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新社會,新待遇
嘉峪關的集市以前叫做巴扎,張建良不喜歡這個名字,就換成了集市。
現在,這個集市很熱鬧,也因為是這片戈壁上第一個比較有秩序的集市,很多牧人跟農夫們都願意來這裏做一點生意。
時間長了,也就吸引來了一些游商,當然,大商隊還是不願意在這裏駐紮做生意,畢竟,嘉峪關的人口太少,不值得他們勞動一番。
三十里外,就是故酒泉郡,哪裏的人口更多一些,同樣的,那裏也有有治安官,只是數量要比嘉峪關這邊多,那裏有六個治安官。
或許是和尚多了沒水吃的緣故,酒泉郡城的治安遠遠不如嘉峪關好。
張建良每次帶隊巡查的時候,總會在嘉峪關與酒泉郡城的交界處駐馬良久。
酒泉郡城其實沒什麼好看的,光禿禿的地面上突然聳立起一座土城,兩條殘破的黃土長城像他伸出去的兩條腿,只不過這兩條腿早就殘了,就那麼毫無生氣的攤在戈壁灘上。
「怎麼,想要酒泉郡城?」
這一次巡查,彭玉也跟着出來了,見張建良看酒泉郡城看的深沉,就在一邊笑呵呵的道。
張建良用鞭子指着酒泉郡城道:「那裏已經成了一個藏污納垢的所在。」
彭玉笑道:「很好,我們已經師出有名了。」
張建良又道:「嘉峪關這邊的發生的鬥毆,殺人事件九成都與酒泉郡城裏的人有關。」
彭玉大笑道:「好極了,從藍田律法的解釋上,我們的行為說得通!」
張建良又道:「酒泉郡城的六個治安官,真正說話算數的只有兩個,一個叫做裘海,一個叫做劉三,裘海是內地來的罪囚,劉三以前是本地馬賊。」
彭玉拍着手道:「太好了,我們可以分化他們。」
張建良點上一支煙回頭看看彭玉道:「你能打吧?」
彭玉笑道:「我畢業於玉山書院。」
張建良又道:「這一次不是鬥毆。」
彭玉嘆口氣道:「我很討厭殺人,在書院的時候總覺得天下太平了,這輩子應該沒有機會殺人,現在看來,不殺不成了。
我現在唯一想知道的是,酒泉郡城裏的其餘四個治安官那裏去了?」
張建良吐了一口青煙,淡淡的道:「一個來嘉峪關城想要殺我,被我給殺了,一個在嘉峪關城外劫掠商隊,被商隊裏的護衛給殺了,還有一個被裘海剁掉了兩隻腳,現在只能依靠乞討為生,還有一個不知道那裏去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彭玉怔怔的看着坐在馬上的張建良道:「你要幹什麼?」
張建良吐掉煙屁.股,指着酒泉郡城道:「我去殺裘海,你去殺劉三。」
「你太看得起我了,現在?」
「就是現在!」
張建良說着話,就催動了戰馬向酒泉郡城緩緩走去。
彭玉哀嘆一聲,只能緊緊跟上。
張建良聽到彭玉的馬蹄聲,嚴肅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他覺得彭玉這個人很不錯,或者說,玉山書院出來的人辦事很痛快。
還以為這個小子會說一大通不宜魯莽一類的廢話呢。
「殺人沒問題,你是我的長官,既然命令下來了,我一定會死戰到底,不過,你也該告訴我咱們怎麼殺裘海,怎麼殺劉三,你確定這兩個人都在,他們有沒有幫手?」
「不管有沒有幫手,我們今天都要殺了這兩個人,不能等到天黑。」
「為什麼?我覺得天黑比較好下手。」
「要是你妹子落在裘海的手裏,你敢等到天黑去救人?」
「啊?這個不能,怎麼,你妹子被抓走了?」
「嘉峪關羊湯館老闆娘去收羊的時候被抓走了。」
「是那個老闆娘問題就不大了吧?我聽人說她以前是混青樓的。」
「那是以前,她現在準備找一個好人嫁掉。」
「那個好人這麼倒霉啊?老大,不會是你吧?」
張建良再叼上一支煙,用彭玉送給他的打火機點上,吐一口青煙道:「亂世的時候人不如狗,活着就不錯了,現在世道變好了,總要給人再來一次的機會。
要不然,說什麼盛世呢。」
「所以,我們兄弟兩個,就要為一個從良妓女的貞潔在光天化日之下殺進賊窩?」
張建良獰笑一下對彭玉道:「這天下是老子以及那些死去的兄弟們一刀一槍打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過上好日子,只要那些不讓別人過好日子的人還活着,老子的戰鬥就還沒有結束。」
說罷,就催馬走進了酒泉郡城殘破的城門。
進了城門,彭玉臉上的驚慌之色就慢慢消退了,這個時候再露出害怕的表情,只會死的更快。
酒泉郡城與嘉峪關城雖然相隔只有三十里,區別卻很大,見不到什么正經生意人,街道上空蕩蕩的,只有一些穿着老羊皮襖的骯髒,精瘦的漢子倒在屋檐底下,不懷好意的看着他們兩個。
屋子窗戶殘破,裏面黑洞洞的,看來也沒有什麼人在這裏生活。
張建良從懷裏掏出幾枚銀元丟給那些流浪漢道:「把裘海,劉三給老子找來。」
銀元很快就消失了,那些流浪漢依舊倒在地上,其中一個撿到銀元的流浪漢懶懶的指着街道盡頭的一座兩層土樓道:「裘爺,劉爺都在酒館裏,夠膽子的就去找。」
張建良道了一聲謝,然後就繼續催馬前行。
彭玉的心跳動的厲害,噗通,噗通得快要跳出來了。
他瞅瞅街道兩邊不還好意的人們,吞咽一口口水,嗓子眼乾的跟着火一般。
張建良見彭玉有些緊張,就笑道:「殺了裘海跟劉三,這些人就是一灘爛泥,到時候,你要用鞭子趕着他們去修建城池。」
聽張建良這樣說,彭玉迅速做了一下心理建設,再看這些懶散骯髒的漢子的時候,就像是在看自己鞭子底下的奴隸。
很快,兩人就到了土樓前邊,一枝羽箭嗖的一聲,落在張建良戰馬的前蹄處,入土半尺有餘,戰馬挺住腳步,昻嘶一聲,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與此同時,張建良的火槍響了,砰的一聲過後,鐵砂打破了那扇窗戶,一個漢子半邊身子到處冒血,捂着臉從窗戶里掉了出來,被低矮的屋檐上擋了一下,然後就掉在街道上。
張建良看看同樣舉起火槍的彭玉,笑了一下,就朝土樓喊道:「裘海,劉三,把人交出來。」
一個粗壯的漢子躲在門後露出一顆碩大的腦袋道:「張老大,一個婊.子而已,等老子用完,就還給你。」
張建良瞅着那個大腦袋漢子道:「不交出來,就是個死。」
「哈哈哈,交不出來了,兄弟們人多,不小心把那個婊.子日死了。」
張建良臉色一變,再次扣動扳機,砰的一聲,火槍噴出來的鐵砂打在厚厚的大門上,弄出來一大片蜂窩狀的坑。
「張老大,我們知道你是雙槍,看你還能開幾槍,有本事撂下你的槍,我們用刀子。」
「老子這裏還有兩把槍,快把人交出來,不然,就是個死!」
彭玉的聲音從張建良身後傳來。
「書院出來的小雞崽子也敢殺人嗎?」
彭玉抬手就對着在地上翻滾的那個漢子開了一槍,這一槍打的很準,直接把那個漢子的腦袋轟成了爛西瓜。
開完了第一槍,彭玉又抬起槍口衝着土樓的大門又開了一槍,他的槍明顯要比張建良的槍好,一槍就把大門轟爛了。
「裘海,老子不信,你敢在老子沒同意的時候,禍害老子治下的百姓。」
張建良跳下戰馬,慢條斯理的將戰馬拴在一根柱子上,慢慢靠近土樓道:「人不交出來是不成的,我知道你的目的不在這個女人身上,不就是想把老子引出來嗎?
現在,老子來了,看看你能不能用刀幹掉老子。」
「張老大,你跟我們不一樣,你是真正的官身,民不與官斗的道理老子知道,這一次把你弄來,就是要告訴你一聲,你在嘉峪關怎麼玩那是你的事情,只是手莫要伸得太長,總是壞我酒泉郡城的好事。
只要你答應一聲,女人還你,每年我們再奉上兩千個銀元,怎麼樣,張老大,這是我跟劉三敬你是一條好漢的份上,有錢大家賺。」
彭玉不等張建良回話,就立刻道:「把人交出來,我們轉身就走。」
張建良看了彭玉一眼,發現彭玉目光冷峻,就沒有多說話。
土樓裏面沉默了片刻,就有一個頭髮散亂的女人匆匆跑出來了,彭玉瞅了一眼,發現正是嘉峪關城裏面那個開羊湯館子的女人。
這個女人長得不算好看,就是身材很有些材料,性子也潑辣,才離開土樓,就躲在張建良身後指着土樓破口大罵,說的是酒泉土話,不過彭玉還是能聽出一些意思來,總之,很難聽。
張建良緩緩抽出長刀,對彭玉道:「好了,現在開始幹活。」
彭玉獰笑着從馬包里取出一個有普通手雷兩個大的手雷,點着了,眼看着引線吱吱的冒着火花向這個鑄造精美的手雷裏面躥,彭玉抖手就把這顆大號手雷丟進了土樓。
然後就牽着馬拖拽着那個女人就跑,張建良愣了片刻,馬上,他似乎想起什麼來了,一刀砍斷戰馬的韁繩,也拖着戰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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