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我就在這裏。」
鏡子裏的男人如此神情淡然地說道。
他穿着一件看着布料厚實卻完全遮不住腹肌的奇特馬甲外套,一頭柔順的黑色長髮被精心地紮成了六、七股短馬尾,然後隨意地披散在了肩膀上。
五官堅毅方正,棕色的瞳孔里很有一股咄咄逼人的威懾力。
他在鏡子裏直勾勾地盯着波魯那雷夫,目光冷得就像是狼在看自己的獵物:
「初次見面,我叫伊魯索。」
「銀髮的大叔,可以把你手裏的冰塊扔掉了...我們需要好好『聊聊』。」
「伊魯索...」
波魯那雷夫細細地咀嚼着這個無比陌生的名字。
同樣是在鏡子中出現,同樣是在鏡子裏跟自己說話。
不可避免地,波魯那雷夫回想起自己年輕時和友人一同經歷的,那場刻骨銘心的復仇之戰。
當年的那個敵人,不,那個仇人的名字叫j·蓋爾。
其替身「倒吊男」可以在不同鏡面間反射移動,並且直接在鏡子裏對目標的倒影攻擊,同時將傷害反饋給目標本人。
j·蓋爾自然是早就下了地獄,關於那場戰鬥的記憶也連同着波魯那雷夫終得釋放的仇恨,在時間的流逝間漸漸地埋於心底。
而波魯那雷夫萬萬沒想到,這段記憶竟然有朝一日會以這樣的方式重新湧起。
「怎麼可能?」
「那個混蛋明明已經死了十幾年了!」
「這絕不可能是j·蓋爾對『倒吊男』,難道說...」
波魯那雷夫的腦海里不由蹦出了一句其摯友承太郎的名言:
「是同類型的替身嗎?」
因為有白金之星的例子在先,所以同類型替身的存在早早地得到了印證。
而這一刻,波魯那雷夫還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位摯友,花京院典明的科普分析:
「現實里可沒有什麼「鏡中世界」...」
「所謂的鏡子不過是光的反射。」
兩位摯友的名言放在一起,讓波魯那雷夫很快認清楚了對方的能力:
「沒錯...這多半是和j·蓋爾相似的能力!」
「因為鏡中世界是不存在的,鏡子的本質是確定的。對方的實體既然能存在於鏡面上,這就已經在本質上和『倒吊男』沒有太大區別了。」
想到這裏,波魯那雷夫便瞬間定下神來。
雖然他會不可避免地為過往的回憶感慨,畢竟那不僅是他最激情燃燒的歲月,而且還關係着他逝去的親人和夥伴。
但是,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波魯那雷夫知道自己現在沒時間感慨。
過去的終究已成往事,此刻他還有新的使命在身:
「銀色戰車!」
波魯那雷夫輕聲一喝。
那個渾身泛着銀色金屬光澤的鎧甲劍士,就這樣輕輕地將手中的細劍一揚。
這一劍迅疾如雷,凌厲如電,轉瞬間便在半空中划過一道流光,在汽車後視鏡的根部斬開一片光滑如鏡的斷面。
那面汽車後視鏡就這樣整個從車身脫落,又在劍勢的餘威之下飛出去了好幾米遠。
「哦?」
鏡子裏的伊魯索微微一愣:
一是驚嘆銀色戰車的速度之快,其出劍之凌厲優雅,絕對能讓所有初見者為之驚嘆。
二是,他能看出來波魯那雷夫是在故意將後視鏡打飛落地,從而減少附近鏡子可以照到的角度。
鏡子能照到的地方少了,對方能安全藏身、活動的地方自然也就多了。
但是...這應該是了解其能力的人才會第一時間想到的事情才對。
如果是對此一無所知的人,見到鏡中之人的出現恐怕都會茫然失措,不知該如何應付。
而伊魯索本人還沒有做出任何會暴露自己能力的舉動,對方又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正確地判斷出,只要自己被鏡子照到便會存在危險?
難道,「鏡中人」的替身情報已經泄露了不成?
伊魯索不禁有些驚訝。
而就在那後視鏡被銀色戰車斬落的那一剎那,波魯那雷夫便又果斷地俯下身子往下一蹲。
他把自己的身體放到了最低,幾乎是趴伏着跪在了地上。
這樣一來,位於高處的汽車車窗便照不到他的身影。
而在後視鏡被斬落地面之後,車身側面的地面也就很自然地成了一片鏡子照不到的安全區域。
波魯那雷夫的身影,就這樣從所有的鏡面中消失了。
「暫時安全了...對方恐怕也沒料到我會見過同類型的替身,所以讓我抓住機會第一時間擺脫了鏡面的照射。」
「那麼,接下來只要保證自己儘量不讓鏡子照到,對方也就拿我沒辦法了。」
他細細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橋面上就停着這麼一輛伊魯索開過來的汽車,暫時沒有什麼其他可以充作鏡面的物體。
這輛汽車上倒是前後左右都有可以用來充當鏡面的車窗玻璃,不管從哪個方向離開都會被「鏡子」照到,的確是有些麻煩。
「不過...還是有機會的。」
波魯那雷夫仔細地觀察了一下:
車頭,車頭的方向僅僅存在一面鏡子,汽車的前擋風玻璃。
只要把這塊玻璃給擋住,車頭朝向的那個方向就會完全成為鏡子照耀不到的盲區。
想到這裏,波魯那雷夫馬上就小心地避着車窗玻璃深深趴伏在地,堅定而不失速度地向着車頭匍匐爬去。
他把身體伏得很低,完全趴在鏡子照耀不到的盲區。
很快,波魯那雷夫安然無恙地抵達了車頭前方。
「銀色戰車!」
他信念一動,那銀色的劍士便隨之揮動劍刃。
這一劍倒是與之前的斬擊不同,它輕盈靈活,柔和如水。
不過是輕輕一挑,那輛汽車的前引擎蓋便在一聲清脆的響動中驟然彈開。
就這樣,銀色戰車將引擎蓋高高向上支起,那一大塊前擋風玻璃也就被這支起的引擎蓋給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後面。
「很好。」
「這樣一來,車頭的方向上就完全沒有鏡子了。」
「而且這個方向還正好對着橋那端火車站所在的方向,我完全可以就這麼直接帶着冰塊離開。」
波魯那雷夫長長地鬆了口氣。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銀光卻是不經意地印在了他的眼角:
那是鑲嵌在車頭前部的銀色金屬亮條,學名應該叫中網鍍鉻裝飾,算是一種用來給車身外觀增加格調的裝飾物。
這金屬條被打磨得光滑如鏡,裏面能隱隱約約地映出人影,嚴格來說也算是可以被敵人利用的鏡子。
也就是說,這個方向上的鏡面並沒有被完全清除。
但波魯那雷夫卻只是下意識地緊張了一下,然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沒關係,這根金屬條雖然也能算是鏡子,但它們卻被鑲嵌在車頭。」
「而剛剛那個叫伊魯索的傢伙出現在側面車窗的玻璃里,那個位置的鏡子,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把『光』反射到這裏的。」
因為鏡中世界是不存在的。
而鏡子的本質是光的反射——敵人能進入鏡子,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把自己變成了光。
所以敵人要在鏡子和鏡子間移動,就必須像光一樣在鏡面之間來回反射。
這些都是波魯那雷夫當年和花京院並肩作戰時悟出的道理。
根據這個理論,光沿直線傳播,如果因為位置關係鏡面和鏡面之間不能連成一條直線,敵人就不能從一個鏡面轉移到另一個鏡面。
總而言之,對方不可能從車窗玻璃轉移到車頭的金屬條里。
「我現在還是安全的。」
波魯那雷夫如此篤定地想着。
然後...伊魯索的聲音突然從耳畔響起:
「喂喂...你到底在做些什麼啊?」
「一開始那麼果斷地逃出了我的視線,現在卻又這麼淡定地站在『鏡子』前面。」
「我可都有些看不懂了啊,大叔。」
在波魯那雷夫那震驚的目光中,伊魯索的身影緩緩地出現在了車頭鑲嵌着的,那根窄窄的銀色金屬條里。
他剛一出現,便猝不及防地伸手抓住了波魯那雷夫——是鏡子裏對「波魯那雷夫」,抓住的只是鏡子裏的倒影。
然而,只見鏡子裏的伊魯索開始向後拖拽波魯那雷夫的倒影。
緊接着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
在鏡中倒影被向後拖拽的同時,現實中波魯那雷夫的身體也開始一點一點「消失」。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被切切實實地向某個地方拖拽着,只是那個地方他看不見,也理解不了。
「怎麼可能...」
「你是怎麼從車窗跑到車頭的?」
「這兩塊『鏡子』的位置明明就不可能發生反射啊!」
波魯那雷夫仍舊沉浸於理論失效的震撼之中。
「啊?」
聽到這樣奇怪的問題,伊魯索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古怪。
他都有些無法理解這個銀髮大叔的腦迴路:
「怎麼過來的...這還用問嗎?」
「當然是——」
伊魯索用力往後一拽。
波魯那雷夫馬上就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用「鏡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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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替身面板
替身名——「鏡中人」
本體——伊魯索
破壞力:c
速度:c
射程距離:b(鏡世界內可達數百米)
持續力:d
動作精密性:c
成長性:e
能將敵人拉入鏡子中,從而把敵人和替身分開,如果只拉入一半則可以使敵人無法動彈。被拉入鏡子中的人無法對鏡中世界的事物做出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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