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嫵身子一僵,她抬頭循聲望去,只見高寅逆着光波坐在她旁邊的那輛馬車之中,他一襲絳紫色的衣袍,外面穿着黑色的狐裘,正懶懶散散的靠在馬車上嘴角含笑的看着她。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季嫵嘴角一抽,這世上哪來這麼多巧合,無非是有意為之,她不知高寅意欲何為?
提醒她還欠着他救命之恩嗎?
昨晚他已經提醒過了。
她眉眼一彎,臉上的笑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都有些僵硬,她對着高寅微微頷首:「季氏阿嫵見過郎君,我也覺得今日甚是巧合,不知郎君這是要去哪裏?」
馬車裏燃着炭火,一旁焚着香,高寅換了一個姿勢,他淡淡的看着季嫵隨口說道:「我觀今日天氣尚可,便想着出來走一走,你無需理會我,只管走你自己的路便是。」
季嫵畢恭畢敬的說道:「是,郎君。」
她緩緩放下車簾。
車輪轉動揚起陣陣青煙。
麻姑從未見過高寅,她定睛看着季嫵問道:「嬌嬌,這便是高家郎君嗎?」
趙婆子只聽過高寅的大名,卻也未曾見過高寅,她也目不轉睛的看着季嫵。
在她們兩個人的注視下,季嫵點頭說道:「嗯!」
麻姑與趙婆子對視一眼,兩個人眼中也閃過一絲擔憂。
嬌嬌正是少女懷春的時候,她們實在怕她動了什麼不該動的心思。
以季家的門第,以季嫵的出身,便是給高寅做妾都是不配的。
如高家郎君這樣的風姿,世間女子誰能不為之所惑呢?
兩個人心中實在擔憂的很。
季嫵知道兩個人擔憂,卻並不說破。
她從無心情愛之事,所思所想唯有報仇。
季嫵本以為高寅是來提點她一下的。
怎料高寅的馬車竟跟在她的馬車之後。
她撩開車簾朝外看了一眼,對着車夫說道:「加快速度。」
「是,嬌嬌。」車夫揚起馬鞭落在馬背之上,速度快了不少。
季嫵放下車簾,她拿起書接着看了起來。
季嫵的馬車速度快了起來,高寅的馬車速度也快了起來,與季嫵的馬車始終相隔數米。
馬車行駛了一會,麻姑皺着眉頭看着季嫵說道:「嬌嬌,高家郎君的馬車還在我們馬車之後,這可怎麼辦?」
季嫵淡淡一笑:「無妨,路是大家的,人家也未必是跟着咱們。」
天高雲淡,馬車一路向東。
季嫵離開許久,秦氏才反應過來,她定睛看着宋婆子說道:「季嫵去靜慈庵了?」
宋婆子一臉擔憂的看着秦氏,她微微頷首:「是,主母。」
秦氏仿佛魔怔了一樣,她一把抓住宋婆子的手再度問道:「季嫵可是去靜慈庵了?」
這一次,宋婆子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是,季嫵去靜慈庵了。」
秦氏兀的清醒過來,她眼光一凝目不轉睛的看着宋婆子壓低聲音說道:「快差人去告訴表兄,我要季嫵有去無回,死無葬身之地。」
「是。」宋婆子轉身走了出去。
令季嫵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是,馬車行駛了一個時辰之後,朝右拐進初雲山的時候,高寅的馬車竟也跟着拐了彎。
上了初雲山便是靜慈庵了,而靜慈庵向來不接待男客。
她不信高寅不知。
季嫵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也並沒有上前去提醒高寅。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馬車停在了靜慈庵門口。
麻姑與找趙婆子扶着季嫵下了馬車。
十數個僕從翻身下馬,護在季嫵左右。
季嫵扭頭朝後看了一眼,高寅也下了馬車。
季嫵鬆開麻姑與趙婆子的手,她緩步朝高寅走了過去。
初雲山可不低,站在山巔一眼望去雲霧繚繞,伸手仿佛可觸及天上的流雲。
「郎君也是來靜慈庵的嗎?」季嫵對着高寅盈盈一福。
高寅微微頷首:「家母喜歡吃靜慈庵的素齋,我帶着家中的廚娘特來討教廚藝。」
他聲音一落,從後面的馬車下來一個中年女子。
想來這就是他口中的廚娘了。
廚娘對着季嫵盈盈一福,她提步進了靜慈庵。
季嫵柔柔一笑:「郎君真是孝心可嘉。」
高寅比季嫵足足高了一個頭,他微微垂頭目光落在季嫵身上皺着眉頭說道:「你還真是傷病不斷。」
季嫵略顯尷尬的一笑,竟無言以對。
高寅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問道:「我送你的天王補心丹可曾服用?」
季家的侍衛並不敢靠近高寅,故而並未聽到兩個人的談話。
季嫵微微一怔,她垂眸說道:「多謝郎君好意。」
看她這幅表情高寅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他看着季嫵嘴角一勾:「我是送與你吃的,你若是不吃也無妨,那些藥也不算貴重不過二百兩銀子,你權且付給我就是了。」
季嫵身子驟然一僵,她眼睛眨巴了幾下看着高寅說道:「郎君一番好意,季氏阿嫵怎能不識抬舉,先前不吃只是想着郎君心意貴重,不捨得服用罷了,回去我便開始服用。」
「哦!」高寅一笑:「那我回去在差人給你送幾瓶。」
霎時間季嫵臉上的笑一下僵住了。
不知怎的高寅見她這幅模樣,只覺得通體舒暢的很。
「多謝郎君好意。」季嫵從牙縫裏擠出一絲聲音來。
高寅漫不經心的掃了季嫵一眼,他眼底笑意更甚。
也許是他的日子太過無聊,偶然間發現這麼有趣一個小東西,才時不時的想要逗弄她一番,找一找樂子。
「去吧!」高寅下顎微抬,他緩緩移開視線。
「是。」季嫵盈盈一福轉身離開。
季家所有僕從在外面候着,她帶着麻姑還有趙婆子進了靜慈庵。
因着高寅派廚娘來庵堂學習素齋,靜慈庵的主持靜安師太親自前去招呼了,季嫵並未見到靜安師太。
麻姑隨意找了個尼姑問出季蔓的居所。
季蔓就住在靜慈庵的後院,那裏一貫是供在家修行的居士偶爾前來清修的。
季嫵帶着麻姑與趙婆子直奔後院。
季蔓還不知她已經被逐出家族的消息,秦氏再三保證一定會儘快替她洗去邪祟之名,將她接回去。
季蔓還在房中焦急的等着秦氏的消息。
她一臉憂愁看着於婆子說道:「婆婆,你說母親究竟何時才來接我回家,我在這裏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不過幾日季蔓便瘦了一圈,她眼下瀰漫着淺淺的青黑,仿佛隔夜的花全無一點朝氣,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焦灼不安的狀態,與從前那副容光煥發的模樣簡直判若兩日。
於婆子還未開口,季嫵便推門走了進來,她笑盈盈的看着季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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