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大驚失色,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到了,萱姐這是中了什麼術麼?
怎麼會突然生命垂危?
那強大的生機,如流水般逝去。
就像是泄了的氣球,漏水,開裂的容器,蒸發,乾旱的胡泊。
「這…這……」
九幽皇也愣住了,他頂多也就是重傷了她,那致命一刀想砍,卻被寧濤救了,這情況,和他沒關係吧?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本事?
「碰…碰瓷的?」
然而,嘴角溢血,呼吸急促的宇文川,艱難咳嗽着飛了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慶幸道:「你…你要是再晚動手幾息,恐怕大事不妙。」
「此子太詭異了,你我一起上,決不可留手,定要將他給擊殺……」
他身上,已經有七八處傷口。
寧濤實在是太強了。
剛才,差一點就沒撐住,幸虧九幽皇這邊得手,將寧濤給引了過去。
才堪堪八十多招啊。
「該死……」
而九幽皇僵笑,雖然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但功勞還是先攬在身上。
等聖地一破,四大超級勢力論功行賞,說不定他還是個頭功,到那時,至尊神器,聖法,應有盡有。
正得意時,一雙充滿怒火的視線看過來,咬牙道:「是你乾的?」
「呃…這……」
九幽皇笑容一僵,頭皮瞬間發麻了起來,那沖天寒意和殺意,讓他一陣心驚肉跳,張口卻吐不出話來。
感覺他要是承認的話,將面臨着滔天怒火,甚至,能焚盡軀骸。
被震懾住了。
然而,就在這時,古萱萱卻虛弱的苦澀黯然道:「是一種古老秘法,乃是我當初隨燭龍哥哥遊歷寰宇時偶然所得,用透支生命換來的修為。」
「只不過,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還…還沒能看見這場戰爭的結局……」
「咳…咳咳……」
說話有氣無力,還艱難咳血。
一抹彩裙,都被這殷紅的鮮血給染紅了,如朵朵梅花,簇簇驚心。
古瓊,夏姐,小蓮都大驚失色,拼了命的想要衝過來,但是,四界仙皇攻勢太密集,根本沒有衝過去的可能,甚至,能撐住都已經不錯了。
差距這麼大,若不是有妙妙和小蓮的生命之力和秘術在,根本堅持不了這麼久,整個戰陣早就崩潰了。
二十位仙皇起碼要死一小半。
重傷一大半。
「該死的,萱姐,撐住啊萱姐……」
下方的混戰也是一片慘烈,妖獸大軍幾乎快打光了,足足屠戮了四億多修士,自爆,用毒,吸血,迷幻,刃齒……着實給四界上了一課。
但終究時間太緊缺,發展的時間太少太不足,如今只剩蟲祖硬撐。
還在源源不斷的孵化着蟲卵。
和三界聯軍血戰到底……
而這時,寧濤聽完萱姐一番話,臉色蒼白,忙一隻手搭在她的脈搏上,神念涌動,查看她的體內。
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但一入內視,卻讓他心中哇涼。
經脈開裂,欲斷。
丹田,魂海,都近乎乾涸。
最重要的是她的本源,本來沉睡了這麼多年,應該已經恢復了的本源,居然如無垠之水一般消散了。
本身的恢復根本彌補不了這流逝的速度,她也一直在掩飾虛弱。
直到剛才,仙女令被破,讓她反噬,重傷,才徹底將她提着的那一口氣打散,再也撐不住,終於倒下。
甚至加速了秘術的終結。
此刻,全面爆發,已瀕臨死亡,這秘術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
一旦壓不住,別說那一時半刻,就算是杯盞茶的時間,恐怕,她也撐不住了,難怪她提升的這麼快?
在短短几十年裏,居然提升到了仙皇高階,他還曾為此感到詫異……
寧濤呆滯,大腦就像是被重錘擊了一下,一片空白,「嗡嗡」響,一雙手都在顫抖,渾身冰涼,如墜冰谷。
「不…不行,絕對不行……」
「你絕對不能死,我說過要替師兄照顧你,你…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寧濤眼眶瞬間就紅了。
一抹淚花,愧疚,湧上心頭。
此時此刻,就在此地,師兄所化的封印,剛破碎不久,消失不見,難道要讓萱姐在他眼皮子底下隕落麼?
這讓他於心何安?
一顆心,如撕裂般的痛。
這麼多年來,他和萱姐一直是亦師亦友,引導,指引着他前行,不知替他化解了多少困難?是他最敬重的一位佳人,他怎能看着這麼死去?
古萱萱眼眶也紅了,看着寧濤眼眶中的淚水,她輕撫上她的臉頰,哽咽道:「別…別哭,你可是三界統帥,是和燭龍哥哥一樣偉大的人。」
「你知道麼,在我心中,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弟弟,看到你如今的豐功偉績,姐姐由衷的替你感到自豪開心,你比燭龍哥哥,還優秀……」
寧濤哭了,鼻子發酸,通紅的眼眶中有兩行熱淚順着臉頰落下來,卻搖頭,痛苦道:「不…你不能走……」
說着,忽然間像想到了什麼,忙手忙腳亂的焦急去取東西。
紫氣龍紋丹,還有唯一的極品青木丹,僅剩的三滴青木神液,全被他給拿了出來,想讓萱姐給服下去。
這都是當世神藥,就算那秘術再恐怖,也應該能保住她一條命吧?
估計修為很難保得住。
但現在,寧濤已經顧不了了。
但就在這時,古萱萱竟艱難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他要給自己服用青木神液的手,搖頭,苦澀道:「傻弟弟,你看不出姐姐是一心尋死嗎?」
寧濤虎軀一顫,渾身冰涼,抿着蒼白的嘴唇,徹底僵住了。
「你……」
「其實,我的本源從一開始甦醒就根本沒有恢復,已經被打碎了,就算沒施展秘術也根本活不了多久。」
「長生之力,無法救我,而且燭龍哥哥已死,我又豈能獨活?但為了他的心愿和復仇我才活到現在。」
「當年,就是在這裏,燭龍哥哥化身成了一道封印,將我推回三界,如今,我回來了,也該去陪他了……」
古萱萱嫣然一笑。
那笑容中,有解脫,還有回憶。
寧濤紅着眼眶,一滴滴淚水落了下來,那抓着青木神液的手,在顫抖,許久後,他忽然紅着眼艱難起身,並喚出閻魔將萱姐交給了他。
「你不是想看到結局嗎?在這等我,我一定會讓你看到這一幕的。」
寧濤緩緩抬起頭,在傾刻間死死盯住九幽皇,萬丈怒火爆發。
「還記得我十五年前說過的話嗎?」
「什…什麼?」
九幽皇被嚇一跳,隱約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第一個,先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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