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葛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激動,悲傷和憤怒。
他似乎已經被這殘酷的現實徹底打垮,以至於連自己的性命都來不及去考慮,也要痛痛快快地宣洩自己內心壓抑已久的情緒。
簡而言之,他在找死。
「好啊!」
「既然你這麼想死的話,那我就成全你!」
被徹底激怒的費爾南多紅着一雙眼睛,如發怒的公牛一般瘋狂地沖了過來。
「糟糕!」
阿帕基臉色一變:
迎面衝過來的可不僅僅是費爾南多,還有他身周十米內籠罩的「領域」。
他們本就只是站在費爾南多十幾米外,也就是堪堪卡在這無形領域邊緣的危險位置。
只要費爾南多往前跑那麼幾米,那原先安然無事的阿帕基等人自然也會被他的替身能力籠罩進去。
「快撤!」
阿帕基根本沒想出破解對方敵人能力的辦法,只能在第一時間掉頭逃跑。
而時間緊迫,他逃跑時只能勉強帶上已經站在自己身邊的納蘭迦,根本顧及不到一旁癱坐在地的福葛。
就這樣
在費爾南多的「領域」迫近之前,阿帕基帶着納蘭迦險之又險地向後逃了出去。
而福葛渾身無力又無人照顧,馬上就被籠罩在了費爾南多的替身能力範圍之內。
費爾南多隨即停下了腳步。
能力範圍只有身周十米,如果往前跑得太遠,就有可能讓被留在身後的李青三人脫離領域。
他雖然生氣到了極點,但也不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呵呵。」
費爾南多壓抑着怒火站在原地,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牢牢地盯着福葛:
「精英是嗎?」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敢在老師面前出言不遜的''精英'',到底能不能經得住考驗!」
福葛並沒有創造奇蹟。
他雖然用高傲且不屑的語氣將費爾南多狠狠地嘲諷了一遍,但卻並沒有表現出能支撐這份高傲的能力。
在被那無形領域籠罩進去的一瞬間,他的眼神就瞬間變得茫然。
和先前的李青三人一樣,福葛也控制不住地進入了「浪費時間」的可怕狀態。
「書書」
「我想看書。」
福葛喃喃自語着,將那失神的目光遙遙地投向了集裝貨箱中的書架。
再然後,他就像是對那些書本着了魔一樣
都不用費爾南多再往前靠近,他就像是突然在乾旱沙漠裏看到一片綠洲的饑渴旅者一般,拼了命地往那前面的集裝貨箱爬去。
「福葛!」
逃到領域外面的納蘭迦心急如焚地喊着福葛的名字,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已經沉淪的福葛喚醒。
而他和阿帕基還想不出任何阻止敵人的辦法,福葛就已經竭盡全力地一路爬到了費爾南多面前。
福葛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面對的是什麼,他只是呆呆愣愣地從從費爾南多腳邊爬過,想要去觸碰前方貨箱中那一排排誘惑十足的書籍。
「哼!」
費爾南多一聲冷哼,當即一腳踏住了福葛的脊背。
但福葛卻完全感受不到這種被人踐踏在腳下的屈辱,他仍舊在一心一意地努力向前挪動身體。
「垃圾說到底還是個垃圾!」
「像你這種浪費時間的渣滓,憑什麼說我的課無聊!」
費爾南多歇斯底里地吼着。
在這憤怒的咆哮聲中,他猛地抬起腳,恨恨地朝着福葛的肩膀踩去。
「啊」
福葛口中發出了痛苦的低吼。
但他眼中那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清明,卻馬上又因為那「浪費時間」的可怕狀態而消失不見。
「書給我書」
縱然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福葛還是這般痴痴呆呆地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無關緊要的書籍上面。
「就是這樣」
「你們這些渣滓,就算挨了打、吃了痛,也永遠記不住教訓!」
費爾南多蹲下身子,一把將福葛拽了起來。
「明明是如此低劣的存在,卻敢質疑我的教學能力」
「該死!」
「你們全都該死!」
他用刀刃緊緊抵住福葛的脖子,卻又馬上一臉猙獰地將刀口移開:
「不這麼死太容易了。」
「像你這樣目無尊長的垃圾,就該死得更痛苦一些!」
說着,費爾南多就一刀捅進了福葛的腹部。
匕首刺穿了福葛的肌膚,割裂了他的肌肉,斬破了他的內臟。
海量的血液如噴泉一般濺射而出,當場便噴涌到了費爾南多的頭髮上、臉頰上、脖頸上
福葛的鮮血,瞬間便染紅了費爾南多的半個身體。
難以承受的劇痛從傷口傳遍全身,在這時候,福葛總算是稍稍恢復了些意識。
「哈哈哈哈。」
費爾南多在狂笑:
「怎麼,清醒了點吧?」
「請再努力一點,因為老師我的『教學』才剛剛開始」
他舉着那被鮮血染紅的刀刃,臉上還滴着福葛那熱氣未散的鮮血:
「只要你再走神一次,我就會多捅你一刀。」
「一刀接着一刀,直到你能徹底醒過來,或者永遠醒不過來。」
「這,就是我作為一個『教師』的耐心。」
「呵呵」
福葛艱難地笑了一笑。
「你還笑得出來?!」
費爾南多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他能察覺出來,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面前的這個金髮小鬼依舊沒有表現出一絲畏懼。
這讓他感受到了冒犯。
然而
沒過多久,費爾南多就發現,這個「學生」的問題遠遠不是不服管教那麼簡單:
「我當然笑得出來。」
福葛的笑容愈發燦爛,仿佛被刀刃捅出重傷的那個傢伙不是他一般:
「哈哈哈」
「知道我為什麼笑嗎,費爾南多老師?」
他用極為戲謔的口吻說道:
「我在笑」
「多虧了您,我活下來了。」
「什麼?!」
費爾南多惱羞成怒地吼道:
「你在胡說什麼!」
「難道,你以為我會就這樣放過你嗎?」
「你已經放過我了。」
福葛忍着劇痛,艱難地維持着意識:
「剛剛那一下,你應該打頭的。」
「要是你那樣做,我就會跟你同歸於盡。而現在嘛死的就只有你!」
「胡說八道!」
費爾南多又驚又怒。
他根本不知道面前的這個頑劣「學生」為什麼能在這種身陷領域、重傷在身的絕境中表現得如此狂妄。
「我怎麼可能會死」
「呃啊!」
話才說到一半,費爾南多就喉頭一甜,猛地吐出一口發黑的鮮血。
再然後
身體發熱、肌肉無力、心跳過速等各種可怕症狀很快隨之顯現。
他就像是突然犯了什麼急症一般,剛剛還生龍活虎的,下一秒就呼吸困難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費爾南多渾身顫抖着,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是病毒,我替身『紫煙』的殺人病毒。」
福葛喘着粗氣淌着冷汗,眼中的光采卻熾烈無比: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我明明就沒辦法召喚替身,怎麼還能用替身的病毒殺人?」
「哈哈」
「那是你不清楚,在幾分鐘前,我剛剛和那個『蛋卷頭』打過一架。」
「他很聰明,以至於讓我自食惡果地嘗到了那殺人病毒的滋味。」
「紫煙的病毒的確厲害,就算後來注射了抗病毒血清,我的身體也沒能立馬恢復。」
「那麼你聽懂了嗎?」
費爾南多一臉茫然,似乎根本不能理解福葛的解說。
「切。」福葛的語氣頓時又多了幾分不屑:「還自詡為老師呢明明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傢伙!」
「抗病毒血清中含有的是『抗體』,並不是什麼藥到病除的靈藥。」
「抗體和病毒會像是兩撥針鋒相對的軍隊一般,在人體內部展開一場相對而言可以稱得上是『漫長』的拉鋸戰。」
「抗體往往是最後的贏家,但病毒並不會馬上死光。」
「注意到了嗎?」
「我和納蘭迦現在的身體都非常虛弱,體溫還嚴重超標這正是人體免疫系統在全力剷除殘留病毒的證明!」
「也就是說」
福葛艱難地抬起手,指向了費爾南多那張被鮮血徹底染紅的臉頰:
「我的血液不僅是有抗體,還有沒被消滅乾淨的殺人病毒!」
「而抗體需要用醫療器械注入血管才能生效,紫煙的病毒卻只需要皮膚接觸就能傳播。」
「所以,當你觸碰到我鮮血的那一刻」
「我這賭上性命設下的計謀,就已經宣告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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