲響徹雲霄的脆響。
而史火龍在看着這上前丐幫弟子出現的瞬間,他的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喜色,他之前拼盡性命進行的努力,總算是有了回報,這大陣終於成了!
蘇信神情平淡的看着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來,把自己包圍了起來的一千多名丐幫弟子,他們的位置看似隨意,但實際上,每一個位置都是精心設置過的,可以跟身邊的同伴聯手發揮出遠超自身的實力,這顯然是一個法度森嚴,威力無窮的陣法。
不過蘇信卻只是輕輕的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這便是丐幫的一百零八打狗大陣了吧?」
他說出來的雖然是疑問,但語氣卻極為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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