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嚴翔在南山市公安局裏都是一家獨大,沒人敢輕捋其虎鬚,久而久之,便養成眼高於頂的習慣,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這次的事出了之後,常務副局長厲向東表現的很是強勢,而且背後還有人撐腰,這讓其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頗有幾分心慌意亂之感,以至於讓妻子出面試探對方的表現。
「老公,昨天我便給姓厲的,但他卻說要研究一下什麼的,這分明是在打官腔,今天就算去局裏找他,他也未必會給面子呀,我看還是算了吧!」呂紅怡說話的同時,悄悄用眼睛的餘光掃向了嚴翔。
作為市長夫人,呂紅怡已習慣了別人求她辦事了,如今讓她放下身段去求一個級別低於她丈夫的人,這讓其心裏很是不爽,頗有幾分不樂意之感。早晨起床後,呂紅怡便想說這一茬了,但一直沒敢開口。這會乘着嚴翔吃早飯之際,說出了她的想法。
呂紅怡的話音剛落,嚴翔便將手中的碗筷往桌上一放,怒聲說道:「你不救人也行,反正是你弟弟,不是我弟弟,你自己看着辦吧?哼!」
呂紅怡本就怵嚴翔,聽到這話後,哪兒還敢多話,忙不迭的開口說道:「人家就是隨口一說而已,沒說不去,但我覺得去和不去,結果差不多。姓厲的連你的面子都不給,又怎麼會給我一個女人面子呢?」
呂紅怡的話音剛落,嚴翔便怒聲喝道:「你懂什麼,你是你,我是我,兩回事,再說,打電話和親自過去也不一樣,照我的辦,不會錯的!」
作為副市長兼公安局長,嚴翔的見識自不是他妻子呂紅怡所能比的。厲向東和其叫板是為了獲得更多的話語權,他讓妻子登門拜訪便含有認輸之意,不出意外,厲向東應該會給其三分面子。這些話嚴翔在心裏想着,不便當着妻子的面說出來,只有冷聲呵斥她了。
見到丈夫光火之後,呂紅怡哪兒還敢廢話,忙不迭的開口說道:「行,等你去上班之後,我便打車去局裏找姓厲的!」
「不用那麼麻煩,一會你和我一起去!」嚴翔果斷的說道。
呂紅怡聽到這話後,微微一愣,沒想到丈夫竟讓她和其一起去局裏,儘管心中很有幾分不解,也沒發問,點頭答應了下來。
厲向東在雲山分局和凌志遠分手之後,便徑直去了局裏。這段時間對他而言,至關重要,如果搞好了,他將極有可能取嚴翔而代之。之前,他只一心想要當個政委,沒想到竟有機會直接晉升為一局之長,心中的欣喜之情可想而知。
捧着茶杯走到窗前,厲向東下意識抬眼向樓下看去,想到在不久的將來,他將成為南州市公安系統的老大,心頭不由得升騰起一陣激昂之情,頗有幾分一覽眾山小之意。
「咦,姓嚴的車裏怎麼會有女人下來,不會是……」厲向東想到這兒,向前邁了一小步,聚目凝神向樓下看去。
厲向東在暗,嚴翔在明。對於他的情況,前者知之甚清。嚴局長共有三個情人,兩個在局裏,另一個則是南州大學的大學生。儘管如此,厲向東並不覺得他會在這關鍵時刻將情人堂而皇之的帶到局裏來,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一番打量之後,厲向東確認他的判斷沒有任何問題,從嚴翔車裏下來的正是他妻子,南州市公安局的第一夫人——呂紅怡。
看見呂紅怡從其車上下來之後,厲向東當即便明白了嚴局長的用意,這是向他認輸了。意識到這點之後,頓覺一陣從未有過的快意襲上心頭,呂紅怡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意,低聲自語道:「姓嚴的,你也有今天呀?」
嚴翔在公安局的勢力不是一般的大,厲向東若不是被他逼的實在沒辦法了,也不會在這時候跳出來。現在看來他的舉動是完全正確的,否則,他這輩子只怕都沒機會看見嚴某人認慫的樣兒。
意識到嚴翔極有可能讓老婆登門認錯之後,厲向東立即快步走到辦公桌前一臉嚴肅的在老闆椅上坐定等待局長夫人過來。
從南州公安一號車裏出來之後,周圍便不停有人向呂紅怡打招呼,有稱呼嫂子好的,更多的則是稱呼夫人好,聽的其不亦樂乎。
自從嚴翔升任局長之後,呂紅怡便吵着要到局裏來看看,但前者卻說什麼也不同意,讓其頗有幾分錦衣夜行之感。今日,總算體會到了這種被人眾星拱月一般的感受,然而……
一想到今日過來是向厲向東認慫的,呂紅怡便如吃下了一隻蒼蠅一般嘔心的不行,但丈夫讓她過來,她可不敢不從。
走進局長辦公室之後,屁股還未落沙發,嚴翔便讓呂紅怡去找厲向東了。這讓局長夫人心裏很是不快,但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得出門而去。
聽到篤篤的敲門聲傳來,厲向東知道正主過來了,他不動聲色的衝着門口說道:「請進!」
呂紅怡聽到這聲音之後,雖然心裏很是不快,但還是硬着頭皮伸手推開了門。
「厲局長,你好!」進門之後,呂紅怡衝着端坐在老闆椅上的厲向東出聲招呼道。
呂紅怡一進門,厲向東便看見了,但卻硬是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兒,聽到她的招呼後,才故作剛看見的樣兒,站起身來裝模作樣的說道:「嫂子,怎麼是你呀,快請坐!」
看着厲向東虛情假意的表情,呂紅怡心裏雖然很是不爽,但也沒辦法,只得與之虛與委蛇了起來。
如果是往日,嚴翔讓老婆替他登門認錯,厲向東一定會得意的不行,但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壓根不願和其多費口舌。坐定之後,厲向東便直言不諱的問道:「嫂子,這一大早到我這兒來,有事?」
「厲局長,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呀!」呂怡紅一臉不快的說道,「我昨天剛給你打過電話,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厲向東假意思索了一番,故作恍然大悟狀,伸手輕拍了兩下腦門,煞有介事的說道:「嫂子,你說的那事呀,你瞧我這記性,抱歉,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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