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迦樓羅的這話一出。
那慕容虎城的眼中頓時露出了一道無比森寒的光芒。
他是一個極驕傲的人,面對這等羞辱,他哪裏還能忍得住。
迦樓羅的話音剛落,慕容虎城便一指向着他點了出去,用的正是慕容家傳承數百年,當初慕容恪慕容垂橫行天下無敵手的那門參合神指。
他這一指用的不可謂不厲害,但他的指尖剛剛觸到那迦樓羅的肩頭,在慕容虎城身前的迦樓羅身影卻突然像是變成了倒映在水潭中的倒影一般,不斷的扭曲變形,最終消失一空。
「這是……」
面對這變故,慕容虎城一臉呆滯。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你說的對,這是大輪寺跟慕容家的論武,不是我跟慕容龍城的約戰。」
這時。
一道聲音從慕容虎城的背後傳了過來,慕容虎城聽到這聲音是那個大輪寺明王的,他連忙扭過頭去,才見到那迦樓羅正在他身後不遠處。
那迦樓羅看着他,淡淡的說道:「不過既然是大輪寺跟慕容世家的比武,那自然也不必我親自出手……」說着,他對身旁的師弟說道:「桑布,你便跟這位慕容公子較量一下吧。」
「是!師兄!」
那桑布聽到自己師兄的話後,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笑容。
自從進了中原之後。
他師兄便禁止他隨便跟人動手。
因為他一旦跟人動起手來,便會極度渴求鮮血,如果見不到血,便會陷入到一種癲狂當中,在雪域時他犯了這病,除了他師兄之外,其他任何人誰都攔不下來。
儘管這一次自己師兄還陪在自己身邊,但師兄他還是擔心自己跟人動手會鬧出人命來,所以一直禁止他出手。
這一次聽到自己師兄竟然讓他出手跟人比武,他那裏會不興奮?
桑布上前了一步。
擋在了迦樓羅的身前,他如同鐵塔一般的身子看着慕容虎城,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
他對着慕容虎城伸手勾了勾,獰笑着說道:「慕容家的小崽子,有什麼本事,就儘管使出來,你要是能讓我後退一步,那便是我輸了。」
說完,他竟然用腳尖在地上一划,堅硬的青石便被留下了一道深有三寸的印痕,桑布走到這道印痕前面,指着這印痕說道:「就是這道線!」
「嘶!」
「好厲害的內功!」
「這樣的內功,簡直聞所未聞!」
「這大雪山大輪寺的武功果然厲害,怪不得能跟慕容家比試數百年不落下風呢!」
「誰說不是!」
「大言不慚!」
慕容虎城面色發寒,他之前一指沒點中那迦樓羅,心裏已經有了一點膽怯,現在見到那迦樓羅不出手,而是讓這叫桑布的師弟出手,他心裏不由一松。
「雕蟲小技!」
他聽到周圍的那些讚嘆聲,不由撇了撇嘴,不就是在這青石上留下印記麼,這算什麼本事,他運勁到兩腳之下,微微一用力,然後往旁邊挪了一步,青石地板上便露出了一雙清晰的腳印。
他露的這一手,自然也引起了周圍眾多武林群雄的讚嘆聲。
這聲音頓時讓他飄飄然起來。
「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讓他躲過去!」慕容虎城看着那負手而立,一動不動,似乎在等他出招的傻大個,心裏暗暗的想着。
方才那大輪明王是怎麼躲過他那一記參合指的,他還沒想明白,這一次他一定要用出十二分的功力,務必要一擊命中。
只聽得一聲暴喝。
慕容虎城身形一閃,變如一道電光般射出,對着那桑布一指點了過去。
這一指點的疾若雷霆,只是見到這股聲勢,便知道這一指非同小可,要是被點中了,恐怕即便是一塊金子,也得被直接點穿。
「好厲害的指力!不愧是慕容家的絕學!」在那高樓之上,周宗見到慕容虎城的這一式全力出手,不由讚嘆了一聲。
而他身旁那位叫遜寧的儒雅中年人則是搖了搖頭。
他頗為可惜的說道:「當初可北二慕容的參合神指何等厲害,縱橫天下未逢對手,就連橫行北方無敵手的冉天王都敗在其手,南國大宗師桓溫甚至畏其威名不敢北上,現在這慕容家的子弟不成器,這曾讓天下畏之如虎的參合神指只餘下了指,神已經沒有了。」
說着,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就是不知道那慕容龍城繼承了他慕容家先祖多少東西了……」
他說的可北二慕容便是指的南北朝時慕容家最出色的兩位豪傑,一個是慕容恪另一個是慕容垂,這兩人也是兄弟。
當初冉天王橫行北方無敵手時便是敗在慕容恪的手中,而桓溫也說過『慕容恪尚存,所憂方為大耳』而不敢北伐,等慕容恪死後,才敢帥師北進,果然勢如破竹,但可惜就在百戰功成時被慕容垂擊敗,讓這次北伐功虧一簣。
實際上,這參合指雖然很久之前就是慕容家的家傳武學。
但最開始時並不叫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是參合莊慕容家慘敗,慕容家為了記住這恥辱,才將這門神功改名為參合指的,至於這門指法原來的名字,倒是沒什麼人知道了。
「怎麼可能!」
慕容虎城一指頭點來,那叫桑布的高大僧人卻是不閃不避,就那麼大大咧咧的站在那裏,任憑他一指頭點在了自己的身上。
慕容虎城只覺得自己這一指頭仿佛不是點在了肉身上,而是點在了一塊百鍊精鋼上。
不,比百鍊精鋼還要硬上百倍。
他清楚自己的指力,他方才那一指頭點下去,便是一塊千錘百鍊的精鋼,他也能一指頭點上一個窟窿,但他這一指頭點在對方的身上,對方不但一點事都沒有,他的指頭都仿佛要斷了一般劇痛。
他剛要收指後退,便感到了手指一緊,不知道何時,自己的手指竟然已經被那桑布給攥在了手中。
然後。
他就聽到了一聲喀嚓聲,接着便是傳來一陣痛入骨髓的劇痛,他驚恐的看到那桑布獰笑着,像是掰胡蘿蔔一樣,咔嚓一聲,就將他的那根手指,給硬生生的掰了下來。
「嘶!」
旁觀的眾人見到如此瘮人的一幕,也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甚至還有不少人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手指,在摸到自己的手指還在時,臉上才露出了一股放心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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