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絕下意識的皺起了眉梢問:「她回來做什麼?」
葉允琛笑:「能做什麼?畢業了就回來啊。」
嚴絕眉頭舒展,事不關己的口吻說:「回來就回來吧,乾媽也想女兒了。」
除此之外,也沒什麼了。
葉允琛似笑非笑:「可她卻不單是為了我媽的思念回來的。」
嚴絕聞言,沒說話,伸手過去拿起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對葉允琛說起的人和事,似乎避而不談,或者說,根本不在意。
葉允琛搖頭嘖嘖了兩聲,唏噓:「看你這樣子,她這次回來得傷心失望了。」
嚴絕對此不置一詞,其他人的喜怒哀樂,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葉允琛湊過來,一臉好奇:「老嚴,說實話,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從十幾歲認識至今,對於嚴絕來說,他算是交情最好的兄弟了,他對嚴絕知根知底,來歷身世經歷都一清二楚,可仔細想來,實也不算很了解,因為這個人,太擅長不動聲色,他從來不會表露出自己的喜怒哀樂,不管什麼情況下,都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他是什麼情緒,所以,不管是他哪方面的喜好,葉允琛都不知道,也看不透他想什麼。
其他的他也不關心,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為外人道的內心想法,可這件事兒就不能不關心一下了,不能讓兄弟孤獨終老不是?
嚴絕挑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啊,咱倆認識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
嚴先生一臉深意的看着葉允琛,嘴角忽然扯出一抹詭異的笑:「你這樣的。」
葉允琛:「?」
下一秒:「!!!」
他精神一振,一臉大驚失色,一副良家婦女被調戲的樣子,捂着胸口控訴:「我去,老嚴,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睡我!?」
嚴絕:「……」
一臉嫌棄。
也就當初年少無知,和這狗東西做了兄弟。
葉狗東西頂着嚴先生那一臉嫌棄,尷尬的收住了表情,一本正經的坐好,清了清嗓子問:「咳咳,老嚴,別鬧,我是說正經的,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說說唄,兄弟幫你介紹。」
那一臉的雞賊,活像一個媒婆。
「不用你多事。」
葉媒婆笑眯眯:「怎麼就多事兒了?兄弟是為你好,你現在要是這樣一直單着,別說我,他們幾個也都懷疑你性取向了,大家可都人人自危呢,而且你不好好打算一下,指不定哪天你家老爺子就背着你給你定下一個聯姻對象了,你就不擔心?」
嚴絕慢條斯理的啜了口酒,一臉不耐,也不屑:「他不敢。」
葉允琛輕嗤:「這誰知道呢,你家老爺子可是個狠角色,一輩子獨斷專行,他對你寄予厚望,一心讓你繼承家業,難保不會為了給你增加砝碼給你來一場家族聯姻,到時候,有你麻煩的。」
嚴絕沒說話,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只坐在那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着酒杯,包間裏昏暗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忽明忽暗,瞧不清神色。
葉允琛說:「不過說實話,我家老爺子對你賞識有加,我老媽對你比對我這個兒子還親,可不只是因為你是他們乾兒子,他們可是想着讓你做他們女婿呢,等斕斕回來,指不定就想撮合你們,你得有心理準備。」
嚴絕眼皮一掀,目光微有涼意:「如果真是這樣,你最好勸勸他們,別做這些無用功,免得到時候弄得大家都尷尬。」
葉允琛嘴角的一抹笑意收起,認真起來:「行吧,我回去和他們說說。」
嚴絕和葉家親近,但是不代表可以任由葉家干預他的事情,尤其是婚姻大事,畢竟那是個說一不二的性格,脾氣也不好,他要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不想做的事情,誰也逼不了他,他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干預他的婚事和感情,既然擺明了不喜歡葉菁斕,若是強行撮合,真的會適得其反惹他不悅,最後誰也下不來台。
嚴絕淡淡的嗯了一聲,輕啜了一口酒,往後靠着沙發,微眯着眼眸,神色微頹,漫不經心。
十點多,倆人才從會所出來回到酒店。
嚴絕回到酒店房間,進浴室洗了個澡,穿着浴袍走出來,頭髮還在滴水。
他照例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發現那裏有一個小紅點,點開一看,朋友圈有新動態。
他微信就她一個好友,所以,朋友圈有動態只能是她的,點開一看,果不其然,她發了一條新動態。
是半個小時之前發的了。
照片是兩個人的影子,是在夜燈下兩個人配合擺出來的心形姿勢倒出的人影,看起來倒是十分契合,雖然只是影子,可是他看得出來,其中一個就是阮寧,另一個雖然他認不出來,可不難想,應該是楊程程。
配文:十年如一日,如影隨形。
阮寧十歲認識楊程程,至今確實是十年了。
她今晚又和楊程程跑出去鬼混了?
這都幾點了?竟然還沒回去?還在大街上晃蕩?
嚴先生臉色沉了沉,退出朋友圈,打開她的聊天界面,渾然忘了自己現在和她處於互不聯繫的尷尬狀態,繃着臉戳了一行字發過去。
阮寧正在被蔣芮奚拉着敷面膜,這不,一張黑色的面膜無比契合的貼在臉上,她坐在自己的桌邊,微昂着頭背靠着椅子,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有點生無可戀。
她不愛折騰這些玩意兒,她皮膚天生的好,以前護膚品都不用的,只隨便買點洗面奶洗臉,也就上大學後,因為楊程程的原因,才開始接觸護膚品和化妝品,可也不甚熱衷,楊程程就說她有顏任性。
去年嫁給嚴絕後,她的生活用品幾乎是張姐一手包辦,張姐給她準備了一種沒有品牌logo的護膚品,雖然看不出是什麼品牌,可效果是真的好,每天用着,皮膚變得越發水嫩細膩,這不,楊程程之前見她皮膚越來越好,都讓她問了是什麼牌子打算買,她去問了張姐,結果張姐直接弄來好幾盒讓她拿去送給了楊程程,楊程程喜歡得不得了,用完了好幾套了,找她問張姐要購買方法,張姐給她準備的時候,都會多準備一份給楊程程,說這是特意請人研發定製的純天然護膚品,市面上買不到。
用這個護膚品,就用不着多此一舉的敷面膜了,所以阮寧就沒準備面膜這種東西,可架不住宿舍的小姐妹喜歡給她弄,蔣芮奚就特別喜歡拉着她一起敷面膜,這不,今天又來了。
「還有多久啊?」
蔣芮奚正躺在她床上拿着手機不知道再做什麼,也是敷着面膜,聽到阮寧的問題,看了一眼下來:「已經十二分鐘了,再等三分鐘。」
阮寧哦了一聲,繼續靠在那裏仰着頭躺屍。
然而,剛眯上眼,手機響起了一聲微信信息的提示音。
她睜眼抬頭坐直身體,看向正在充電的手機,懨懨的翻了個白眼吐了口氣,伸手拿起手機,拔線,拿過來解鎖。
她還以為是楊程程的信息,一看到是嚴絕的欣喜,精神一振,十分意外。
意外過後,她點開了嚴絕的聊天界面。
【嚴絕: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面?不是說了讓你不許晚上出去鬼混?】
阮寧一時納悶,他怎麼知道她今晚出去了?
下一秒,她想起一事兒恍然大悟,她這麼忘了,她和楊程程今晚逛街拍了照片,約好了一起發朋友圈紀念一下認識十年,雖然不是今天十周年,可一起出去了,拍了照,心血來潮就發了。
可是……
【要你管!】
她幾乎是憋着氣發了這三個字出去。
下一秒,她就急忙撤回了。
雖然對他窩火,可她還是不太敢跟他對着幹,沒有這個底氣。
然而,她是撤回了,卻還是……
不到半分鐘,他就回復了。
【嚴絕:我看到了。】
阮寧:「……」
麻蛋!
她不想理他了。
什麼叫看破不說破不知道麼?
這死棒槌!
她抬手一扯,把面膜扯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耷拉着一張臉坐在那裏生悶氣,沒理他,又過了一會兒,又進來一條信息。
【嚴絕:怎麼不回我?】
阮寧:「……」
你大爺!
她拿起手機,盯着聊天界面看了一會兒,正琢磨着怎麼回復他,一個電話進來了。
備註:……
特麼……
好想掛掉拉黑怎麼辦?
可想是這樣想了,卻暫時沒膽這樣做,所以,她認命的嘆了一聲,拿起手機,左看看右看看,然後趁着大家都不備,悄咪咪的走向門口,開門,溜了出去,一邊往走廊盡頭的樓梯露台走去,一邊按了接聽。
「餵。」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
那邊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傳來:「怎麼這麼久才接?」
似乎不高興。
阮寧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我剛剛在刷牙,沒看手機。」
完美的解釋了不回信息和這麼久才接電話的原因。
「回學校了?」問的一板一眼的,活像教導主任質問學生的口吻。
阮寧翻了個白眼,語氣卻是十分乖巧:「肯定啊,我不回學校能去哪啊?」
嚴先生語氣好了點,卻還是略帶質問:「你今晚又和楊程程出去鬼混了?」
阮寧強調:「不是鬼混,是出去玩。」
「有什麼區別?」
「區別可大了。」玩是玩,鬼混是鬼混,不能混為一談,這是原則性問題!
「那你說說區別在哪?」
嘿!他還刨根問底了?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阮寧忍着把他懟一頓的衝動,儘量心平氣和:「反正就是不一樣,我只是和程程出去玩,不是鬼混!」
吃飯逛街怎麼能是鬼混呢?
他很嚴肅的樣子:「行,不一樣就不一樣,但是你還是出去了。」
「……所以呢?」有什麼問題?
嚴先生:「不是說了讓你不要晚上出去?我的話你沒記着?」
他似乎是說過這話,還說了幾次,她也都應下了。
咦惹,忽然心虛了是怎麼回事?
她忽然底氣不足了,喪着臉:「那我去都去了,你說怎麼辦吧?」
他默了一下,似乎很無奈:「下不為例。」
「……哦。」
嚴先生說的很嚴肅:「我是為你好,你一個女孩,長得還這麼惹眼,晚上出去不安全,你要是喜歡晚上出去玩,等我回去,陪你玩個夠。」
他說她長得惹眼,是在誇她好看對吧?
一定是這樣!
「……哦。」
要他陪?說笑的吧,讓他陪着逛街,她寧願不出去。
她哦了一聲後,兩相沉默了下來,只有互相的呼吸聲。
似乎,不知道說什麼了。
過了大概幾分鐘後,她有些受不了了,正要開口打招呼掛電話,他聲音傳來。
「阮寧,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什麼?」她倏地一愣,被他問的莫名其妙。
「我說,你是不是心裏不高興了?」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聽出了他聲音有些小心翼翼。
她有些莫名其妙:「額……我為什麼要不高興?」
那邊:「……」
她悶聲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才不讓我晚上出去,那我不出去就好了啊,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他默了默,硬邦邦的說:「我不是說這個。」
「那是什麼?」
他低聲說:「周六那天的事。」
阮寧一默。
那天的事兒?那天有什麼事?
不就是他那句喜歡她?!
他還有臉問!?
好想掛電話怎麼辦?
他解釋說:「當時只是隨口說的話,你不必當真,不用為此困擾。」
神特麼……
讓你解釋了麼!?
雖然知道他是一句戲言,可是,她聽他這樣解釋,還是免不了憂傷啊。
她頓時跟泄氣的氣球一樣,蔫蔫的哦了一聲:「我知道了,我沒為此困擾。」
「那就好。」他鬆了口氣。
好你妹!
他又說:「我這兩天就回去,周五去接你。」
略帶着商量的語氣。
阮寧拒絕:「不用,讓林叔來就好。」
她現在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見到他,怕忍不住那暴脾氣。
然而,他沒聽她的,對此很強硬,仿佛對接她一事兒有些莫名的執着:「都說了我去接。」
阮寧:「……」
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公然搶林叔的活計是鬧哪樣?
「行吧。」她還能怎麼樣?
不敢明目張胆和大佬對着幹啊。
說完這事兒,互道了晚安,她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題外話------
後來的後來……
嚴先生:今晚有空,我們出去約會吧?
阮小姐:不去!
嚴先生:為什麼?
阮小姐:你自己說的,不能出去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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