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崇光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臉上很少能夠見到笑容,尤其是見到謝忠軍的時候,岳先生安排謝忠軍負責外勤牽制他的意圖太明顯了。
「什麼?岳先生讓你押送曹誠光去天坑?」安崇光已經無法控制憤怒,他之前沒有得到任何通知。
謝忠軍笑了起來:「別激動啊,我也不想去。」
安崇光道:「你知不知道這裏誰負責?」
謝忠軍道:「安崇光,我知道你是局長,可這件事是岳先生安排的,我是奉命執行任務,不是要搶你風頭,這也不是什麼美差,你這個人啊,權力欲太重。」
安崇光怒道:「我還在審訊,總不能半途而廢。」
謝忠軍笑道:「你接着審,又不是馬上就走,還有一周的時間,不過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曹誠光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他嘴巴嚴得很,你什麼都問不出來。」
安崇光道:「這件案子是我負責,不用你來指手畫腳。」
謝忠軍嘖嘖嘆道:「老安啊老安,我就服你這官威。人特麼是我抓得,你現在說是你負責,早幹什麼去了?」
安崇光氣得臉都紅了,點了點頭道:「你抓得?據我所知不是這樣吧?」
「用你管?」
曹誠光蹲在鐵籠子裏睡着了,聽到鐵門聲響,他也懶得睜眼,罵了一句:「馬蒂歌波依德,又吵醒老子睡覺。」不過很快就聞到空氣中的燒雞味道,馬上將小眼睛睜開了,看到謝忠軍走了進來,咬牙切齒罵道:「忘恩負義的狗賊。」
謝忠軍也懶得跟他計較,將燒雞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吃嗎?」
曹誠光伸手接了過去,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
謝忠軍道:「不怕我毒死你?」
「現在還不是殺我的時候,你們留着我還有用處。」
謝忠軍道:「有什麼用啊?該救的人你已經救出來了,會打洞刨地的也不止你一個。」
曹誠光含着滿嘴的肉抬起頭來,惡狠狠瞪着謝忠軍。
謝忠軍道:「別這麼看着我,我要是想害你也用不着那麼麻煩,小敏的死跟我沒關係。」
曹誠光好不容易才把嘴裏的雞肉咽了下去:「既然沒有用處就給我個痛快吧,我特麼也活膩歪了。」
謝忠軍從懷裏掏出不鏽鋼酒壺,遞給了曹誠光,曹誠光喝了一口,砸了咂嘴道:「茅台啊,瑪德,也不早點拿出來。」
「本來你是必死無疑的,不過我費盡唇舌,用近人情總算把你給保了下來。」
曹誠光哪裏肯信,繼續啃着燒雞喝着茅台,只當謝忠軍是在放屁。
謝忠軍繼續道:「上頭決定把你遣送回天坑。」
曹誠光愣了一下,喝了口酒道:「真的?」說完他搖了搖頭道:「別騙我了,你們會那麼容易放過我?」
「上次你利用金蟬脫殼之計救了白雲生父子,知不知道張弛和楚江河後來去了什麼地方?」
曹誠光啃了口燒雞,贊道:「這雞屁股不錯,我一生最愛。」
謝忠軍道:「你自然是知道的,深井爆炸,當時那裏唯一的去處就是經由傳送陣逃出去,深井的典獄長紀昌恰恰是位出色的靈陣師,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想要活命只能通過傳送門前往幽冥墟。」
曹誠光道:「他們去了哪裏干我屁事?」
謝忠軍道:「幽冥墟有去無回,他們又是如何脫險的?」
曹誠光吃完了燒雞,喝光了茅台,將不鏽鋼酒壺照着謝忠軍的腦袋狠狠砸了過去。
謝忠軍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酒壺,稍一用力將不鏽鋼酒壺捏成了一團,輕輕丟在了地上。
曹誠光眯着小眼睛打量着謝忠軍道:「厲害啊,三品開山境了吧?」
謝忠軍笑眯眯道:「那我根本活不到現在。」
曹誠光喃喃道:「四品裂雲境,謝胖子啊謝胖子,你還算是有些本事,知不知道當年我為什麼要和你當朋友?」
謝忠軍道:「因為我長得不如你,紅花也需綠葉襯。」
曹誠光感慨道:「此一時彼一時,想當年咱們走在一起,女人誰會朝你多看一眼,你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小跟班罷了。」
謝忠軍居然一點都不生氣,非但不生氣,他還點頭道:「那時候你的確出類拔萃,不然小敏也不會喜歡你。」
曹誠光道:「是啊,就你這個鱉孫當年還打小敏的主意。」
謝忠軍笑道:「任何人都有追求美的權利。」
「可你卻眼睜睜看着她被人殺害而無動於衷。」
謝忠軍道:「我在查,而且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查出真相,我也一定會為小敏報仇,雖然她是你的女人,可她也是我的朋友。」
「你沒有朋友,你這樣的人做任何事都把利益放在第一位。」曹誠光長嘆了一口氣道:「說吧,這次又打什麼主意?」
謝忠軍道:「何東來已經被抓了。」
曹誠光聞言一怔:「什麼?」
「這個人嘴巴比你還要硬。」
曹誠光道:「他被抓和我有關係嗎?」
謝忠軍道:「是他把張弛和楚江河從幽冥墟帶了回來,證明通天經可能在他手裏,至少他知道通天經的下落,一個人甘心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去救人絕不是沒有原因的。」
曹誠光道:「你是說這兩人之中有一個對他非常重要?」
謝忠軍點了點頭:「我會親自押送你前往天坑,隨行的隊員還有張弛和楚江河。」
曹誠光罵道:「卑鄙,楚江河是你朋友的兒子,張弛是你徒弟,你連他們都坑,你特麼還是人嗎?」
「凡事皆以大局為重,我這個人表面上嘻嘻哈哈,可在原則上從不講究情面。」
「無恥!」曹誠光又罵了一句,現在也只能過過嘴癮了。
謝忠軍向鐵籠子靠近了一些,掏出自己的手機,放視頻給曹誠光看,曹誠光看到視頻中的人,一雙小眼睛瞪得滾圓。
曹誠光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你在天坑呆得太久,腦子已經不好用了,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科技已經發展到了怎樣的地步。」
「你騙我!」曹誠光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謝忠軍道:「騙你作甚?對我又有何好處?」
「她不是已經……」
謝忠軍道:「等我們離開這個地方我慢慢解釋給你聽。」
楚滄海神情複雜地望着兒子:「你一定要去嗎?」
楚江河點了點頭道:「爸,我必須要去。」
楚滄海黯然道:「爸爸已經失去了你一次,不想……」
楚江河笑着握住父親的手道:「爸,您過去可不是這個樣子,我既然上次都能平安回來,這次也一樣,您不用為我擔心。」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是為了查出通天經的下落。」
楚江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本通天經本來就是我們楚家的。」
楚滄海嘆了口氣:「江河,當年我姑父姑母對我如同親生骨肉,甚至比親生骨肉還要更親,他們遭受了不公平的對待,為他們昭雪,為他們報仇是支持我直到今日的動力,可上次你在天坑失蹤,傳說你遭遇空難,我突然之間變得心灰意冷,我當時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你可以平安回來,我可以放下所有的仇恨,放下所有的抱負。」
楚江河微笑道:「爸,我不是平平安安地回來了?」
楚滄海道:「江河,人年輕的時候難免氣盛,目空一切,認為自己無所不能,甚至認為這個世界因自己而存在,自己就是宇宙的中心,可隨着歷練的增多,你會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楚江河道:「爸,可人活着不就是應該要努力向上嗎?」
楚滄海道:「我始終不明白,秦老當初為何要收我為徒,他明明知道我是楚紅舟的侄子,他卻收下我,還將他的本領傾囊相授,這是為了什麼?」
「也許他是為了贖罪。」
楚滄海搖了搖頭道:「我了解他,他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深思熟慮,向天行何等英雄人物,靈武雙修,放眼當世無人能與之匹敵,可最後還不是敗在了他的手下。」
楚江河憤憤然道:「這麼多人聯手伏擊姑爺爺一個,他自然寡不敵眾。」
楚滄海道:「以他的智慧不會不懂得斬草除根的道理,可是他對我卻始終沒有趕盡殺絕。」
楚江河道:「也許他只是做給別人看罷了。」
楚滄海道:「我能夠感覺到,他那時對我是真的很好。」
楚江河有些奇怪地望着父親,不知他因何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楚滄海抿了抿嘴唇道:「這次是謝忠軍點了你的名。」
楚江河道:「他是神密局副局長,目前負責外勤,他還是張弛的師父。」
楚滄海低聲道:「他還有一個身份你並不知道……」停頓了一下,他終於還是決定向兒子說明真相:「他是我表弟,你的表叔,向天行和楚紅舟的兒子,他的本姓應該姓向!」
楚江河詫異地張大了嘴,簡直可以塞進去一個鴨蛋:「可是……可是……」
「我姑姑臨終之時還懷着七個月的身孕,他就是那個遺腹子,這個秘密一直不為人所知,我師父,他居然養大了一個仇人的兒子,難道他不知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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