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常寬,張青白的心情愉快極了,可是他目前的處境卻壞透了。
一場雨在這個時候不期而至,看樣子細雨纏綿的架勢似乎三天之內是停不了的。
雖然秋雨擾人,張青白一看到常寬看到他之後臉上露出來的那種表情,她就想起了和常寬等朋友在黃鶴樓喝酒時候的情景。
常寬並不是長白山劍客的本名,他原先的名字叫什麼,江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常寬模仿古代的孟嘗君廣交朋友,張青白就是他在江湖上眾多朋友中最交心的一個。
此時正是清晨,清晨的空氣原本既清新又恰人,也是大地萬物將醒未醒時最寧靜的一刻,但是因為下雨卻變得有些殺意。
張青白喜歡清晨,他一日之計在於晨,所以他都是在清晨時,就起床練習一劍刺向太陽武功。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常寬走過來柳慧真回頭瞪了他一眼。
張青白直到常寬的弱點,就是愛賭,所以張青白猜測常寬可能是來這座城市最大的賭坊銀鈎賭坊,來賭一把的。
可是常寬的表情,似乎有些慌張無措。就在這時,張青白聽見常寬在咳嗽。
這個穿着白色的長袍,不停咳嗽的江湖劍客,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來銀鈎賭坊消費的賭鬼。
他一出現,秋雨竟似已因他而變了顏色,他的眼睛卻是慘白色的,多麼讓人感覺詭異的一雙眼睛。
張青白一臉微笑的迎了上去道:「兄台幸會,別來無恙?」
常寬看到張青白卻是一愣道:「老弟,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和柳姑娘正從這裏經過,要前往西面!」
「你可看到一頂轎子和一個冷麵尼姑?」
「沒看到!」
「老弟,此地不宜久留你們最好趕快離開這裏。」
張青白心中微感一震,道:「為什麼?」
「老弟,哥哥也只能說這些而已……」
「難道這裏會發生什麼震動武林的大事,常老哥怎會到這林中來的?」
「我見千手觀音與半面神尼先後往這裏來,心知必有事故,一念好奇便跟了上來,途中卻是遇到一批神秘的黑衣人!」
「常老哥遇到了一批神秘的黑衣人?」
「不錯,我聽到那些人的談話,知道他們是針對移花宮和半面神尼而來!」
「他們都是什麼身份?」
「唐牛身邊的高手!」
「唐牛,他的屬下下害死了我的嵐兒,小弟正要去找她算帳……」
「唐牛武功高強身邊高手如雲,兄弟就一個人一柄劍,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張青白想了想,終於不得不恨恨的息了這個念頭。
「老哥,請問你件事……」
「什麼事?」
「常老哥可知道唐牛的弱點?」
「據說,唐牛最擅長的事離別鈎,一把兩米長鈎無堅不摧,小弟想只有一人能夠戰勝他。」
「誰?」
「他就是鳳舞九天陸小鳳的傳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綽號叫做玉豹!」
張青白一想,立刻急切的道:「大哥,可知怎麼找到這個玉豹!」
「江湖上只有一個人能夠知道他人現在何處?」
「啊!你說的可是大智和尚?」
常寬點了點頭,道:「他通曉武林中的所有秘聞,也只有他能夠知道玉豹是誰,現在又在哪裏?」
張青白抬頭望了望天色,道:「常老哥,小弟有急事要去找那大智和尚,小弟想告辭上路了……」
「好,我們來年在黃鶴樓再見!」
張青白翻身上馬,將柳慧真也拉到馬上來輕便的抱入懷中,兩人出了林上道,直奔京城。
到了地頭,已是七天後的一個中午。
張青白將柳慧真安排在客棧,自己一個人去了鸚鵡山,來到一個洞穴張青白髮話道:「大智和尚前輩,小可來訪?」
洞穴裏面沉默了一陣,大智和尚的聲音忽然道:「進來吧!」
張青白進入洞穴之中。
大智和尚笑着道:「你怎麼有時間來看我了?」
張青白望着大智和尚,道:「我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哦!我們一見投緣也算是忘年之交,你想要問我什麼?」
「長白山劍客常寬說世上只有玉豹能克制唐牛,你可知道這個玉豹是誰,現在居住在哪裏?」
「人人都想見到玉豹,一年前老夫知道他在西藏?」
張青白精神大振,欣然道:「西藏,又會是在西藏的何處?」。
「在喜馬拉雅山深處,那裏盛開着一種雪山白蓮,很不容易找到,我記得那一次玉豹是因為受了傷,才去的西藏。」
「好,晚輩現在就去西藏找找看,晚輩告辭!」
「老夫祝你一路平安!」
「晚輩非常感謝前輩,告辭!」
張青白離開鸚鵡山回到客棧,柳慧真已經不再屋內,桌上一張紙條上面寫的是:「唐牛追來,要血洗白馬寺。」
張青白心頭劇震,血洗白馬寺,那是半面神尼的師門,當下略不遲疑,立即立刻客棧朝着白馬寺方向奔去。
燈火闌珊,街道上一片寂寥。
張青白來到白馬寺正好遇到了柳慧真,兩人飛身上了屋面,向西奔去,張青白身形似電,眨眼即到了方丈居住的禪室,張青白展目望去,不由激動欲狂,只見方丈的禪室裏面,一個壯得像頭牛的大漢,站在慈雲大師的面前。
慈雲和尚腳下躺了數具屍體,看樣子是白馬寺的武僧。
慈雲和尚面目鐵青的看着唐牛,身軀卻是在簌簌而抖。
唐牛冷冰冰地道:「慈雲,我今天就是為了報復半面神尼才來滅了你的白馬寺,你不服嗎?」
「阿彌托佛,施主這樣殺戮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你個頭!」
唐牛接着陰冷地道:「現在該輪到你了,半個時辰後這個世界上就永遠不會在有白馬寺了!」
唐牛正要動手,就在此刻,一個冷得令人膽寒的聲音道:「你還想要逞兇殺人嗎?」
唐牛驀然回身,只見近身八尺之外,站着一個長袍道士,唐牛不由下意識地喝道:「是你,逍遙子?」
「天下只有一個逍遙子,朋友既然認得我那就棄劍投降吧。」
唐牛雙目睜得滾圓,忽然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你找死?」,
這現身的,正是張青白。
「找死的是你!」
張青白緩緩拔出長劍,道:「現在,我要殺你為這寺裏面的亡者報仇!」
話音未落,長劍閃電般疾劃而出,一劍刺向太陽配合着龜息神功出手,威力足以開山破石。
唐牛一邊招架,一邊突地用手指着張青白道:「閣下不是逍遙子,老夫認得出!」
張青白冷酷地道:「你怎麼會知道我不是逍遙子?」
唐牛怒哼了一聲,閃電般掠起身形,只是幾個起落之間,已失去了蹤影,張青白居然追不上他只好折身返回。
慈雲和尚怔怔地望着張青白,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張青白離去後,慈雲和尚才喃喃地道:「江湖風險,幸虧當年我沒有學習武功啊!」
張青白心想:唐牛為何能看出自己不是逍遙子,難道自己偽裝的還有破綻不成?
他悄悄帶着柳慧真離開白馬寺,柳慧真一邊奔行一邊興奮地道:「真是萬萬想不到『逍遙子』竟然還在世間!」
張青白淡淡地道:「是啊!」
柳慧真嬌滴滴地道:「小兄弟,你剛才去了哪裏啊?我怎麼沒有看到你!」
張青白笑道:「我和你一樣,也是躲在暗處看戲!」
柳慧真深深地望着張青白,幽幽地道:「小兄弟,你……看來並不喜歡我?」
張青白心中一動,道:「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我們走,別驚動了別人。」
柳慧真似乎還想要再說什麼,但僅只嘴唇動了動,又把話咽了回去。
兩條身影並肩朝着他們投宿的客棧奔去,此時星辰寥落,東方微亮,眼看這天就快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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