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算經!
天機閣傳承至寶!
內中藏有天機閣秘傳!
測算天時大運,勘測地勢風水,通曉萬般諸事!
此乃天機閣歷代閣主,代代相傳之物。
但六百年前,因動亂而散,不知去向,失傳至今。
「失傳六百年,然後我一屁股就給它坐出來了?」
劉越軒一手摸着屁股,一手摸着下巴,自語道:「自從遇見莊冥以來,我對自己天命之子的身份,已產生了極大懷疑,今日看來……我果然還是天命之子。」
只一屁股,便坐出天機閣失傳六百餘年的至寶傳承,不是天命之子是什麼?
「你確實是氣運雄厚,若在六百年前,你能一屁股坐出這大衍算經,如今你便能作為天機閣的閣主了。」銅鏡中的聲音,充滿了感慨。
「小事小事,身在此位,必將負責到底,我會好好壯大這天機閣的。」劉越軒氣度高昂,然後神色一頓,道:「不過,為何您老強調六百年前?現在六百年後……」
「你可知道,天機閣的當代閣主,只學得一頁殘篇?」
「一頁殘篇?」劉越軒怔了下。
「大衍算經失傳後,這一頁殘篇,便是閣主代代相傳的功法。」銅鏡中聲音低沉道:「當代真傳弟子中,唯一悟出這一頁殘篇內容的,只有唐浩成。」
「您老這是什麼意思?」劉越軒頓覺不安。
「唐浩成是閣主的獨子。」銅鏡聲音道。
「……」劉越軒當即沉默下來。
「如今你橫空出世,得大衍算經,可算正統。」銅鏡聲音道:「你可知道,若你取出大衍算經,會當如何?」
「天機閣上下,納頭就拜,奉我為主?」
「……」
「開個玩笑嘛,氣氛這麼僵硬,心裏有些慌。」劉越軒訕訕道:「總不會殺我滅口罷?」
「你奪了唐浩成的少閣主之位,將來更要頂替當代閣主,你猜人家會不會滅口?」
「這仙宗之內,怎麼他娘的也這麼黑啊?」劉越軒張了張口,說道:「那總也有人守舊,承認我為正統的罷?」
「老輩之中,自然會有一些守舊之人,但更多的,怕還是要殺你,取回大衍算經,奉於閣主。」銅鏡聲音說道:「而且,你從外界來,初入天機閣,說白了還是個外人,比那些自小受天機閣教導的弟子,也還不一樣,那些守舊之人考慮這點,對你擁護的念頭,談不上堅定不移。」
「那現在怎麼辦?」劉越軒臉色變幻。
「兩個選擇。」銅鏡中停頓了下,說道:「第一,取出大衍算經,暗中奉於閣主,討一份功勞,但更大的可能,他為保穩妥,還是把你滅口。」
「第二呢?」
「洗乾淨,挖個坑,埋回去。」銅鏡聲音道:「三日之後,地脈之氣會洗掉你的氣息,大衍算經從此消失,繼續隱于禁地之中。」
「那……」劉越軒沉吟道:「我還能回來挖麼?」
「寶物有靈,你今次緣法當前,如若放棄,下次必定無緣。」
「……」劉越軒默然半晌,忽然問道:「您老覺得怎麼辦?」
「選第二個,埋回去。」銅鏡應道。
「如果……」劉越軒語氣幽沉,道:「我選第三個呢?」
「第三個?你想掌握大衍算經?」
「天機當前,緣法所致,乃蒼天所授。」劉越軒笑道:「我若不取,豈不是要遭天譴?」
「你可知後果麼?」銅鏡聲音愈發凝重。
「凡塵俗世間,有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何況我修行之輩?」劉越軒臉色一正,肅然道。
「你莫要太過貪心。」銅鏡聲音說道:「大衍算經出世,遲早瞞不過,就算你得了之後,逃出天機閣,也會被視為叛徒,被宗門長老弟子追殺,甚至,若今後大衍算經之事暴露,必有真玄老祖,親自殺你!」
「那目前不會暴露罷?」劉越軒道。
「你還是不願放棄?」
「寶物到當前了,再放棄有點不甘心。」停頓一下,劉越軒又道:「不過,我還是尊重您老。」
「你當真願聽為師所言?」
「當然,您畢竟是我授業恩師,您老此時此刻,覺得我當如何?」
「埋回去,保個安穩,日後好生修行,在天機閣外,創立一脈也好,自己當個高人隱士也罷,好過將自身陷於九死一生的境地。」
「老師覺得,我若取走大衍算經,逃出天機閣,必將九死一生?」劉越軒神色古怪。
「不錯!」銅鏡聲音道:「本該十死無生,但你得大衍算經,此至寶無比玄奇,哪怕我天機閣能夠測算天下,也測算不了此寶,也算一線生機,但生機渺茫……」
「妥了!」劉越軒陡然一拍大腿,露出堅定之色。
「……」銅鏡聲音道:「你這妥了?什麼意思?」
「遇上莊冥之前,您老但凡行事,宛如天定,從無差錯。而遇上莊冥之後,一言一行,結果必然相反,如今既然覺得我不該取走此物,那麼我若取寶,便是穩妥了!」
「……」銅鏡聲音默然片刻,道:「性命攸關,你怎如此兒戲?」
「老師您是忽略了一點。」劉越軒哈哈一笑,笑聲也頗複雜,說道:「現在黑鍋扣在我頭上,天機閣擺明了要將我拿去給真玄老祖賠罪,此去怕是生死難料,我本就在想該怎麼跑,如今還得了這等至寶,還不跑麼?」
「這……」銅鏡低沉道:「天下之大,你能逃到哪裏去?」
「那就看大衍算經,給我算出哪一條生路了!」
劉越軒上前過去,驀然伸手,握住了大衍算經!
這是一塊圓盤,通體石質,沉厚無比。
然而就在他握住的瞬間。
腦海之中,閃過無數文字。
無窮玄妙之機,仿佛盡數灌入腦海之中。
「生機……」
大衍算經石盤之上,倏地浮現出一個點。
這一點,在西南一側。
劉越軒偏頭看了一眼。
「怎麼?」銅鏡中聲音問道。
「生路。」劉越軒低聲道:「大衍算經,主動算出了一條生路,在禁地深處,有我們離開天機閣,逃出生天的道路。」
「能離開天機閣?」
「不錯。」
「離開天機閣之後呢?」
「天御福地。」
「什麼?」
「莊冥!」劉越軒皺眉說道:「我隱約看到了莊冥的影子……」
「你的生機,應在莊冥身上?」銅鏡聲音驚道。
「是。」劉越軒也有訝異,又沉吟道:「既然您老看不透他,我也看不透他,在他身旁,想必天機閣也看不到我!先前我便想過,如若真的走投無路,我便去投奔他……如今大衍算經,也是如此指示。」
「你不是說,寧願跳海身亡,也不願再低他一頭麼?」
「您老提那些過去的氣話幹什麼?」
劉越軒收了大衍算經,摸了摸屁股,止了止血,說道:「咱們還是趕緊跑……再留下去,恐怕天機閣的人,要來提我出去,給那北淵海妖王的主人交代了……」
——
天御福地,東元境,第八府。
莊冥身着白色金邊法袍,愈發顯得飄渺出塵。
蛟龍盤於肩上,微微閉目,仿佛沉眠。
「而今我登臨人傑榜第三十六,已是暗流洶湧,必將有人前來挑釁。」
「虛名二字,足以令人赴死,甚至也不乏有人,是想要奪取蛟龍。」
「若有益處,倒也無須避戰,但如今而言,戰勝之後,只是穩住名聲,並無太多得益。」
「如今在三府之內,有掌印府尊支持,我莊氏商行要擴張便全無阻力,也不必借我之名來當靠山,所以如今擊敗強敵而立威,實也用處不大。」
「而且,在這三府之內,屢次應戰,不免損三地民生,也損我莊氏商行利益。」
「我原先打算,三日後動身,前往南元境。」
莊冥這般說來,看向陸合與福老,道:「既然事已至此,便今日出發。」
兩人對視一眼。
福老低聲道:「全聽公子安排。」
陸合沉吟說道:「擊敗強敵,坐穩東洲人傑榜第三十六位,公子名聲必將更勝一籌,如今確實用處不大。若是在今后庄氏商行繼續擴張,直至超出三府外,公子再來應戰,擊敗挑釁之人,那麼對莊氏商行而言,會更加名聲鼎盛。」
莊冥笑道:「正是如此。」
福老稍有沉吟,道:「公子此行?」
莊冥說道:「原本開展南元境生意,不是我去,便該你去,如今我既然前往,您老便留下,坐鎮六地,擴展商行……而有您老在,萬事無憂,且白慶跟柳河,均已成就宗師,可以助你。」
福老點頭道:「公子要陸合跟岳廷隨行麼?」
莊冥說道:「陸合行事,一向穩妥,此去開拓生意,有他在旁,如有一臂。至於岳廷,他畢竟熟知大楚王朝,雖說只局限於東元境,但對於南元境,也更為熟悉。」
福老躬身道:「公子思慮周全,是老奴過多憂慮了。」
說完之後,他又取出一物,雙手奉上,道:「在南元境,咱們雖然生意敗了,可還有些人手,算是留了少許根基,公子此去,可召他們來用,也省了在那陌生之地招攬人手。」
莊冥接過了信物,道:「辛苦您老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4s 3.922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