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蘇信自然想到了這應該是段思平的什麼絕招。
感受到這股驚人的劍氣,他心裏也不由感到有些膽戰心驚。
這股劍氣只強大,比之前六脈神劍的何止強出了十倍。
如果說之前六脈神劍射出的劍氣是一條涓涓細流,那現在在段思平體內孕育的便是洶湧澎湃的長江。
而這樣以自己生命為代價來使用的絕招對方竟然也有勇氣用的出來……
蘇信幾乎是想都不想,轉身就走,他一個閃身來到了常芳的身旁。
抓着常芳就要離去,他再不走,等對方把劍氣聚集完畢,再想走恐怕就晚了。
像是這種用自己生命為代價來用的劍法,他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燕十三的第十五劍,那是被劍神謝曉峰稱之為不該存在於人間的一劍,而段思平的武功比燕十三隻強不弱,需要段思平付出生命來施展的劍法,只是想一想就知道會有多可怕。
那絕對會是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
蘇信其實也有底牌。
他藉以凝聚自己的武道真意,在天地之間留下自己的烙印的那門天地皇拳,他自從創出之後,就從來沒用過。除了要用這門拳法真的是代價極大,他用完後極為兇險,他等閒不用之外,也是還沒有對手能強到讓他用出這門他看箱底的武功。
而到了此時。
他被段思平體內正不斷孕育的那股堪稱恐怖的劍氣所迫,天地皇拳的拳勢也在他掌間悄然間開始了積蓄。
段思平冷眼看着蘇信逃走。
他只是露出了一絲冷笑,然後他微微抬起一隻手臂,對着蘇信的背影遙遙一斬。
隨着他手臂的斬下,一股無匹劍氣從他頭頂沖霄而起,轟然斬下,這股劍氣如一柄無形的斬天神劍一般,劈開了蒼穹,向着蘇信逃走的方向劈斬而去。
在這股劍氣的劈斬之下,天地間風雲變色,地面一寸寸的龜裂開來,周遭的樹木倒折,茅草倒伏,蘇信想都不想的一把將自己弟子推到了遠處,然後對準那向他斬來的無形劍氣一拳轟出。
他這一拳看似緩慢,實則快到了極點。
隨着他的這一拳轟出。
他的拳頭跟那股劍氣悍然對撞。
空氣中陡然出現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空間裏仿佛產生了一圈又一圈如同漣漪一般的波紋,周圍的房屋牆壁大殿樓閣也在轟隆聲里崩解倒塌。
煙塵沖天而起。
整座佔地超過數百畝的天龍寺,也在頃刻間化作了一片廢墟。
蘇信緊咬着牙齒。
他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着,他感到自己的骨頭仿佛碎了一般在哀嚎呻口今,他知道自己已經快到極限,但是他用自己拳頭抵住的那股劍氣仍舊在不斷下壓,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段思平的眼中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他沒想到面對他壓箱底的絕招,這個年輕人竟然還能擋的下來,他眼中流露出了極為不甘心的神色,他知道對方已經到了極限,他只需要再加一點點力量,就能將其斬於劍下。
他拼命的想要動一下手臂。
再加上哪怕是一絲力量。
不過無論他怎麼在腦海里催動自己手臂,他低垂下的手臂仍舊是紋絲不動。
「不!不!」
他突然大喊了起來,聲音惶恐無助,眼中流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然後蘇信陡然間感到自己的壓力一松,在他的頭頂,幾乎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的那股磅礴劍氣,剎那間就消散崩解,消失的一乾二淨。
仿佛它們根本不曾存在過。
然後蘇信便看到。
那段思平的身體上出現了如同蜘蛛網一般的紋路,然後這位段家老祖、大理國的開國太祖、天底下第一等的絕頂高手、現在這個世界頂端的存在便悄無聲息的崩解成了無數的碎片。
然後這些崩解後飄散到空中的碎片被微風輕輕一吹,便化作了無盡的粉末,落入到了塵土當中,再也分辨不出了。
而在他原來站着的地方,只餘下了一卷顏色泛黃的陳舊絲帛。
見此一幕。
蘇信的臉上還不等露出一絲喜色,他就感到渾身上下傳來無比痛苦的劇痛,他知道這是他使用天地皇拳的後遺症發作,他身子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師傅!」
在遠處的常芳見此不由驚叫了一聲,她衝到自己蘇信的身旁,將自己師傅抱在懷中,眼淚縱橫,嘴裏無比傷心難過的不斷叫着師傅。
蘇信雖然很想說什麼。
但他此時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盡身體最後一分力氣,指了指段思平遺落下的那捲陳舊絲帛,然後便身體一松,眼前一黑,徹底昏迷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
蘇信猛然睜開眼睛,在睜開眼的一瞬間,他就感到自己身上傳來一股酸軟無力的感覺,不過好處是那股痛入骨髓的劇痛倒是消失了。
「看來我昏迷了起碼七天……」
蘇信默默的想着。
他使用天地皇拳的代價之一,便是在用過之後身體要承受天地皇拳的霸道力量產生劇痛,這股劇痛會持續七天,沒有其他任何辦法緩解,只能硬挨,不過他這次昏迷,倒是免過了那劇痛的折磨。
不過他此時還是渾身無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丹田,裏面還是空空如也,他知道,這是他使用天地皇拳之後的第二個後遺症。
這說明他昏迷的時間不超過半個月。
否則的話,他的內力,應該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丹田不會空空如也。
這就是他不太願意使用這門十分強悍的武功的原因,用了之後,他就會陷入到了絕境,如果沒人救自己,即便是自己能用這武功擊敗對手,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這次要不是被段思平的最後一招逼到了絕境,他也不會動用。
「師傅!你終於醒了!」
這時。
常芳推門而入。
她看到在床上醒來的師傅,頓時喜極而泣,手裏端着的一碗雞湯也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粹。
「好香的味道……」
蘇信見到自己弟子,瞧了瞧地上的雞湯,笑着說了一聲。
常芳此時已經是泣不成聲,她一邊哭着一邊說道:「師……師傅……你……你差點嚇死我了……你……你都昏迷了整整十天了……」
「十天了麼?」
蘇信聽了後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看來再過五天,他的武功就能恢復了。
「師傅,您餓了吧!我剛燉好的雞湯!」常芳聽到自己師傅肚腹傳來的咕嚕嚕的叫聲,她連忙擦了擦眼淚,出了屋子。
她剛踏出屋子一步。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便又轉身後來,她從懷裏掏出了一卷古樸陳舊的絲帛,遞給了自己師傅。
「師傅,這就是你當時讓我收起來的東西!我去跟你盛碗雞湯!」說完,她就笑着蹦蹦跳跳的出去盛雞湯去了。
蘇信接過這卷絲帛,倒是沒急着看,這卷東西能在段思平化作飛灰之後還能完好的留在原地,顯然不是什麼凡物。
他剛一入手,便感到了一陣柔軟的感覺。
他仔細看了看這卷絲帛的材質,沒看出是用什麼製作成的。
「他化大自在有無形劍氣!」
蘇信剛展開這卷絲帛,便看到了這絲帛是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而在絲帛的最前端,則是寫着一行十個略微大一些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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