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堅強點了點頭。
張弛道:「這個世界上其實有許多事情超越了你的認知。」
呂堅強笑了起來:「你教育我?給我上課?」
張弛道:「你信不信人可以隱形?」
「一杯酒就喝多了,就你這點酒量也敢吹牛。」
張弛朝李躍進看了一眼。
李躍進道:「我信!」親身經歷過的事情當然相信。
張弛道:「你沒親眼見證的事情未必代表沒發生,為什麼監控照不到?就是因為他隱身了。」
呂堅強道:「你在給我講科幻故事吧?」
「驢哥,你現在的嫌疑目標是不是鎖定在裘龍身上?」
呂堅強沒說話,默默喝了口酒,雖然張弛和李躍進都是他的朋友,可警方有警方的規矩,跟他們探討案情並不合適。
張弛道:「你當然不肯承認,當年裘龍的案子是你辦的,你親眼看到他中槍,又親眼看到他墜入怒江,在那樣的狀況下是不可能存活下來的,可事實卻是他活着,不但活着還活得很好,如果沒有他父親的事情,裘龍可能永遠不會回來,可他父親自殺了,無論裘龍品性如何,他總是一個孝子,所以他回來了,先殺掉了陳軍民,然後又殺掉了蔣超海,兩次都是在公開場合,都是明目張胆地作案,你們卻找不到一丁點線索,原因就是他在作案時隱形了。」
呂堅強道:「你怎麼不去寫?」
李躍進沒覺得可笑,他點了點頭道:「我信!」
呂堅強看了李躍進一眼,反正張弛說什麼他都相信。
張弛道:「你其實也懷疑自己了,你是個出色的警察,可你過去辦理得案件都是普通案子,你從未接觸過超自然現象。」
「超自然現象?」呂堅強瞪大了一雙眼睛,滿心的不服氣,他承認學歷不如張弛,武功不如李躍進,可在偵查辦案的領域他才是專業的。
張弛知道他不會輕易相信,看了一眼李躍進,李躍進剛把一支煙叼在嘴裏,張弛伸手打了個響指,指尖冒出火苗幫李躍進把煙給點燃了。
李躍進愣了一下,方才抽了口煙。
呂堅強眨了眨眼睛,這貨什麼時候學會的魔術,他反正不相信張弛能用手指點煙。
張弛道:「你看拿到的不是魔術,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超能者,有人力大無窮,有人刀槍不入,有人可以當眾隱形,有人可以飛天遁地。」
「有人能夠殺人放火!」呂堅強補充道,說完笑了笑道:「可這些事好像歸我們警察管。」
「蝙蝠俠裏面的警察局長也這麼說,可他最後還是要求助於蝙蝠俠。」
呂堅強道:「我不是那個警察局長,你也不是蝙蝠俠,最重要的一點,這裏是京城不是什麼哥譚,違法必究!」
李躍進道:「我覺得你應該耐心聽聽張弛的意見。」
呂堅強笑了起來:「你們倆一唱一和地給我洗腦來了,李躍進你該不是羅賓吧。」
張弛道:「裘龍身體曾經經過藥物強化,和此前的高山林一樣,他們都變成了殺人機器,可裘龍比高山林更為可怕,他體內的異能覺醒了,這個人生性冷血,睚眥必報,他的父親裘國慶因為民間借貸,被騙走了九萬多塊的養老金,所以選擇自殺,裘龍回來就是為了復仇,我在雲中遇到陳軍民的時候,陳軍民曾經提過他在安南賭場遇到了裘龍。正是因為擔心被裘龍報復,所以他才冒險逃回國內。可裘龍仍然不肯放過他,追到國內,在飯店殺死了陳軍民。」
呂堅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李躍進握緊了拳頭,因為他聽到了高山林的名字,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高山林當時的狀況。
張弛道:「裘國慶通過蔣超海把錢借給了陳軍民,所以裘龍將蔣超海視為殺父仇人,他殺了蔣超海,有利用隱形能力將蔣超海公然帶到了我的新店樓頂,把蔣超海的屍體從樓頂扔下去,正是因為他擁有隱身能力所以全程騙過了監控,至於他為什麼要選擇來我那裏棄屍,原因很簡單,因為賠償我飯店損失的名單里有裘國慶的名字,他認為我的飯店是導致他父親自殺的原因之一。」
呂堅強道:「分析得不錯,接着說。」
張弛道:「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仇人,如果我們不能及時阻止他,他的報復還會繼續下去,呂哥,你很危險!」
呂堅強抿了抿嘴唇,他怎麼會沒有意識到,裘龍早晚會找上自己。
李躍進道:「可是如果他能夠隱身,那麼怎麼抓住他?」他也為呂堅強感到擔心。
張弛道:「他雖然可以隱身,但是他不是冷血動物,應該躲不過紅外監控。」
呂堅強苦笑道:「你是說為了他一個人,將監控更換為紅外感應嗎?更換多少?一個城市?一個省?還是全國?」雖然張弛說得有些道理,可這樣的解決辦法並不可行,推行起來代價太大。
張弛道:「像裘龍和高山林這種人,他們都經過藥物強化,為了抵消藥物給他們身體造成的副作用,他們必須要不定期地注射專用藥物,這種藥物市場上根本買不到。」
呂堅強道:「裘龍已經被宣佈死亡三年,在這三年中查不到他的任何資料,他購買藥物的途徑從何查起……」他忽然想起了什麼:「高山林!」
李躍進手指的關節發出一聲脆響,這是他心裏的一道疤,每次提起總感到痛不欲生,誰也想不到昔日和惡勢力勢不兩立的戰友們會發生這樣的變化,高山林、曾遠帆、裘龍……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拋棄了心中的良知和榮耀?究竟是誰把他們變成了這個樣子?如果找到這個人,自己一定要親手將他撕成碎片。
呂堅強已經坐不住了,雖然他對張弛所說的隱形能力還有所懷疑,不過張弛給了他一個重要的啟示,高山林和裘龍的身體都經過藥物強化,當初高山林屍檢的時候,鑑證科就提醒過他這一點,他不妨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高山林和裘龍經歷了同樣的事情,給他們提供對抗副作用藥物的也許應該是同一個人。
呂堅強道:「老李,你們戰友之中有誰從事藥物相關的職業嗎?」
李躍進搖了搖頭,他實在想不起來。
張弛卻道:「有一個!」
兩人同時望向張弛,李躍進一頭霧水,他都不清楚,張弛該不是信口胡說?
張弛道:「馬東海曾經在天宇集團供職,而天宇集團是國內最頂尖的藥企之一。」
李躍進道:「你別胡說八道,馬東海不可能做壞事,他當初那麼幫我,而且他現在已經不在天宇製藥了,他現在在宏建開發,搞房地產,他不懂藥物的。」他有些不高興,認為張弛這是給馬東海惹麻煩,他信任馬東海,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馬東海冒着風險掩護了他,這樣的戰友當然值得信任。
呂堅強道:「只要一個人是清白的,絕對不怕查,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張弛道:「我不是警察,所以我可以隨便說說。」
李躍進道:「隨便說說就能不負責任嗎?」心裏有點不爽了。
張弛知道李躍進的脾氣,換成別人說自己的不是,他肯定也會維護自己,得虧是自己說馬東海,如果換成別人,李躍進早就衝上去大打出手了。
呂堅強端起酒杯道:「來,咱們兄弟三個喝一杯,張弛你小子給我幫了大忙了。」三人喝了這杯酒,呂堅強道:「除了那個什麼超自然能力不靠譜,我馬上開始調查。」
張弛道:「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先秘密進行,假如……」他看了李躍進一眼,李躍進緊鎖眉頭,一臉的不高興。
「我是說假如馬東海真和這件事有關,裘龍近期很可能去找他,所以……」
呂堅強道:「所以不能打草驚蛇。」
李躍進非常鬱悶,站起身來。
呂堅強道:「你幹啥去?」
「撒尿!」李躍進憤憤然去了。
呂堅強望着李躍進的背影有點頭疼:「這貨該不會去通風報訊吧?」
張弛搖了搖頭道:「李大哥在大是大非方面拎得清,你不用擔心他。」
呂堅強道:「我會馬上展開調查,如果高山林和馬東海有過接觸,那麼馬東海就是重點懷疑對象,還有馬東海當年進入天宇集團好像是通曾遠帆介紹的。」張弛點明這件事之後,呂堅強的思路頓時順暢起來,他意識到這次的事件把幾件案子都串聯起來,彼此之間相互相關,如果破了裘龍的案子,那麼曾遠帆被殺滅口的案子可能也會迎刃而解,一想到這裏,呂堅強頓時興奮起來。
張弛道:「呂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這次面對得不是普通的罪犯。」
呂堅強笑道:「我知道,異能者,行了蝙蝠俠同志,借你吉言,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升任警察局長。」
李躍進回來了,重新坐下之後,他平靜了許多。
呂堅強知道他心裏不好受,勸他道:「老李,你別擔心,我不會隨便冤枉他的。」
李躍進道:「不如我幫你吧。」
呂堅強愣了一下,李躍進道:「我明天就回去了,我跟馬東海關係很好,以我的身份幫你來查更方便,不容易被他察覺到,而且我和高山林、裘龍都熟悉,我知道他們的行事風格。」
呂堅強當然知道李躍進如果能幫助自己查馬東海最好不過,可考慮到他們之間的關係,而且這件事面臨的風險也不小。
張弛道:「我看行,驢哥,你信得過李大哥嗎?」
呂堅強點了點頭:「信得過。」
張弛忽然道:「我有個想法,不知你們同不同意?」
呂堅強和李躍進都看着他,張弛道:「咱們仨結拜吧。」
呂堅強笑了起來:「老套,都什麼時代了。」
張弛道:「不管什麼時代,我跟你們特別投緣,你們倆也是同生死共患難的交情,咱們是不是應該親上加親更進一步?做人是不是要有點儀式感?當然你們要是看不上我就算了。」
李躍進一瞪眼:「放屁!哪個看不上你了?我一早就想跟你結拜了,就是覺得你是大學生,還是千萬富翁,我高攀不起。」
張弛笑道:「那就是同意了。」
兩人一起看着呂堅強,李躍進道:「你要是看不上我們你就當個見證,那麼大一幹部別委屈了你。」
呂堅強道:「大哥你什麼意思,我本來覺得咱們早就跟親兄弟差不多,結不結拜還不是一個樣子,可張弛說得對,做人得有儀式感,這麼好的大哥這麼好的兄弟,我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而且你們都比我有錢,一個千萬富翁,一個百萬富翁,跟你們結拜我沒虧吃啊。」
李躍進樂呵呵拽着兩人就對着小花園裏的歪脖子桃樹磕了三個頭,劉關張桃園三結義,他們是李呂張臭干攤子三結義。
按照李躍進的意思要掏出刀來出點血喝點血才夠意思,呂堅強阻止不及,老大李躍進已經用隨身的水果刀放血了,呂堅強也有瑞士軍刀,割破手指頭,放了點血。
張弛看到倆義兄都出血了,也不好意思不出,從錢包里掏出手機取卡針,照着手指頭來了一下,擠出了一滴血,遭到倆義兄齊齊的鄙視,這血放得真是不爽利。
三人拜了把子喝了血酒掰了鞋底,從現在起就正式結為異姓兄弟。
人其實真得需要一些儀式感,拜了把子之後,瞬間感覺心就貼在了一起,呂堅強跟李躍進交代了一下他的任務要點,李躍進明知是要去監視他的戰友,也心平氣和了,戰友比起結拜兄弟好像還差那麼一點。
呂堅強發現張弛提出結拜其實是別有用心的,其實是在變相幫助自己鋪路,不然李躍進沒那麼痛快。
三人分開之後,李躍進回了賓館,張弛陪着呂堅強走了一段,呂堅強知道他擔心自己,笑道:「張弛,你放心吧,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就算他找上門來,還不知鹿死誰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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