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在祁山經營多年,如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凌志遠初來乍到之時,根本沒將這個年輕人放在眼裏,下意識的以為他就是下來鍍個金,撈點政績便走人了。
由於之前一連拱走了三任縣長,張大山心裏很清楚,市領導對他有看法。藉助凌志遠過來的機會,他想和其搞好關係,如此一來,可謂一舉兩得。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後,張大山發現他想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凌志遠先是不動聲色的拿下了常委副縣長和公安副局長兩職,隨後便藉助石材管理公司和外地司機打架一事,果斷介入,出手可謂既穩又准還非常狠。
其他事張大山絕不在意,但石材管理公司是他老張家的命門之一,他不敢有任何怠慢,有意想要探一探凌志遠的底。
凌志遠邊喝茶邊抽煙,一點也不着急,他心裏很清楚,張大山找他一定有事,既然當事人都不急,他有什麼可急的呢?
張大山將凌志遠的表現看在眼裏,愈發認定對方不是省油的燈,想要讓他先開口,只怕比登天還難。
意識到這點後,張大山便不再等了,出聲說道「志遠縣長,你來祁山也有兩個多月了,感覺怎麼樣?」
凌志遠見張大山有意進入正題了,當即便將手中的茶杯輕放在桌上,開口道「謝謝書記的關心,我到祁山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能感覺到縣裏的經濟發展很有潛力,相信在你我的共同努力下,一定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
從凌志遠的角度來說,並不想和張大山鬧的太僵,畢竟對方在祁山經營多年,關係盤根錯節,要想和他斗不是件容易的事。
起先,凌志遠也想和張大山友好相處,但後來發現,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原因很簡單。
由於特殊的地理條件,石材是祁山的經濟命脈,張大山通過他兒子張一翔控制住了石材管理公里、採石廠等多家石材生產、加工、管理企業。在此情況下,凌志遠要想發展地方經濟勢必會和張家父子產生摩擦、衝突,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認清形勢之後,凌志遠便不再猶豫不決了,果斷的痛下殺手。
張一翔出面收買常曉光等人,凌志遠便通過紀委副書記高正龍給三人施加壓力。昨天,他們如果硬撐的話,凌志遠是絕不會手軟的。
張大山聽出凌志遠話中有話,當即便輕咳一聲,一臉誠懇的說道「縣長,這兒就你我二人,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書記,你請講,我洗耳恭聽!」凌志遠的態度同樣非常誠懇。
張大山見狀,輕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縣長,你對於縣裏的經濟發展,尤其是主體經濟石材的發展是怎麼考慮的?」
在這之前,張大山便充分見識到了凌志遠顧左右而言他的本領,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含糊其辭了,直接步入正題。
「書記,既然您這麼問,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凌志遠出聲說道,「您也知道,我在祁山待的時間不會長,但上面既然讓我下來了,我便要做點事,總不能無所事事,您說對吧?」
凌志遠這話雖然說的含糊其辭,但其中的意思卻是非常明確的,我作為祁山縣長,便要有政績,否則,對上對下都沒法交代。
張大山聽出了凌志遠話里的意思,他沒有立即作答,而是點上一支煙一臉鄭重的抽了起來。
凌志遠知道張大山在思索、權衡,他也不着急,端起茶杯悠然自得的品起茶來。
張家幾乎壟斷了石材從生產到銷售整個行業,從中獲得的豐厚的利潤,要想讓他們罷手的話,只怕比登天還難。
凌志遠充分意識到了這點,因此對於張大山的回答幾乎不抱希望。
過了好一會兒,張大山將手中的煙蒂掐滅在煙灰缸里,沉聲說道「縣長,你看這樣行不行,除了石材行業以外,其他方面,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包括鋼管廠在內的所有企業,你想要怎麼辦都行。」
死道友,不死貧道。
鋼管廠和縣委副書記呂長河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而呂是張的盟友,但此時此刻,張書記可顧不得那麼多了。
凌志遠的嘴角微微上翹,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看似隨意的說道「書記,石材的生產、加工、銷售是祁山經濟的命脈,沒錯吧?」
說到這兒後,凌志遠便不再開口,低頭輕啜了一口香茗,微微輕點了兩下頭,低聲說兩句好茶。
正如凌志遠所言,石材是祁山的經濟支柱。如果將其撇除在外,凌志遠要想干出政績來,比登天還難。
除此以外,石材是祁山縣所有人共有的,現在儼然成了張家的私有財產了,不管怎麼說,這一做法都太過分了。
凌志遠雖只說了一句話,但其中的用意卻已非常明顯了,張大山的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
張大山不是不想做出讓步,而是凌志遠有點獅子大開口了,石材是祁山的命脈,也是他老張家的根本。若是將其交給凌志遠的話,他們一家人喝西北風嗎?
「縣長,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張大山一臉陰沉的問道。
凌志遠抬頭掃了張大山一眼,開口說道「書記,除了這事,其他的都好說!」
既然你說除了石材以外,其他的都好說,那我也這麼說,看你如何回應。
張大山聽到這話後,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沉聲說道「縣長,這麼說便沒得談了!」
凌志遠抬眼和張大山對視,一臉淡定的沖其點了點頭。
「行,既然如此的話,我們便走着瞧吧!」張大山一臉冷漠的說道。
凌志遠站起身來,沉聲說道「沒問題,書記,我拭目以待!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那邊還有不少事呢,再見!」
「不送!」張大山一臉冷漠道。
凌志遠一臉淡定的轉身出門而去,張大山心中很是惱火,但為了不讓對方小瞧,硬是強壓住火氣。
出門之後,凌志遠放佛什麼事也沒發生,嘴角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意,向着縣政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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