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飛沒想到這小老頭兒說話這麼直接,什麼叫自己守不住?
思忖半響,席雲飛呵呵一笑:「分潤一份給李大將軍也行,不過······」
「不過什麼?」李管事沒想到席雲飛還敢跟自己提條件。
席雲飛看了眼場上跟大哥斗得興起的李靖,玩味道:「不過,就是不知道李大將軍膝下有無待嫁的小娘子啊。」
李管事眉心一蹙,想通席雲飛話里的意思,臉瞬間黑了下來:「小郎君此話何意?」
席雲飛才不給他好臉色,指着場上的大哥,道:「這酵母粉只是我大哥娶妻聘禮的其中之一,要是李大將軍想要,那不得有個待嫁的娘子才行?」
「······」
李管事聽完席雲飛這段話,氣得鬍子亂顫,惱得說不出話來。
席雲飛嘴角一揚,自顧自喝着小酒,哪裏會管他心中想些什麼。
場上,李靖與席君買依舊你來我往,論力氣,席君買佔優,但是李靖畢竟臨場經驗十足,總是能輕易化解席君買的招式,輕輕鬆鬆就能整得席君買有力無處使。
李管事見場上李靖神情放鬆,知道他已經對那席家大郎有了好感,一會兒怕是不僅不要泡菜的秘方,還會承諾保護下溝村不受人覬覦。
對於李靖的性子,李管事太了解了,看來自己的野心今日是達不成了,沒想到面前這個小郎君竟然這麼不怕死,以前自己只要這麼一說,基本都是無往不利,怎麼到了他這裏就不好使了?
李管事的想法沒錯,若是一般的尋常百姓,聽到李靖想要入股自己的產業,那肯定是納頭便拜,別說是入股了,全送的人都不再少數。
可是李管事不知道,席雲飛是讀過《大唐編年史》外加手持跨時代大殺器的狠角兒,舔狗什麼的是不可能當的,席雲飛一直都是站在位面之子的高度看人待物,別說一個小小的管事威脅,就是李靖親口討要,不想給就是不想給,你能奈我何?
李管事眼神略顯陰鷙,小聲提醒道:「小郎君就不怕有人來搶?」
席雲飛眼裏一絲厲色閃過,指着馬場裏的大宛馬,反問道:「李管事難道不知道這二十匹大宛馬是怎麼來的?」
「······」
李管事被席雲飛這個反問堵得啞口無言,才想起這個下溝村可是敢與突厥人生死相鬥的存在,難道真的會怕人來搶?
李管事深深呼了口氣,換上一副笑臉:「小郎君安心即可,這大唐敢與民爭利的人還沒出生,若是哪天真的有不開眼的人找上了門,小郎君喚人去三原李府知會一聲,我家將軍一定會給小郎君一個公道的。」
「呵呵,多謝。」
席雲飛知道李管事還沒放棄,這話的意思是說,要是哪天守不住了,可以去三原找李靖來撐腰,當然,真到那個時候,自己需要付給李靖的,就不僅僅是一份酵母粉的份額那麼簡單了。
······
······
東丘上,剛剛梳洗好身子,換上戎裝的李靖坐在上首。
對面赫然就是席雲飛兄弟倆,還有沉默不語的薛萬徹。
李靖美美的喝了一杯果子酒,又拿起一個熱乎乎的包子啃了起來。
席雲飛三人相視一眼,都是不知道這位大人物到底在想些什麼,這麼耗着太折磨人了。
盞茶後,吃飽喝足的李靖放下手裏的酒杯,揉了揉鼓脹的腰腹,又打了一個飽嗝。
「嗝~~~好了,說說正事兒吧。」
席雲飛已經等得發虛,聞言急忙點頭:「將軍請說。」
李靖古怪的看向席雲飛,好奇道:「你好像不怕我?」
席雲飛愣了愣:「將軍說笑了,您是守衛大唐的軍神,我對您只有敬重,為何要怕?」
「呃。」李靖老臉一紅,第一次被人這麼夸,倒是有點小尷尬。
「咳咳咳,好了,你小子這嘴是夠甜的。本來我是來問詢那泡菜之事的,不過如今聖人另有安排,我也不好多加插手,只是想看看那個不將泡菜賣給外邦人的少年英才而已。」
「不賣給外邦人?」席雲飛聞言一怔,怎麼可能不賣,當時只是產量不多,沒辦法大量供貨而已,誰說不賣了?不賣自己擴大泡菜坊幹嘛?
李靖不明所以,繼續道:「你這個決定是極好的,那泡菜竟然能夠消解濕邪之症,若是讓突厥人得了去,那還怎麼了得。」
席雲飛眉心輕挑,心道這還怎麼解釋?看了眼旁邊神情糾結的大哥和薛萬徹,他們可是知道自己打算組建外貿商會的事兒。
「額,那個,將軍難道不知道,那些吐谷渾人打算拿馬來換泡菜嗎?咱們大唐不是缺馬缺騎兵嗎?」席雲飛不甘心的問道。
或許是席雲飛這番話點到了李靖的痛處,李靖眉頭緊縮,卻是不知該怎麼回應。
席雲飛趁熱加鐵:「而且您想啊,等我們換到了足夠多的戰馬,到時候突然給吃習慣泡菜的外邦人來個斷貨,嘿嘿!」
「妙!」說話的是李靖身後的李管事,這小老頭心黑得很,席雲飛這個建議很符合他的作風。
就連李靖也是心動不已,幾次欲言又止。
席雲飛呵呵笑道:「而且這個泡菜賣給外邦人還有一個好處。」
李靖劍眉一揚:「快說。」
席雲飛看了眼四周的村民,起身走到李靖身旁。李管事本想攔住他,不過李靖大手一揮,便又退了下去。
席雲飛笑眯眯的走到李靖身旁,附耳道:「咕嘰咕嘰······」
「這······會不會太喪盡天良了?」李靖聽完席雲飛的話後,竟然蹦出了這麼一句吐槽。
旁邊眾人聞言都是面面相覷,好奇席雲飛到底對李靖說了什麼,竟然讓李靖這麼一位戰場萬人屠都覺得有違天和。
席雲飛嘿嘿一笑:「將軍豈可婦人之仁,兩國若是真心交戰,你見他們對我大唐人手軟過嘛?」
說着,席雲飛掀開自己的道士袍,胸口一道長長的疤痕雖然已經結痂,但還是觸目驚心。
「當初我被突厥人掠去,每日都要被他們毒打,身上鞭痕不下百處,我可沒見他們手軟過。」
李靖難以置信的看着席雲飛胸口的拿到傷疤,臉色煞白難看,想起兩個月前,自己守護烏城不利,被突厥頡利可汗一路攻到渭水的事兒來,如果當時守住了防線,那······
李靖雙眼微醺,通紅的眼珠子顯而易見,但是老小子沒有哭出來,只是伸手摸着席雲飛的腦門:「好小子,當初是我對不住你們,才讓你們遭了害。」
席雲飛洒然一笑:「難道將軍不打算攻回去?」
李靖精神一震:「當然想,做夢都想。」
「嘿嘿。」席雲飛伸手拉着李靖坐下,道:「不瞞將軍,這泡菜坊是我大哥娶妻的聘禮,我也怕有人來搶啊,要是您能出手,咱們一起把這泡菜賣到突厥,我想,不出一年,突厥必定要一嘗我大唐兵鋒。」
李靖點了點頭:「不錯,這事兒可行,咱們一起······只是,這泡菜什麼時候成了聘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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