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信要住店。
那瘦骨嶙峋的店小二頓時眉開眼笑。
「客官,這邊請!」
蘇信似笑非笑的跟在店小二的身後向着客棧走去。
實際上。
在這荒山野嶺,還是妖魔橫行之地,哪裏會有什麼客棧,蘇信只是略微掃了一眼,就看出這客棧上方妖氣衝天,顯然不是什麼良善之地。
方才那個店小二,雖然用障眼法變換了樣貌,常人看不出來它本來的面目,但區區障眼法又哪裏能瞞得過蘇信的眼睛。
在蘇信的眼裏看的分明。
那不過就是一隻老鼠成精罷了。
「這裏面倒是熱鬧……」
蘇信邁步進了客棧,這間小小的客棧里倒是頗為熱鬧,屋子裏的十幾張桌子,倒是有大半都坐滿了人。
這些人顯然是路過的旅客,正三五成群的喝酒划拳,好不熱鬧。
那小二適時說道:「公子,別看咱們這客棧偏僻,但因為這裏是從咱們大乾通往大陰的必經之道,所以過往的旅人頗多,今日這些,還是人少的時候呢!」
蘇信笑了笑沒有接話。
「小二,給我撿一桌你們的拿手菜,不要怕公子我沒錢!」蘇信找了一張偏僻的桌子坐下,隨手扔給了小二一角銀子,那小二掂量了一下銀子的分量,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咦?」
正在等菜的間歇,蘇信眉毛一皺。
他扭頭向一旁看去,果然見到正有人在偷偷的打量自己。
那是一位自己單獨一桌的白衣和尚,這和尚的年歲不大,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唇紅齒白,面色白裏透紅,看他的樣子也不甚強壯,甚至還有些弱不禁風,但是在他的桌旁,卻斜放着一杆足足有小孩胳膊粗細的金環禪杖。
只是看這根禪杖的樣子,就知道起碼也有數百斤重。
白衣和尚見到蘇信扭頭看自己。
他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對着蘇信雙手合十,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一句:「施主,貧僧法號白雲,方才不敬之處,還請多多擔待。」
「白雲?」
蘇信聽到這和尚的名字,微微愣神了一下,他記得倩女幽魂第三部里的的那個老和尚,似乎就是叫白雲的。
難道這個小和尚就是那個白雲老和尚?
「大師,您要的菜!」
這時。
店小二呈上了白雲和尚點的菜,令蘇信意外的是,這白雲和尚點的竟然都是葷菜,沒有一份素菜。
一份紅燒豬腳,一份糖酥裏脊,一份椒鹽牛肉,一份烏雞板栗湯。
甚至還有一壇烈酒。
白雲見到蘇信頗為詫異的看着自己,他卻不在意的笑了笑,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說罷。
白雲撈起雞湯里的烏雞,撕下了一根肥美的雞腿,一嘴便吞下了一半,接着又端起酒碗,滿滿的一碗酒水,被他就着雞肉,一口就喝了個精光。
「這和尚,倒是有些意思……」
蘇信見了啞然失笑。
「公子,你在說這個小和尚有意思麼?這和尚不但喝酒而且吃肉,一點也不守清規戒律,肯定不是什麼好和尚……」
蘇信的耳中傳來一陣好聽的女聲,正是住在他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上的聶小倩發出的。
「你不懂,這和尚可不簡單……」
蘇信搖了搖頭,這個白雲和尚的氣息綿長,血脈旺盛,顯然是修煉有極高明的功法,這樣的和尚,絕對是大有來歷,不可能簡單的了。
這時店小二也把蘇信要的酒菜上齊,不過蘇信卻只是瞥了這些酒菜兩眼,根本就沒有動一下碗筷。
「公子什麼都不跟小倩說,小倩怎麼會懂……」
聶小倩聽到蘇信的答覆之後,則是哼哼了兩聲,她看到蘇信不吃酒菜,便有些詫異的問道:「公子為何不吃呢?是不餓麼?但是不餓為什麼要點菜呢……」
「這些可不是什麼酒菜,而是……」
正當蘇信說着。
一旁的白雲和尚突然一拍桌子,被他吃剩的滿桌酒菜都被他震到了地上。
原本還有些吵鬧的客棧頓時寂靜了下來。
那些旅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了白雲和尚的身上。
那個老鼠精幻化的店小二也走上了前去,這店小二滿臉不快的神色,嘴裏喝罵道:「和尚,你發什麼酒瘋?這裏可不是你發酒瘋的地方!」
「發酒瘋?」
白雲和尚則是嘿嘿一笑,他將身前的桌子直接掀飛,單手便將那根少說數百斤重的金環禪杖抄在手中,而後猛的一揮。
那店小二見了面色陡然大變。
他剛想逃走。
「妖孽,你還想逃?」
但白雲和尚早就預料,他見對方要逃,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冷笑,同時眼中射出兩道精光,那店小二被白雲的目光一瞪,頓時僵在了原地。
就在店小二僵住的剎那。
白雲手中的那根沉重禪杖也砸在了店小二的頭上。
只聽到噗的一聲悶響。
腦漿橫飛,鮮血四溢。
那店小二的腦袋便像是西瓜一樣被砸了個粉碎,身子捂住的搖晃了幾下之後,便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啊!」
店小二倒地身死。
他的障眼法自然無法維持,露出了原型。
那是一隻腦袋被砸碎了,足足有一人大的碩大黑毛老鼠。
有一名旅客見此頓時嚇的面色慘白,恐懼的大叫了一聲,手忙腳亂之間,竟然直接把桌子給打翻了。
同時,客棧後堂傳來了噔噔噔幾聲悶響,七八個長着動物腦袋的妖怪從後堂沖了出來。
而原本在客棧里的那些旅客。
有大半也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原來這客棧的那些旅客當中,除了蘇信還有白雲和尚之外,僅僅有一桌是正常的人類,其餘的都是幻化成了人形的妖怪。
「這是……這是……」
那四個人類這時直接嚇的癱倒在了地上,就在他們坐倒的同時,褲襠間便被一股從他們體內流出的液體濕了個通透。
「嘔……嘔……」
那些飯菜也露出了原型,這哪裏是飯菜,不過就是一些散發着惡臭的枯骨跟冒着餿味的黑水障眼法出來的罷了。
這些人見到自己方才吃的是這些東西。
哪裏還能不嘔吐的。
「和尚,我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離去,本夫人可以當此事沒發生過!」
一位打扮妖嬈美艷,婉轉婀娜的婦人,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身,從後堂走了出來,她一頭黑髮,皮膚白皙,目光森寒,在她的眉心貼着一枚黑色的鱗片。
「蛇妖?」
白雲見這美婦人的舌頭如同蛇信子一般分叉,他皺了皺眉頭:「你就是葫蘆山黑水夫人的妹妹,幽姬?」
那美婦人聽到此話,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情。
「不錯,正是本夫人。」
說着,這美婦人手指一彈,一滴漆黑的液體落到地上,地面上頓時就給腐蝕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既然知道本夫人的名號,你還想跟本夫人動手麼?」
「哈哈!」
白雲和尚大笑了一聲。
他一抖手中的禪杖,大喝道:「我這次下山,為的便是除了你這妖魔!」
話音剛落。
白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等他下一瞬出現時,便來到了那叫做幽姬的蛇妖身前,手中那柄沉重的禪杖,正對着對方那妖艷的頭顱猛然砸下。
「你竟然敢對我動手?」
幽姬見這小和尚竟然二話不說就對自己動手,她更是勃然大怒,她姐姐乃是葫蘆山上的黑水夫人,是一位極了不起的大妖,之前她遇到強敵,只需要報出這個名號,敵人都會知難而退。
但誰想到。
這小和尚卻完全不是如此,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敢對自己痛下殺手。
「嘶!嘶!」
幽姬悽厲的嘶吼的兩聲,她的身子宛若無骨一般向一旁一扭,險而險之的避開了小和尚砸下的禪杖,然後身子又像是一條蟒蛇一般貼着地面一划,便退出了十幾丈的距離。
不過在幽姬身旁的那些小妖可沒有這麼好運。
這些小妖也只是血肉之軀。
比起普通人來,他們也只是力氣大一些,自然也會死。
白雲動起手來,宛若明王出世,手中那杆沉重的禪杖舞動的虎虎生風,出手狠辣,根本就不給這些小妖留半分活路。
只聽到噗噗噗的悶響聲了連續響起,只是眨眼之間,便有七八個小妖直接被他手中的禪杖掃到,砸成了肉泥。
而那些沒被掃到的也不好受。
白雲的修為顯然是達到了罡氣之境,禪杖之上包裹了無堅不摧的罡氣,罡氣掀起的氣流,直接將餘下的那些小妖絞的骨肉分離。
至於客棧里的桌椅板凳更不用說,早就被白雲掀起的罡風給撕了個粉碎。
轟!
只聽到轟的一聲。
整座客棧轟然倒塌,奇怪的是,客棧倒塌之後,竟然沒有留下一丁點的殘骸,再仔細一看,這裏哪裏是什麼客棧,只是一處枯骨橫陳,碑墳無數的亂葬崗罷了。
那幾個人類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不斷的在地上痛苦的打着滾,他們的面色逐漸變黑,嘴角開始滲出漆黑腥臭的污血。
退到了一旁的幽姬見到自己的那些小妖被白雲輕而易舉的打殺了個乾淨,她憤怒的咆哮一聲。
「和尚,你找死!」
幽姬妖艷的的面龐上陡然間覆上了一層黑色的鱗片,然後這蛇妖身上的衣衫猛然破碎,一條十幾米長,足足有水桶粗細的黑色巨蛇,顯露了出來。
這隻巨蛇張開大口,吐出一股烏黑的霧氣,而巨蛇龐大的身軀,則是隱入了黑霧當中。
「不好!」
白雲和尚見到這霧氣,面色頓時一變,他連忙屏住呼吸,身影一閃,擋在了蘇信的身前:「這位公子,屏住呼吸,千萬不要吸進這霧氣!」
「我佛如來!」
白雲開口提醒蘇信,不過他開口提醒之時,吸進了幾絲黑色霧氣,這絲黑色霧氣剛入一嘴,他便感到一股甜膩,然後便是一陣頭暈目眩。
幸好他發覺的及時。
嘴裏立刻暴喝了一聲,才讓自己重新清醒過來。
「可惜,那幾個人救不了了……」
白雲看了看那幾個已經徹底陷入到了黑色霧氣中的普通人,眼中不由落寞了一下,這黑蛇吐出來的黑霧劇毒無比,他稍微吸入一點,都頭暈目眩,那幾個普通人要是吸入了,那定然是必死無疑。
「砰!」
巨大的黑色蛇尾橫掃而至,白雲用禪杖猛然一抵,但巨大蛇尾掃來的力量,還是將他直接抽飛了出去。
白雲將手中的禪杖往地面一撐。
立刻就落到了地上。
「和尚!敬酒不吃你吃罰酒!我跟你們五台山可沒有什麼仇怨!你以為就憑你這點修為,就能傷的了本夫人?」
那蛇妖陰森的聲音從黑霧中傳出。
不過四周都被黑色的毒霧籠罩,白雲並不能找到那蛇妖的方位。
「貧僧能不能除了你這妖怪,你說了可不算……金剛禪唱!」白雲目光如電的掃視着黑霧,突然之間,他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他眼中露出一道亮光,嘴巴一張,一股罡氣從他嘴中噴涌而出,這股罡氣剛猛至極,宛若颶風,只是一瞬,便將他身前的黑色毒霧給吹散一空。
幽姬那龐大的身軀登時顯露了出來。
「金剛伏魔!」
白雲和尚腳步一踏,他的身軀立刻拔高了一倍,渾身上下肌肉虬結,如同佛門金剛降臨俗世,他的身上甚至都浮現出了一層若隱若現的金光。
地面都被白雲踏的微微顫動。
白雲一掌向着幽姬龐大的蛇神拍了過去。
只聽到轟的一聲巨響。
幽姬那龐大的身軀竟然被白雲的這一掌直接拍飛了出去,飛出了數十米,砸倒了無數高大的樹木之後,方才落到地上。
「妖孽,受死吧!」
白雲在一掌拍飛幽姬後,他身子一動,下一瞬便來到了幽姬的頭頂,他雙手合十,又是一掌,從天而落,對着這蛇妖的巨大頭顱拍了過去。
「是你找死!」
幽姬被白雲方才那金剛在世一般的一掌拍的渾身劇痛,她剛回過神,便看到白雲又是一掌拍向自己腦袋,她知道,這一掌要是拍實了,她必死無疑。
她想都不想。
猛地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一枚閃爍着烏黑光芒的鱗片被她從嘴中噴出。
這枚黑色鱗片硬風便漲。
只是須臾之間。
便有了一座小山丘般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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