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愛情?不見得吧?
「人販子都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當張德邦再次掏出一張四百個銀元的銀行票據拍在方三的胸口,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方三不在乎,他們祖輩就是幹這個營生的,要說像他這樣的人家生孩子應該沒有***,但是,他覺得自己的谷道長得很好,連痔瘡都沒有。
所以,對於張德邦說的那些話,他權當耳旁風,只要有錢賺,被人說幾句,權當是贈品。
他不在乎,船上的人卻怒了,一個個提着刀子擋住了張德邦的去路,幾個朝鮮女人嚇得縮成一團,張德邦卻用手指戳着那個面目陰鷙的男子的胸口道:「在朝鮮,你們可能是王,看清楚,這裏是大明,老子買人花過錢了,現在,給你家張老爺收起你的刀子。
割破張老爺一根手指,你這種海盜,拿命都賠不上。」
方三見張德邦真的怒了,就連忙插進來衝着那個海盜一樣的男子擺擺手,推開圍堵張德邦的那些人,給張德邦讓出一條路出來。
張德邦見那個小閨女光着上身,就解下自己的衣衫裹住那個孩子,交給她的母親,然後哼了一聲就帶着她們從人群里走了出去。
目送張德邦走遠了,方三用陰冷的目光看着那個海盜模樣的男子道:「謝老船,你給老子聽清楚了,記清楚你的身份,這裏是大明,我們是做買賣的人,不是海盜,更不是山賊。
官府之所以對我們做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是因為這麼做對官府有好處,可是,你要是敢在大明胡作非為,就算逃掉了,杭州慎刑司也會追殺你們到天涯海角。」
面目陰鷙的謝老船憤怒的看着方三這個下三濫的人,喉嚨間發出沉悶的咆哮聲。
方三從懷裏掏出一把銀元拍在謝老船的胸口道:「別多想,賺錢才是天下第一等的事情。」
銀元叮叮噹噹的從方三的指頭縫裏掉在甲板上,被其餘的人撿起來,裝進一個布袋子,最後揣進謝老船的懷裏,簇擁着他離開了。
巨大的海船依舊在錢塘江寬闊的江面上游弋,方三卻坐着舢板上了岸,今天的買賣算是做成了一筆,開頭不錯,接下來,他還要聯絡更多的有錢人家,希望能在半個月的時間裏把這一船人都處理乾淨。
張德邦沒有別的營生,就是專門吃瓦片的主。
托祖先的福,他家在杭州有六間鋪面,四座宅子,算不得大富大貴,卻也衣食無憂。
朝鮮女人自然是不能帶回家的,否則,那個臭婆娘一定會哭天抹淚的上吊,放在外邊就沒事了,那婆娘生不出兒子來本身就理虧。
正好,張邦德在運河邊上有一座小小的宅院還空着,宅子不大,因為靠近運河,風景不錯,還算繁華,他將朴氏安置在了這裏。
自從來到這座宅子裏,朴氏就戰戰兢兢的。
張邦德遞給朴氏一個不大的錢袋,然後對她道:「我的要求不高,給我生一個兒子,然後你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孩子我會交給我老婆撫養,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明白嗎?
另外,你這個朴氏的姓在大明不好聽,換一個,以後就叫鄭氏吧」
鄭氏連連點頭,張邦德回頭看看那個被他上衣包裹的女孩子嘆口氣道:「看你們也不容易,朝鮮人在大明是活不下去的,你們又沒有戶籍。
回朝鮮估計也是死路一條,我老家的里長是我親舅舅,看看能不能給你們上一個船民的戶籍,以後,要好好的學漢話,朝鮮話可是不敢再說一句了。」
吩咐完這些話之後,張德邦就關上宅子的門,獨自出去了。
他剛剛走,鄭氏就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閨女哭的悽慘。
不過,在哭了一陣之後,她就對閨女道:「你是大院君之後,雖然是一個女子,你也一定要記住,你的身體裏流淌着皇族血脈。
從今後,我不准你說一句朝鮮話,除非你已經強大到了可以說朝鮮話而讓大明人拱服的地步,你如果能做到,那就回到朝鮮去。
在這之前,我會用盡所有的力氣幫助你!」
小女子對於鄭氏的話沒有聽得很明白,只是抬頭瞅着院子裏那棵柚子樹上結着的累累果實。
鄭氏帶着兩個侍女收拾乾淨了宅子之後,大門開了,張邦德扛着一袋米提着一簍子菜油,走了進來,交給了鄭氏之後,又轉身出去,提進來不少菜蛋肉,把一條魚交給鄭氏之後,就紅着臉從外面拿進來一些布匹,對鄭氏道:「先好好地養養身子,做幾身衣裳。」
鄭氏蹲禮謝過,張邦德就笑眯眯的對鄭氏道:「你以前是一個享過福的女人,跟了我,不會讓你吃苦,既然已經逃離了朝鮮那個人間地獄,就好好的在大明過活。
女人嘛,平安過一生也是福氣。」
鄭氏猶豫一下道:「妾身以前也是「兩班人家」出來的婦人,希望夫君憐惜。」
「兩班人家?」
「讀書人。」
張邦德連猜帶蒙的終於弄明白了這個女人是朝鮮讀書人家的女人,立刻就笑的非常開心,也終於覺得自己的六百個銀元花的不冤枉。
聰明女人生出來的孩子總會聰明一些,不像自己的那個黃臉婆,整日裏除過打扮,打馬吊之外再沒什麼用處。
至於鄭氏的其它身份張邦德一點都不在意,早就聽方三跟他吹噓過,在澳門的大柵欄裏面,朝鮮皇家的女子都不稀罕。
處理完這些事情,眼看着天色已經晚了,鄭氏在等孩子吃飽睡着之後,就默默地去鋪床,張邦德卻起身道:「你們吃的苦太多了,這些天就好好地調養身子,明天我再過來看你們。」
說着話,就衝着鄭氏笑了一下,關好門,離開了。
「老爺是個好人。」
一個朝鮮匍匐跪坐在鄭氏的身邊,看着擺了滿滿一床的新東西,忍不住低聲道。
「比不得大院君!」
鄭氏冷冷的道。
「大院君逃跑的時候沒有帶上夫人。」
另一個僕婦滿含怨念的道。
鄭氏瞅着窗外皎潔的月光道:「只要他活着就好,我們夫妻總有相見的一天,到了那一天,我會死在他的懷裏。」
夜風浮動,柚子樹婆娑的影子落在窗戶上似乎有化不盡的哀怨。
離開了宅子的張邦德覺得自己必須要去一遭青樓,他其實很痛恨自己剛才做出來的選擇,走到青樓門口,他甚至已經聽到了那些女子的嬌笑聲,猶豫片刻,轉身回家了。
雲昭此時也回家了。
心情一點都不好。
他聽了張國柱的諫言,同意有限度的開放異族人進入大明,明天,《藍田日報》就會把這個消息傳遍大明。
至於那些人建議,准許大明商賈,工坊主僱傭異族人做工的事情,被他一口否決了。
這些人進入大明,能做的事情不多,開放程度最高的只有礦工,以及農工,牧工,至於女子,主要就是以服務業為主。
那些人沒有想到皇帝會真的開這個口子,所以,他們第一時間就向雲昭保證,會把他們弄到的大部分奴隸送去煤礦,鐵礦,鎢礦,銅礦,硃砂礦等等礦場作業。
剩下的用在修鐵路的工地上,以及在西北的農場裏。
第一批進入大明的異族人不會太多,以五十萬為上限。
這個規矩是雲昭定下的,可是,雲昭自己都清楚,只要這個口子開了,在利益的驅動下,最終進入大明的人絕對不會只有五十萬人。
這是一個大勢所趨的事情。
大明在南洋使用奴隸的事情百姓們可能不清楚,這裏的官員如何會不明白呢?
南洋的那些奴隸,每年都能給大明創造豐厚的財富,不論是蔗糖,還是橡膠,香料,甚至是米粒狹長的稻米,在大明都是炙手可熱的好貨物。
回到臥室就看見錢多多撅着屁.股在翻箱倒櫃,而他的二兒子就守在母親身邊,兩人的腦袋都鑽進了木頭箱子,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雲昭咳嗽一聲,錢多多就把頭從箱子裏抬起來笑吟吟的對雲昭道:「夫君,您還記得段國仁送給妾身的那一盒子藍寶石去了哪裏?」
雲昭想了一下道:「我不喜歡別的男人送你禮物,所以,被我丟給趙國秀拿去變賣,修建醫院了。」
雲顯對父親的回答簡直難以相信,他很想離開,可惜母親已經低頭瞅着他道:「你看,如果你對一個女子的愛戀沒有達到你父皇的標準,就老老實實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雲昭看着兒子道:「怎麼,開始對女孩子感興趣了?」
雲顯搖頭道:「我師傅認為我應該接觸女人了,還說我接觸的越早越好。」
雲昭笑道:「為什麼呢?」
雲顯煩躁的丟下木頭箱子的蓋子,發出一聲巨響,然後對父親道:「女人很麻煩,師傅認為我需要找幾塊寶石拿給他,他好帶着我去看看那些女子的本來面目。」
雲昭瞅瞅錢多多然後對兒子道:「你就沒想過是你師傅這個混賬想要騙你的寶石?」
雲顯大聲道:「自然是知道的,我就是想看看師傅怎麼用那些破石頭來告訴我一些他認為我應該明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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