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當天晚上,負責通風報訊的芝蘭才過來邀請張弛去府內,特地強調,是請張弛單獨過去。
黃飛虹的平安回歸讓之前的危機告一段落,明福客棧的黑甲軍也已經撤去,黃飛雪陪着張弛一起回去,曹誠光找張弛要了五十個金幣自己去逍遙了,黃飛虹沒請他,他也懶得去應付這種場面,不過沒忘提醒張弛給他弄張花街的vip卡,這已經成了老曹的心結。
黃飛虹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酒菜,從表面上看不出她剛剛經歷了一場劫難,張弛暗自佩服她的鎮定,能夠掌控那麼大一家商團的女人必然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晚餐只有他們姐弟二人,張弛猜到黃飛虹已經知道了一些內情。
黃飛虹主動給他斟上酒道:「義弟,這次多謝你了。」
張弛故意道:「謝我做什麼?」
黃飛虹道:「我已經知道他們放我的原因,如果不是義弟救了那些重目氏人,我此刻已經死了。」
張弛暗嘆這幫重目氏的人都是豬隊友,本來做了好事不準備留名,重目氏這麼幹等於把自己給賣了,他們難道不清楚黃飛虹和獨北峰的關係?如果黃飛虹把這件事告訴獨北峰,豈不是給自己招惹了一個大麻煩?
黃飛虹道:「義弟不用擔心,你我之間的談話我斷然不會告訴其他人,獨北峰心狠手辣,他不可能在意我的死活,一直以來對我只是利用罷了,能救我的人只有你。」
張弛跟她碰了碰酒杯,喝了這杯酒道:「義姐不該將飛雪推入火坑啊。」這件事讓張弛對黃飛虹頗有微詞。
黃飛虹面露慚色道:「獨北峰覬覦飛雪的美貌,我當初一直以她尚未成年搪塞,前日讓她去陪你也有成全你們的意思,可沒想到這妮子居然騙我,所以我才動了怒……」嘆了口氣道:「現在想想我實在是不該。」目光在張弛的臉上掃了一下道:「你知不知道死去的那十三個是什麼人?」
張弛愣了一下,他並不關注那些死者的身份,他也管不了那麼多,這次過來是帶任務來的,也沒有想過當救世主。
黃飛虹道:「全都是我手下的得力助手,獨北峰利用這次的機會假借調查之名,抓走了拜月商團的骨幹,將他們全都殺了。」
張弛意識到黃飛虹的處境不妙,他低聲道:「獨北峰是不是認為你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黃飛虹道:「我對獨北峰還算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在經營拜月商團的時候,我一直都小心提防,他以為這次我必死無疑,所以借着這個機會將我的心腹手下全都抓去,表面上是要調查我的事情,可真正的目的卻是要接管拜月商團。」
她嘆了口氣道:「當他認為我已經完全沒有價值的時候,我的死期也就到了。」她對自己的處境認識得非常清楚,可是卻苦於無法破局,這次的被劫讓她心中的危機感更重。
張弛道:「義姐何不考慮離開風暴城,不再繼續被獨北峰利用?」
黃飛虹道:「拜月商團上上下下千餘口人,我若是走了,誰來庇護他們?我也知道,因為商團的事情,我的族人在背後罵我為虎作倀,此前黃搏虎背叛我,甚至勾結土匪殺我全都是將我當成了氏族的罪人。」
張弛默然無語,的確從山蠻氏的角度來看,黃飛虹就是一個背叛氏族的人,她經營的拜月商團多半利潤都被獨北峰拿去,事實上等於幫助黑月氏人斂財,可黃飛虹只是一個女人,她也沒有力挽狂瀾的本事,在眼前的環境下只能屈從於現實,委曲求全。
黃飛虹想要幫張弛斟酒,張弛搶先拿起酒壺為她滿上,長幼有序,既然結拜就應當以兄弟之禮相待,否則張弛也不會冒險去救她。
黃飛虹通過這次的劫持事件已經徹底看清了自己在獨北峰心中的地位,一個棄子罷了,獨北峰絕不會為她有絲毫的付出,如果自己死了,獨北峰會毫不猶豫地接管拜月商團,以嫌疑的罪名抓捕自己的十三名親信,毫不猶豫地將他們剷除足以證明他的狠辣。
張弛看出黃飛虹絲毫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端起酒杯道:「虹姐,我敬你,恭賀姐姐轉危為安,逢凶化吉。」
黃飛虹端起酒杯和張弛碰了碰,一飲而盡,輕聲道:「這次若不是你,我早已死在重目氏的手裏了。」
張弛道:「吉人自有天相,虹姐何必總是念着這件事?只是以後你作何打算?」
黃飛虹道:「獨北峰雖然不肯救我,可我對他多少還有些用處,有我在拜月商團,他可以省下不少的精力,換成其他人經營,他的收益必然會大打折扣。」她也知道獨北峰不會在乎自己的死活,一旦他找到合適的人選取代自己,那麼自己被拋棄的時候也就到了。最讓黃飛虹惶恐得是,獨北峰利用這次的事情對拜月商團進行了一次清洗。她必須要儘快考慮退路了,風暴城絕非久留之地,可人海茫茫又能去何處容身?
張弛善意地提醒她道:「我對獨北峰這個人早有耳聞,虹姐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黃飛虹點了點頭,淡淡笑道:「咱們不聊這些,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張弛道:「你我姐弟之間就不用那麼客氣了。」
黃飛虹道:「我新近有一宗非常重要的貨物要送往水晶城,經過這次的事情,我手下的得力助手摺了大半,交給別人我又不放心,所以我想你能幫我走一趟。」不等張弛回復,黃飛虹又道:「我也知道你想去冷山高原,不過這水晶城正在前往冷山高原的途中,當然如果你感到為難大可跟我明說,我也不會勉強。」
張弛道:「虹姐既然開口,當兄弟的怎麼好拒絕,行,我答應你,一定將商團平平安安地送到水晶城。」
黃飛虹道:「組織貨物可能還需要三日的時間,你等得及嗎?」
張弛算了算日子,時間還充裕的很,雖然他見到了楚江河,可是現在白小米還杳無音訊,張弛認為他們四人既然是一起進入傳送陣被傳送到了幽冥墟,彼此之間應該相去不遠。
想起曹誠光的囑託,張弛厚着臉皮將這件事對黃飛虹說了,黃飛虹聽說是這件事,不由得笑了起來,她一笑,張弛反倒不好意思了,這是明擺着找她索取回報啊,而且是帶色的。
黃飛虹道:「你對花街這麼有興趣?」
張弛道:「不是我……」
黃飛虹道:「人不風流枉少年,不過那裏的女子都是賤籍,不如我將飛雪送給你。」
張弛道:「虹姐你誤會了。」
黃飛虹道:「不用解釋,我懂。」她讓人送了兩塊木牌,張大仙人摸了摸像極了海黃,上面刻着探幽兩個字,張弛暗嘆這兩個字倒是有些意境。
黃飛虹道:「風暴城最香艷的地方在花街,花街最有風情的地方是推波樓。」
張大仙人臉皮雖厚也有些發熱了,這位義姐正在給他普及尋花問柳的知識,真冤枉我了,都怪曹誠光那個老不要臉的,非得求老子幫忙要什麼vip卡,這下尷尬了,黃飛虹以後會怎麼看我?
張弛吃飽喝足離開了黃府,來到明福客棧還沒有來得及開門,聽到動靜的曹誠光就風風火火地從房間裏面出來,迫不及待地問道:「如何,我交代你的事情辦了嗎?」
張弛揣着明白裝糊塗:「你交代我什麼事情了?」
曹誠光急得直跺腳:「你特麼什麼記性,vip卡。」
張弛看到他宛如熱鍋螞蟻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曹晨光見他笑了,知道這小子是故意戲弄自己,伸出小手道:「拿來,趕緊給我!」
張弛掏出一塊探幽牌扔給了他,曹誠光接過牌子眉開眼笑,本來距離就接近的五官幾乎都湊合在了一起:「走,晚上去推波樓見識見識。」
張弛意識到曹誠光已經對花街進行了全方位的了解,想起還有幾天才離開風暴城,估計這牌子得被老曹用到極致。
張弛搖了搖頭道:「我不去,我是學生不幹這種事兒。」
曹誠光一臉鄙夷:「怕個屁啊,這裏是合法的,又沒有人抓你去行政拘留。」
「老曹,我不愛這個,你要是喜歡你自己去,怎麼?沒膽子去?還得找個人壯膽?」
曹誠光呸了一聲道:「我特麼怕過誰?推波樓,老子今晚就要好好推一推。」揣着小木牌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轉回頭向張弛伸出手。
張弛愕然道:「不是給你了?」
曹誠光搓了搓手指頭:「錢,不帶點金幣我底氣不足。」
張弛只好把錢袋子掏出來,沒等他打開,曹誠光一把就搶了過去:「小氣,我先拿着用用,明天讓你姐還你。」
張弛苦笑着搖頭,衝着曹誠光叮囑道:「老曹,低調啊,別惹事。」
曹誠光擺了擺手,邁着能扯到蛋的大步子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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