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號的旗幟出現在藍天之下,大船航行,將海面撥出漣漪。
幼幽坐在船房裏,專門為她準備的房間很大,衣櫃裏還有合身的女裝,身邊的桌子上更是擺滿水果,這在海上是錢買不來的奢侈品。但幼幽目光抑鬱,他通過圓形窗戶看大海,神色呆滯,絲毫沒有開心的樣子。
幼幽已成功上船,其實以庫克和達港的名氣,他們根本不用擔心留港時間的問題,因為沒人敢來驅趕他們。但他們不想出現在世界政府的記名單上,堅持「能少被關注絕不奪人眼球」。
這是一場漫長的旅行,每天和船員們作伴的是彼此和大海。和幼幽作伴的則只有床,她剛上來的時候睡了很久,以至於現在睡不着覺。她的夢裏都是女羽,有她對女羽的承諾,也有女羽滿眼期待的模樣。
幼幽心煩氣躁,只有想到星則淵才能保持平靜。小星,你現在在哪啊?在東域界?還是在西域界啊?我沒事,你也肯定沒事,不知道「任天」把你送到哪去了。幼幽像低着耳朵的小貓,要是星則淵看到,肯定會把她抱進懷裏。
咚咚咚!
門響後,幼幽去開門,女船員給她端來豐盛的午餐。
「幼幽小姐,用餐了。」
「謝謝你。」
這是幼幽上船一天來的第一頓飯,之前她都在睡夢中度過。
「坐吧!」
女船員點頭,坐在幼幽對面。她有些餓了,拿起刀叉,正準備切牛排時,她問面前的女人。
「你要一起吃嗎?」
女船員搖了搖頭,溫柔的說
「不用了,我吃過了!」
「那我開吃了。」
幼幽吃的很香,吃完帶着笑容對女船員說
「謝謝你們的午飯。」
「其實不用這麼客氣的。」
女船員笑了笑,渾身散發着一個成shunu人該有的魅力。
「你們幫我,我沒有什麼能報答的,只有禮貌了!」
幼幽雙手背在身後,對女船員微微鞠躬,後者心顫,走出房間。這么小的女孩,估計才二十歲,既然就要承受與世界為敵的壓力,真是讓人難以想像。
「她醒了嗎?」
「醒了,飯也吃完了。」
「好!」
庫克船長朝幼幽的房間走去。
「幼幽,我能進來嗎?」
「當然可以!」
幼幽向庫克問好,十分乖巧。
「幼幽啊,在船上還習慣吧?」
「習慣,謝謝庫克船長。」
來之前,風暴告訴過她很多事,還介紹過統領號上的船長,所以她對大家還算了解,表現的也很得體。
「別客氣,要是星則淵在,還得叫我一聲叔。」
「庫克叔叔!」
一提到星則淵,幼幽就表現的積極起來,似乎不想給他丟臉,反應都變快了,像個懂事的乖乖女。幼幽的目光沒有和庫克交匯,而是在不經意間閃躲,但她對庫克的好感度很高。
「要去外面走走嗎?今天天氣不錯,可以穿裙子。」
幼幽沒有說話,她猶豫的神色讓庫克說
「當然,在房間裏睡個午覺也是件愜意的事。」
「庫克叔叔,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不用太過拘束。」
「從這裏到百民國要多久啊?」
「『統領號』裝有世界上最先進的推進設備,以最快的速度不到二十天就能到,但考慮到重重因素,我們會在十一月初到達目的地,也就是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怎麼了?」
幼幽連連搖頭,她說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知道。」
「別擔心,在這艘船里你是絕對安全的,就算碰到緊急的臨時關卡,只要躲到貨倉就沒事了。」
「嗯嗯!」
幼幽低着眸子,庫克說出富有哲理的話。
「有時的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遇,你和你的同伴也一樣。正因為是同伴,所以要信任他們,相信大家能重聚,同時相信自己!」
庫克和幼幽閒聊,他在海上這麼多年,見過無數人,知道怎麼和女孩聊天。
「現在準備做什麼?」
「待在房間裏。」
幼幽怯怯的,其實她在害怕,女羽的死讓她心裏有了陰影,她不敢和身邊的人走太近,她怕會出意外。現在的幼幽像極了星則淵,他也害怕,雖不畏懼自己所要面臨的危險,但擔心身邊的人會受到波及。
幼幽不想去甲板,要是除這艘艦的外人看到恐怕會引來麻煩。
庫克看着幼幽,默默點頭說
「我要麼在甲板,要麼在船長室,有事隨時找我!」
「謝謝你,庫克叔叔!」
庫克欲走,幼幽起身相送。在他走後,幼幽窩在被子裏,睡覺!睡着了就不擔心了!
「她怎麼樣?」
「有些憂鬱,可能是因為風暴所說的那件事。」
「因為那個叫女羽的女人?」
「嗯!」
達港在幼幽房間門口等庫克,後者給他講了幼幽現在大致的情況。他聽後說
「憂鬱不是壞事,因為它是天才獲得靈感的一塊磚,要麼輕輕一敲帶來靈感,要麼砸死陷入深淵。」
「哈哈哈,這句笑話很有意思。」
「這不是笑話,我挺喜歡它的,說的很有道理。」
庫克和達港走進船長室。
「你覺得她屬於哪種?」
「應該是前者。」
庫克笑了笑。
「我也這麼覺得。」
這場漫長的旅行還未完成三分之一!
大海不總是藍色,就像女人不會永遠溫柔。當雷電伴陰雲而來,幼幽被電閃雷鳴驚醒,然後是排山倒海的海嘯聲。
打開門的女船員還以為幼幽會慌張失措,畢竟她在整艘船的船員腦海里都是柔弱的形象。但沒想到幼幽站在窗口,背對房門,看着窗外的海燕,像在接受使命的召喚。聽到門開,幼幽偏頭,短髮利落,窗外雷電齊鳴,閃進白色的光,顯得她格外英氣。
雷龍怒吼,雨大如珠。今夜暴雨,無數漁船被雨幕吞沒,浪花重重激盪,其聲如萬千巨獸怒吼。船上眾多船員都在熟睡,早已習慣大風大雨的他們眯着眼睛看了眼窗外,然後轉身裹了裹被子,繼續發出舒適的鼾呼。
他們每天都有所準備,現在甲板上的所有東西已被固定,不會亂晃,他們也不用操心!每天固定的加時工作只為預防不知何時會來的大雨滂沱。
大雨在甲板上形成積水,兩邊的排水孔始終未停止排吐。甲板後的船長室里,庫克和達港拿着酒瓶喝酒,前者右手拿着瓶頸,左手掌舵。
「看你的動作有些僵硬啊?」
達港較白的臉上有些紅暈,他笑着說
「能行嗎?」
「必須行!」
豪邁的抬頭,紅色的漿液從嘴角流下,將他的船長服浸濕。他掌舵很穩,不管多大的浪都能穩然面對。庫克就這樣一直喝酒一直駕船,直至統領號安然無恙的離開暴雨海域。
左臂充血,青筋膨脹,庫克和喝醉的達港靠在一起,前者語序不清,但還是說
「我以前的船長是個好人,他才是真正的大航海家,每到暴雨天,他就要親自開船,因為他技術最好。但他每次……嗝……他每次開船都要喝酒,我有一次問他為什麼,他告訴我,在暴雨天氣,大船很有可能沉落,他技術好所以開船,但喝酒……嗝……」
「我知道,你都說好多次了!」
達港紅着臉,靠在庫克的肩膀上說
「一艘船沉了,就是船長的錯,因為他喝了酒,所以不能否定他的能力。但要是船沒事,他的事跡就會更加輝煌!」
達港醉醺醺的罵道
「這是什麼鬼邏輯?」
「不管!」
庫克覺得他的船長沒錯,所以一直跟他學,他就是那位老船長的縮影,否則以他半吊子的性格,肯定不會贏得達港的好感,後者也不會幫他組建這麼大一支船隊。
他的腦袋有些沉,總感覺眼前的門在轉,然後倒下便沒了直覺。腳邊是兩箱紅酒空瓶,他們被船員架走,顯得有些喜感。
「昨晚沒睡好,今天可以多補補覺。」
「謝謝。」
幼幽接過早飯,笑着說
「每天都在睡,一點都不困。」
「你昨晚的樣子很帥,把我都嚇到了。」
幼幽傻笑,她只是表達善意,卻被很多人認作敷衍。就像一個人太過善良,在別人眼中卻在處心積慮計劃千般事端。
「姐姐,現在到哪了?」
「到卡蘭羅拉州了,你每天都問,會不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嗯……有點。」
「那就隔兩天再問。」
「好噠。」
幼幽第二天還是會問,因為她忍不住。
在海上,她經過了兩次世界政府軍的檢查,但因為統領號的名聲在外,所以世界政府軍檢查的力度較松。事後,幼幽走上甲板,這是她這麼多天第一次全身沐浴在太陽下。
甲板上的海風帶着許些大海的腥味,藍天白雲很美,幼幽一個人站在船側的角落,看海面的信天翁。
「她又在想紅盾傭兵團團長了。」
「嗯,一看就是,聽說那個人叫星則淵。」
幼幽捧着臉,有些害羞的背對那些水手,聽到他們繼續說的話後低着眸子,心生變強的念頭。
「哎!可惜啊,他們是夢氏和妍軒氏的人,這種人難逃一死!」
「就是!我們也只能幫這麼多,剩下的還得靠他們自己。」
等實力變強,不管是誰都無法決定他們的命運,幼幽一邊想,一邊走進房間,開始屬於她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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