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太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被惹怒過了。
他剛剛才知道自己闊別已久的摯友波魯那雷夫原來一直都身處險境。
一分鐘前,他甚至還在電話里聽到了迪亞波羅將波魯那雷夫逼入絕境後的張狂嘶吼。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分鐘,而波魯那雷夫還在羅馬鬥獸場裏面對強敵,生死尚不可知。
承太郎自責、焦灼而憤怒。
這個向來穩重如山的男人罕見地亂了心緒。
他匆匆地從出租車上下來,喚出白金之星,帶着心中的不安冷着臉向鬥獸場快步走去。
但承太郎還沒走出幾步,他便迎面撞上一個身着黑絲透視緊身衣的粉發中年人。
而這傢伙不知是精神有些恍惚,還是剛剛在忙些什麼事情...
承太郎都走到他身側五米了,他才終於注意到承太郎的存在。
然後,承太郎平靜直視,粉發中年人轉頭回顧。
雙方的眼神剛一交匯...
那個粉發黑絲中年人的目光,馬上就像是觸電一樣縮了回去。
「承、承太郎?」
「這傢伙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迪亞波羅心中駭然:
他只是愣神想了一下事情,這個大煞星竟然就已經不知不覺地靠近到了自己身邊?
這是命運跟他開的又一個惡劣玩笑嗎?!
迪亞波羅身體僵硬不敢妄動。
而承太郎卻是試探着往前逼近了一步:
「你...認識我?」
迪亞波羅臉色一變:
太近了,距離實在太近了。
雖然緋紅之王在被箭激發覺醒之後,力量和速度都強化到了一個極致的強度。
但是面對可以停止時間的白金之星,在距離如此接近的情況下,緋紅之王力量再強也不能確保本體安全。
怎麼辦...要不要直接削除時間逃跑?
但這樣肯定會暴露自己的身份,讓他以為我是現在的迪亞波羅。
這可能會引發一系列的追擊和戰鬥。
那這又會不會對過去產生影響,會不會產生時間悖論?
因為迪亞波羅完全沒有自己在這個時間段的記憶,所以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確保自己不改變過去。
而他卻又不得不小心應對,畢竟時間悖論肯定會比懟到臉上的白金之星更要恐怖。
「對了,我想到了...」
「這傢伙現在才剛到羅馬,還沒有和波魯那雷夫他們匯合。」
「他應該只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我的長相。」
「我只要假裝成路過的遊客就行了,他這種受制於道德和原則的正義人士,在無法確定的情況下是不會對我動手的。」
羅馬鬥獸場名聲赫赫,即使晚上閉門謝客,也時常有遊客會在夜晚來到鬥獸場外遊玩拍照。
這一點也不奇怪,作為理由完全說得過去。
所以迪亞波羅稍稍猶豫了一下,便強作鎮定地說道:
「我...不認識。」
「就、就是你的表情有點嚇人,所以...」
他也有十幾年的隱匿經驗,演技不輸影帝吉良吉影。
「哦...」承太郎眼中涌動着的敵意驟然一緩。
就好像,他只是把面前的迪亞波羅當作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路人,根本沒有懷疑。
然而,下一秒...
「白金之星!」
承太郎身後的魁梧人形一閃而出:
「the world!」
時間靜止,白金之星揮拳而上。
「你以為你的聲音,我會聽不出來嗎?」
「傷害我同伴的人,會被我遺忘嗎?」
「剛剛那通電話,你在我摯友面前叫囂的聲音,我現在可還記憶猶新啊...迪亞波羅!」
承太郎壓抑至極的憤怒都在此刻爆發。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
終於,時停結束。
迪亞波羅的身體就像是被塞進去一萬顆定時炸彈,開始在那海嘯般的拳勁中瘋狂爆破。
骨骼崩碎,皮膚碎裂,鮮血四溢而出。
「該死...又是這樣!」
迪亞波羅在劇痛中悲憤想到:
他昨天下午才在杜王町電車站門口被這麼歐拉過一次,今天就又親身體驗了一遍。
我欠你摯友的債怎麼還要翻來覆去地還呢?!
痛苦如潮水一般湧來,迪亞波羅的精神幾乎都不能維繫。
而這時白金之星欺身而上,又朝着還在僵直狀態的迪亞波羅「歐拉歐拉」起來。
「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死...」
迪亞波羅心中駭然。
作為一個被白金之星全力揍過卻還至今沒死的壯士,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承受極限。
這其實也是幸好,幸好現在這個3月27號的承太郎時停還只有2秒,不像後來在一周的鍛煉後恢復到3秒。
要是像昨天那樣先在時停里被歐拉3秒,此刻的迪亞波羅恐怕連自救的力氣都沒了。
但命運終究還是給他留下了那麼一線生機:
「緋、紅、之、王——」
「把時間削除!」
在那強烈求生欲的刺激下,迪亞波羅終於在無盡的痛苦中找回了那最後一絲清明。
他瞬間進入了那獨屬於自己的時間線,擺脫了白金之星的致命鐵拳。
趁着承太郎還在無意識的狀態,迪亞波羅趕快拖着殘破的軀體匆匆向遠處逃去。
十幾秒後,時削結束。
承太郎茫然站在原地,白金之星正在對着空氣揮拳。
地上只留下了一道斑駁的血跡。
遠處點街道上還依稀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
「是往那個方向逃了麼?」
承太郎輕輕地蹙起眉頭。
但沉默片刻,想到尚且生死未卜的摯友,他最終還是收回了目光。
....................................
大約55分鐘之後。
羅馬城中的一條陰暗小巷。
重傷的迪亞波羅狼狽地逃到這裏休息。
他知道這時候李青已經控制了科技組,間接接管了曾經屬於他的強大情報能力。
科技組監控着整個意帶利,尤其是今夜的羅馬。
所以迪亞波羅即使身受重傷也沒辦法光明正大地去醫院治療,更沒辦法調動組織的後勤醫療人員。
他只能像喪家之犬一樣逃到這無人的陰暗小巷,倚靠着冰涼的牆壁,在那垃圾的臭味中苟延殘喘:
「該死...竟然會在那裏碰到承太郎和白金之星。」
「而且這還沒有引發時間悖論...」
「也就是說,我命中注定會在這裏挨上一場打麼?」
迪亞波羅突然感受到了來自命運的深深惡意。
雖然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命運的寵兒,還時常喊着要逆天改命。
但這一次,他真覺得自己被命運女神針對得過分了。
「銜尾之蛇並不是毫無作用。」
「沒有這個穿越時間的能力,我在3月27日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但是...但是這個能力卻還是不能我現在所面臨的困境啊!」
迪亞波羅的心情愈發顯得沉重:
能參與到過去,但卻無法改變過去。
那他到底該怎麼利用這份能力來解決他在未來面對的困境呢?
銜尾之蛇的能力每次只能持續1個小時,而這1個小時時間已經快要結束了。
他馬上就要回到4月6日的那個傍晚,回到那條鋪滿絕望的大道上。
而在那個傍晚,李青、承太郎、東方仗助...這些不好惹的傢伙還殺氣騰騰地守在那裏。
「我肯定會回到我穿越後的下一個瞬間。」
「對於李青他們來說,我只是消失了短短一瞬而已。」
「也就是說...」
迪亞波羅仔細回憶起了自己穿越前的現場畫面:
那時自己剛剛插箭覺醒。
李青發現異常大聲呼喝。
承太郎開啟時停,和白金之星一同「瞬移」到自己眼前。
眼前...眼前?
「『現在』承太郎就蹲守在我眼前。」
「那等我回去的時候,我豈不是又要被白金之星歐拉一遍?」
想到這裏,迪亞波羅的臉色頓時變得跟剛剛從下水道醒來的那個他一樣難看。
昨天1遍,今天1遍,等等回去難道還要再來1遍?
就算是鐵人也禁不住這麼折騰啊!
迪亞波羅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1小時時間可馬上就要到了。
他馬上就要拖着這具在過去被摧殘重傷的軀體,回到那個他想逃避的未來,回到那承太郎和白金之星的面前。
「銜尾之蛇...」
「這個能力難道是為了把我折磨至死才覺醒出來的麼?」
迪亞波羅臉色蒼白,重傷的軀體一陣發顫。
但他卻還是能感受到那1小時的時限正在走向結束。
一股強大而玄奧的力量正將他拖向那不可名狀的時間長河,他很快就要近距離地見到那些他最不想見的人。
「不...我現在回去會死的!」
「得逃命!得想辦法活下去!」
迪亞波羅在慌亂中本能地想要逃離死亡的命運。
但那1小時的穿越時限終究還是到了。
迪亞波羅的身形迅速變得透明,他的存在從這個時間點被迅速抹消,不可挽回地送回到了未來。
而就在這絕望一刻,在他這絕望中胡亂嘗試着的時候...
他才意外而震驚地發現...
自己的新能力「銜尾之蛇」,好像一直都是可以再次使用的。
沒錯...在3月27號的過去,迪亞波羅也能使用「銜尾之蛇」。
只是他之前一直都困囿在絕望、迷茫和痛苦之中,所以一直都沒有想到去嘗試而已。
「原來如此...」
「「銜尾之蛇」的冷卻時間是10分鐘。」
「而每次使用「銜尾之蛇」,我卻能在過去的某個時間錨點附近活動1個小時。」
迪亞波羅的身體正在被那股時空之力迅速拉回未來。
但他腦中靈光乍現,這一刻的時間就仿佛凝滯了一般。
思路豁然開朗,許多令人困擾的問題解開只需一瞬。
迪亞波羅猛然發現,自己覺醒的第三能力好像不是那麼廢物。
「「銜尾之蛇」的冷卻時間是以我為時間軸來計算的。」
「即使是在過去,它也會在我穿越後的10鍾後恢復到可以使用的狀態。」
雖然下一瞬間就會被送回到承太郎面前,但迪亞波羅的心中卻已然沒有了畏懼:
「我現在完全可以利用發動「銜尾之蛇」的『虛化』效果在承太郎面前自保。」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向另一個過去穿越了。」
「不,「銜尾之蛇」能做到的還不僅僅是這樣...」
「銜尾之蛇」冷卻時間10分鐘。
「墓志銘」冷卻時間大約十秒。
「時削」冷卻時間大約幾秒。
而迪亞波羅卻可以隨時隨地地回到過去1個小時。
1個小時時間,可以讓他刷新所有技能。
這意味着...
「在未來,對我的敵人而言。「
迪亞波羅重傷紅腫的嘴角艱難咧開一個弧度:
「我擁有的會是無限的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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