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花狠了狠心,丟下不明所以的曲香香,追着曲剛也進了堂屋,看到他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囁嚅了半天方才說道:「香香她爸,甄、甄……」
曲剛聽她「甄」了半天也沒有下文,就以為她說的是真假的真,沖她說道:「當然是真的,這事兒我騙你做什麼。」
「不是,我是說甄麗珠回來了!」劉貴花一鼓作氣地說了出來。
曲剛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一會兒欣喜異常,一會兒又驚懼不已,半晌才目光灼灼德盯着她問道:「你看清楚了?」
劉貴花一看曲剛那臉色,心裏就往外返酸水,這個王八蛋還在想着那個狐狸精,當初要不是自己見機快,拉着老妖婆一起,如今在這裏住着的還不定是誰呢。
「看清楚了,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位啊,長得還像以前一樣水靈,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一樣水嫩,不是妖精是什麼?不定又在哪裏吸了男人的陽氣,才會把自己弄得跟個姑娘一樣。把你哥哥方死了不算,還想着勾搭你,這是要把老曲家全都弄死了才甘心啊,簡直就是狐狸精!」劉貴花哪裏忍得住,一句又一句惡毒地說着。
曲剛卻是完全聽不到劉貴花後面的話,只聽到長得跟以前一樣水靈,他心裏生出一股子馬上就要去看看的yu wàng,那個心裏的她,果然還像以前那樣,一點都沒變麼。
他眼裏滿是瘋狂,推開攔在身前喋喋不休的劉貴花就往外面跑去。
劉貴花一看他那樣子,心裏就一沉,往前一撲,抱住了曲剛還在房間裏的一條腿:「曲剛,你今天要是出這個門去看她,我就死給你看!」
曲剛用力甩腿,想掙脫劉貴花的桎梏,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強烈的願望,去看看那個他想了十多年的女人。
他惡狠狠地對着劉貴花喊道:「那你怎麼還不去死啊!」
劉貴花哪裏還顧得上跟他計較這個,趕忙衝着還在當院站着發呆的曲香香喊道:「香香,快攔住你爸,他要瘋了!」
曲香香剛剛聽到老娘跟老爸的話都驚呆了,這會子讓劉貴花這破鑼嗓子一下給叫醒了,立馬過來幫忙將曲剛往屋裏推。
她們兩個的力氣也鬥不過一個發狂的曲剛啊,三個人在門邊拉扯了半天,幾次都差點讓曲剛跑出去了。
曲香香淚如雨下:「爸,你別不要我們啊!爸,你醒醒啊!」
曲剛這下才算是回過神來了一些,沒有那麼瘋狂了,力氣也了許多,劉貴花和曲香香兩費了老大的勁兒總算是將他推回了屋內。
曲剛眼裏的瘋狂已經散去,他有些喪氣地跌坐在原來的椅子上,心裏想着,回不去了,從那一天開始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心裏最愛的是自己,所以當年他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冤枉,眼睜睜地看着她被趕走,眼睜睜地看着劉貴花和曲香香欺負曲長歌。
而且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他都會不遺餘力地去爭取,所以這麼些年他並沒有因為她就不毫無保留地壓榨曲長歌。
劉貴花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冷靜下來了,就說道:「我跟你說她回來了,是讓你自己長個心,咱們家那樣對她女兒,鬼知道她會怎樣?」
曲剛蔫頭耷腦地說道:「還能怎樣,肯定會報復咱們唄!」
劉貴花嘿嘿冷笑:「當年就能趕走她,她又拿什麼報復我們,大不了我們就讓她的名聲好好臭一臭。」
她說到這裏卻是突然想起甄麗珠是穿着軍裝的,而那個穿軍裝的男人卻是個連黃主任都忌憚的,不然也不會狗腿地陪着他到紅旗村來。
看來那個賤人找到大靠山了,這才回來找自己一家子算賬吧!
這可如何是好,劉貴花開始焦急地在原地轉起圈圈來。
曲剛覺着不對,抬起頭看向劉貴花:「你這是怎麼啦?」
劉貴花好似聽不到一般一邊用手捶着自己的手,一邊嘀咕道:「壞了!壞了!」
曲剛站起來攔住劉貴花:「到底怎麼啦?說清楚,別盡轉圈,我的頭都轉暈了!」
劉貴花站定,看着曲剛說道:「甄麗珠不光回來了,我看她穿着軍裝,還跟了個穿軍裝的男人一起,那男人看上去很威風,像個當官的,不然連公社黃主任都在旁邊心翼翼地陪着呢。她會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要是曲大妞那個天殺的知道了,會不會又打我們一頓?」
曲剛也驚呆了,心裏又泛起一股子酸氣來,她又找男人了,還是個有權有勢的。
是了,她長得那麼好看,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啊!
他這裏想着想着又歪樓了,劉貴花這個時候卻是使勁地搖晃起他來:「他爹,你說說這該怎麼辦啊?咱們家都已經被趕到這裏來了,難道還要更加倒霉嗎?」
曲剛回過神來,皺眉道:「你嚎什麼嚎?閉嘴!」
劉貴花委委屈屈地閉上嘴,一雙三角眼瞪着曲剛,只想他能快些想出辦法來。
曲剛雖是平時鬼主意多,可這會子也有些麻了爪,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沒用了,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應對之策來。
而這邊於支書已經寒暄完畢,領着一行人往知青點走了過去。
曲長歌和趙況兩個也站在地頭往這邊看了一眼,兩人都不是那種愛湊熱鬧的,只是隱約看到有幾個穿軍裝的來了。
反正也不認識,看到大家都跑去看熱鬧了,曲長歌和趙況也找了個樹蔭底下坐了下來。
其實這會子地里真的沒啥事了,可還是得每天上工,做做樣子,不然你這工分就沒有,到了年底就影響分得的東西。
趙況體貼地遞了軍用水壺給曲長歌:「長歌,先喝點水!」
曲長歌對於趙況的體貼也已經習以為常了,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又遞給了趙況:「別光給我喝水,你自己也喝!」
趙況喜滋滋地接過了水壺喝了一口,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長歌也知道要心疼自己了,她剛喝完,自己又喝了一口,這不是間接接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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