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漸漸放鬆的氛圍,因冬穎這一句話,登時變得古怪起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神偷?
女的?
坐在這裏全程旁聽?
……
剛在講述時,段長延還特地提了一段這位神偷,將人吹得天花亂墜的,來無影去無蹤,結果——
人就擱旁邊聽着呢!
厚臉皮如段長延,難得覺得有點囧。
「這……」沈江遠驚了驚,吸了口涼氣,下意識掃向司笙,「美人兒,你神了啊,怎麼什麼人都認識?」
對這個問題,鍾裕、宋清明、凌西澤都表示一致贊同。
司笙真是什麼人都能沾上點。
挑了下眉毛,司笙介紹道:「冬穎,老易以前收的徒弟。」
沈江遠:???
易爺爺還收過這種徒弟?
倒是宋清明,似乎略有耳聞,再看向冬穎的眼神里,有幾分恍然。
「姐,你真是神偷啊?」
段長延背過身,望着坐後面餐椅上的冬穎,饒有興致地問。
「嗯。」
冬穎眉頭微動,唇角勾笑。
現在的年輕人,嘴可是真甜,一口一個「姐」的,叫起來賊好聽。
——冬穎並不知道,她覺得嘴甜的某人,短短几天時間裏,已經成為封城二世祖圈裏人人喊打的混世魔王。
沈江遠問:「姐,具體怎麼操作的,可以詳細說來聽聽嗎?」
他不懂江湖規矩,純粹是對這行為、這身份感到好奇。
他這一問,鍾裕和宋清明眼裏都多了興致,隱隱有點期待。
不過——
冬穎還未作答,就被司笙打斷了,「說什麼,事情剛開始。」
沈江遠不明所以,「不是都『結案』了嗎?」
眾人悠悠地瞥他一眼。
——你的事,到現在為止,確實是「結案」了。
不過,五年前鍾裕古董被劫的主使者——也就是第六人的下落,以及古董的去向都不知道。
金杯一事,倘若神偷本人·冬穎不在,此事亦能算是「結案」了,畢竟跟他們沒啥干係。
但現在,冬穎莫名其妙被設計,無故背下「盜取真品金杯」的黑鍋,自然是不能當做此事沒發生過。
宋清明趕來這裏的真正作用還未發揮呢。
「金杯帶來了嗎?」
司笙扭頭問鄭永豐。
她坐在藤椅上,隨意側躺着,凌西澤站在旁邊,斜斜地倚在一側。
乍然一看,二人之間那份般配感,尤為濃烈。
鄭永豐僅看了一眼,就趁着眉目將視線收回。
他「嗯」了一聲,然後將一個錦盒拿出來,通過段長延遞給宋清明。
「應該沒假。」
將手中錦盒遞過去時,段長延評價了一句。
金杯一到手,他就拿出照片,一一對比過,又翻找了些資料進行確認,雖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但最起碼九成以上能確定是真品。
不過,當宋清明接過錦盒、戴上手套取出金杯,翻開隨身攜帶的文件夾後——
段長延閉嘴了。
不知宋清明從哪裏找來一疊的資料。
金杯的高清圖;
金杯的詳細介紹;
年代工藝技巧的講解;
……
總而言之,找到的資料考究,遠超於段長延臨時抱佛腳的半吊子。
宋清明沒有邊看資料邊對比,他記憶力很好,資料全部看過且劃出重點,又事先找宋爺爺請教過,所以他只挑了幾個做了特別記錄的點進行對比確認。
不到三分鐘,他就給出答案。
「是真的。」
簡單明了地說完,宋清明將金杯放回錦盒裏,合上,又把手套摘下來。
在沒有確定之前,先前的一切,都只能算是猜測。
但現在,有了真憑實據——
難免令人有點窩火。
利用神偷的戰帖,順水推舟來了一招偷天換日。若非種種巧合將其揭露,『第六人』得到金杯後,即可就此逍遙法外。
一切罪名都由「神偷」來背。
玩得好,玩得妙。
一樁又一樁的,將他拖出來打死的心都有了。
「辛苦。」司笙懶懶出聲,隨後盯着宋清明,慢吞吞地說,「你可以走了。」
過河拆橋。
卸磨殺驢。
兔死狗烹。
鳥盡弓藏。
……
眾人腦海里一個接一個的詞往外冒。
司笙這事做的有點不地道。
剛給你鑑定完,你就催着人離開,算幾個意思?
然而——
宋清明不僅沒生氣,而是將文件夾一合,從善如流地起身。
一推眼鏡,他神色正經,強調道:「我沒來過這裏,什麼都不知道。」
非常自覺。
前面事情的講述,以及金杯的鑑定,甚至神偷在現場,對宋清明而言,都不算逾越。
不過接下來他們要說的事,對宋清明而言,就沒有什麼傾聽的必要了。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司笙實則在為他着想。
這群人里,宋清明第一個離開。
頓了頓,司笙拉着調子繼續開口,「接下來——」
「我不走。」
沈江遠打斷她,主動發表意見。
司笙瞪他一眼,「誰讓你走了?」
沈江遠問:「你不是要趕走不相干成員嗎?」
司笙:「……」這麼一說,倒是真想讓他走了。
反正除了蹭飯,也沒別的事給他做。
「沒別的事,就是討論一下——」司笙挑挑眉,將最後一個問題拋出來,「這金杯,怎麼處置?」
在不知真假、沒見過真·金杯時,冬穎想怎麼處置,都無所謂。
但是,現在金杯通過今日被抓那人,落到段長延、鄭永豐手裏,明日那人就要被送去警局了,金杯若被悄悄處置了……
那他們都脫不了干係。
「首先咱們用排除法——」段長延慢條斯理地說。
「不能還給段二虎。」
冬穎首先表明態度。
「哎!」段長延一點頭,抬手打了個響指,贊同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倘若段二虎是大善人,賺錢來路正經乾淨,還回去倒也罷了。
現在嘛——
憑本事、靠巧合到手的東西,憑什麼要還給段二虎?
買這金杯的錢,指不定有多骯髒呢。
他還嫌棄段二虎齷齪的錢,玷污了純潔無瑕的金杯。
鍾裕:「不能私藏。」私藏贓物,若被發現,罪名不輕。
鄭永豐:「不能銷毀。」一旦銷毀,到時完全解釋不清。
沈江遠:「……」此事跟他無關,事不關己,他保持沉默。
冬穎挑挑眉,乾脆道:「只要不還給段二虎,你們想怎麼處置都行。」
她本就不圖金杯。
更不圖錢。
就圖個膈應段二虎罷了。
至於金杯如何處置,她都無所謂。
「凌智囊。」
司笙也沒個主意,推了凌西澤一把。
全程沒開口的凌西澤,倏地被司笙點名,側首,低頭看她一眼,淡聲道:「我旁觀。」
司笙斜他,「現在允許你參與討論,發表意見。」
停頓了下,凌西澤不緊不慢道:「正確的做法,連同被抓的那人,一起交給警方。」
「這還用你說?」
段長延本來就對他有意見,對他這破提議更是不爽,當即鄙夷地看向凌西澤,「一旦交給警方,警方肯定還給段二虎。合着小爺我忙活一場,為的就是給段二虎那狗東西尋回贓物?」
「所以眼下這情況就是,」沈江遠忍不住開了口,「金杯是個燙手山芋,不能留。我們要在不交給警方的情況下,以合理合法的手段,處置掉這個燙手金杯?」
「合法就行。」段長延說,「沒那麼多理。」
他們不犯法。
當然,也不講理。
司笙稍作思忖,手伸到凌西澤背後,從後腰沿着背脊骨往上移,用手指戳了戳,提醒道:「最好還得擺脫『第六人』。」
他們一切都是暗中調查的。
敵人在暗,他們也在暗。
加上這事機緣巧合的成分居多,『第六人』不可能知道他們的存在。
員工今日抓的那位,又是純屬巧合,本意是去試探,並非預謀計劃的行為。『第六人』若是從員工身上入手,只能查到『德修齋』。
眾所周知,德修齋的老闆——
就是一人設。
段長延中二病深度患者,有意維持這個神秘人設,所以從未公開過身份。德修齋內部,知曉他是老闆的,只有經理級別以上的人。
而,德修齋的員工經過特殊培訓,知道內容的,對敏感信息都守口如瓶。
可這都只是對外人而言。
『第六人』是知道金杯落入德修齋手中的。若是他們將今日被抓那人送進警局,而金杯後續沒了蹤跡,他懷疑金杯被德修齋私吞……
知曉前因後果的他,哪怕一封舉報信,就足夠德修齋被調查的。
國家要查一家飯店的幕後老闆又有何難?
段長延一暴露,段家就隨之暴露,段家又是做古董生意的……那可真是說都說不清了。
所以,德修齋必須從其中摘得乾乾淨淨的。
「對,必須要給『金杯』一個公開的去處。」
段長延很快想清楚司笙的補充,忙不迭地點頭附和。
眾人:「……」
你們師門可真會為難人哦。
這特麼是人能提出的要求?
「公開金杯的去處,又不還給段二虎……」置身事外的沈江遠,複述出這兩點要求,眼睛眨了眨,莫名地問,「這不互相矛盾嗎?」
金杯的去處都公開還了,又都知道是段二虎家丟的……
就算你不還給他,他能不找上門來?!
「那沒轍,一想到還給段二虎,我還不如將被抓那個和金杯私下裏處置了。」
段長延才不管怎麼多,無形中暗示了另一條不光明的道路,爾後挑釁地沖凌西澤一揚眉毛。
他問:「沒辦法了吧?」
就是要找茬這小白臉!
還智囊?
哼!
就一庸俗的商人,一無是處的虛架子,也就欺騙一下他的純情師叔了。
冬穎瞧了眼凌西澤,覺得這事確實難辦,問:「能不能想個折中的辦法?」
一將金杯交出去,定會被還給段二虎;
不將金杯交出去,就得防範第六人報復。
左右為難。
選擇前者吧,咽不下這口氣;選擇後者吧,惹得一身騷沒必要。
哪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鍾裕、沈江遠、鄭永豐皆是沒說話。
除了他們退讓一步,要麼咽下這口氣,要麼做好準備防第六人,還能有什麼「完美脫身」的辦法?
想不出來。
「不還給段二虎,擺脫『第六人』。」凌西澤淡然鎮定地捏住司笙戳他的手,眼瞼微微一垂,瞧着司笙問,「還有麼?」
段長延斜乜着他,下頜微抬,「沒了!就這倆條件。」
沈江遠服了,「兄弟你還想怎麼為難自己?」
「說吧,別磨磨蹭蹭的了。」
司笙完全信任凌西澤,沒好氣地催促他。
說凌西澤智囊,是有根據的,不是看在男友好感加成的份上,隨口給凌西澤扣上的帽子。
——說真的,她什麼人沒見過,有錢的、有顏的,最終拜倒在凌西澤西裝褲下,不就是被凌西澤腦子征服了嗎?
她料定,在真的金杯拿出來的那刻,凌西澤就想好金杯的去處了。
凌西澤輕笑,沒再打啞謎,直接說:「還有一種選擇,劍走偏鋒。」
「走走走,你往哪個偏鋒走?」段長延不屑地哼哼。
「怎麼個走法?」冬穎好奇地問。
「你還真有主意?」沈江遠錯愕。
鍾裕、鄭永豐都沒吭聲,但視線都朝凌西澤打過來。
唇角輕輕上翹,凌西澤一字一頓:「捐給國博。」
眾人:「……」
()
讀之閣,讀之閣精彩!
(www.玉ed玉e.com =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4.056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