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鎮黨委書記凌志遠到任之後,他和鎮長馬昭升之間不合,這在鎮上是公開的秘密。儘管如此,作為雙橋鎮的一、二把手,兩人在眾人面前還是顧及彼此的臉面。
今天兩人頗有幾分撕破臉的架勢,這讓黨委副書記杜志禮心中暗暗開心。
由於凌、馬兩人之間相爭,杜志禮沒少從中得利。鎮人大的姜容在他的力頂之下,順利升任副鎮長;龍越也是在他的提議之下,才拿到省鄉鎮企業發展交流現場會的協辦資格的。
凌志遠和馬昭升爭的越厲害,杜志禮得到的利益便越大,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巴不得兩人爭的頭破血流呢!
「書記,你剛才說的這些事我們都沒看見,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都是真的,也是因為事出有因。」馬昭升一臉陰沉的說道,「如果不是有人逼死王大強,她們又怎麼會到鎮上來鬧呢!」
說完這話後,馬昭升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兩口茶水,用眼睛的餘光悄悄掃向了凌志遠。
凌志遠到任之後,馬昭升在和他的交鋒中處處落於下風,眼看有機會能反敗為勝,他是絕不會放棄的。
聽到馬昭升的話後,凌志遠心裏的火噌的一下便上來了,怒聲說道:「鎮長,你所說有人指的是誰,是長河鎮長,玲玉鎮長,還是我凌志遠?」
馬昭升之前的話雖未指名道姓,但其中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了,在此情況下,凌志遠自不會放過他,言語之間很是憤怒。
這番指桑罵槐的話語馬昭升是有意為之,這麼說的用意便是為了試探凌志遠,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如此強烈,一時之間反倒讓其處於了被動之中。
「書記,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王大強的死和中光脫不了干係。」馬昭升改口說道。
「鎮長,說實話,我一直有一個疑惑,按說王大強是在中光廠區內犯的病,經醫院搶救無效後才去世的。」劉長河一臉陰沉的說道,「按說崔巧珍、王大花就算要鬧事,也該先去找中光才對,怎麼一大早就跑到鎮上來呢?」
聽到劉長河的話後,馬昭升心裏很是不爽,怒聲說道:「長河鎮長,你這話問誰呢?我怎麼會知道那兩個潑……女人是怎麼想的,真是莫名其妙!」
馬昭升遭到凌志遠和劉長河前後夾擊,心中很是不爽,他不敢沖凌志遠發飆,只得將怒火發泄到劉長河身上。
劉長河聽到馬昭升的怒斥之後,並不介意,拿起筆在本子上寫畫着什麼。
凌志遠見此狀況後,沉聲說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也別在這兒怨天尤人了,現在我們所要做的便是商量出行之有效的措施來,爭取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事解決掉。」
凌志遠雖自認為並未做錯什麼,但這事分明有人從中作梗,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必須儘快將這事處理掉。
就在鎮黨委書記凌志遠和鎮長馬昭升在黨委會上唇槍舌劍之時,中光機械製造有限公司的老總賈忠堂如喪家之犬一般急匆匆走進了家門。
賈德亮見到兒子慌慌張張的進門來之後,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怒聲說道:「我和說過多少次了,遇事一定要沉住氣,切記慌亂,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
賈忠堂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訕訕之色,開口說道:「爸,你改天再教訓我吧,事情有了變化,我這心裏很有點沒底,這才回來向您請教的。」
看着一臉慌亂之色的兒子,賈德亮輕嘆一聲道:「你說吧,什麼事?」
「王大強的媳婦和姐姐都被李儒隆帶到派出所去了!」賈忠堂一臉慌亂的說道。
「你說什麼?」賈德亮聽到這話後,大吃一驚,手上一滑,只聽見咣當一聲,那隻他離休之後便開始盤玩了紫砂茶壺掉落在地磚上,摔的粉碎。
賈忠堂見此狀況後,心中很是慌亂,忙不迭的出聲問道:「爸,您怎麼樣,沒……沒事吧?」
那把壺是賈忠堂在一次拍賣會上買來的,出自名家之手,當時便花了近兩萬塊錢。一直以來,賈德亮都將其當成心肝寶貝,整天把玩,今天卻直接摔在地上碎了,心中的慌亂之情可想而知。
賈德亮顧不得疼惜那把價值兩萬的紫砂壺,迫不及待的衝着兒子發問道:「你打聽清楚沒有?姓李的怎麼有那麼大的膽,在這種情況下還敢抓人!」
看着父親一臉不相信的表情,賈忠堂探過頭來低聲說道:「爸,按照您的吩咐,我特意讓小舅子從縣裏趕過來在那兒盯着,他和我說的,怎麼可能會錯呢?」
「哦,當時電視台的記者在不在?」賈德亮出聲問道。
「在!」賈忠堂忙不迭的答道,「李儒隆讓警察動手抓人之時,恰逢電視台的記者過來了,他並未猶豫,直接讓人將那六個女人直接帶到所里去了。」
賈德亮聽到這話後,眼前一亮,急聲問道:「姓李的讓抓人時,凌志遠沒制止嗎?」
「根據我小舅子說,這就是凌志遠的主意。」賈忠堂沉聲說道,「李儒隆起先還有點猶豫,後在凌志遠授意之下,他才變的果斷起來的。」
「哦!」賈德亮伸手輕撫着下巴處的一小撮鬍子,低聲自語道:「這竟然是姓凌的指使的,這還真是有趣。他不會以為有縣委王書記做靠山便能為所欲為了吧,這也太天真了!」
「爸,您暫時先別管姓凌的天不天真。」賈忠堂一臉急切的說道,「崔巧珍和王大花雖然潑辣,但到了派出所之後,可經不起姓李的哄嚇騙詐,如果將瑛子交出來可怎麼辦呀?」
昨夜,賈忠堂的妻子黃瑛去找的崔巧珍,如此這般和她說了這事。現在崔巧珍被帶到派出所去了,如果將黃瑛交出來的話,那可就麻煩了的。關係到自己的妻子,賈忠堂自是上心。
賈德亮略作沉思之後,開口說道:「這樣吧,忠堂,你讓瑛子先出去躲一段日子,等這事的風頭過了之後,再讓她回來。」
賈忠堂聽後,蹙着眉頭,一臉不情願的說道:「只能這麼辦了,我這就和她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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