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蔓譏諷一笑「縱然我是裝的又如何?你倒是出去告訴父親啊!」
「姐姐這苦肉計演的着實不錯,真是令人嘆服。樂筆趣 m.lebiqu.com」季嫵雙眼微眯。
季蔓想要甩開季嫵的手,可季嫵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她根本抽不出自己的手來,她面色一沉冷眼看着阿瑤與阿喬說道「你們是死人嗎?」
阿瑤與阿喬正準備上前幫季蔓。
季嫵鬆開了季蔓,她冷眼看着季蔓說道「話說完了就請回吧!」
季蔓凝神看着季嫵,她笑的瘮人緩緩說道「我不是來與你說話的。」
季嫵淡淡的看着季蔓。
季蔓不着痕跡的看了阿瑤與阿喬一眼。
阿瑤與阿喬心領神會,兩個人突然對着季嫵發難,一左一右的死死摁着季嫵。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季嫵很是平靜的看着季蔓,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大喊大叫。
在她的注視下季蔓笑的越發妖媚,她猝不及防拿出一條白綾纏住季嫵的脖子。
「季嫵我是來取你性命的。」季蔓惡狠狠地看着季嫵,她雙手驟然施力。
季嫵絲毫沒有掙扎,她眼中沒有一點波瀾就那樣定定的看着季蔓,緩緩吐出幾個字來「在刑部殺人你好大的膽子。」
不知為何在她的注視下,季蔓心中發毛生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季蔓冷冷一笑「你就是死了又如何?別人只會當做你畏罪自殺。」
在來的路上季蔓早已想好了如何應對。
不得不說她與姜禾公主想到了一處。
季嫵臉上沒有一絲害怕就罷了,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季蔓揚眉一笑「你們聽這是什麼聲音!」
季蔓一貫養尊處優慣了,憑她那點力氣想要殺人怕是有點難。
牆上插着火把,火光隨風搖曳,散發出微薄的光,除此之外一片漆黑。
風聲從牢房的窗戶呼嘯而過。
季嫵說着一頓不等季蔓開口,她接着又道「聽說這裏有很多枉死的冤魂,專門纏着那些心腸歹毒之人……」
阿瑤與阿喬不由得心聲膽怯,兩個人瞬間抬頭朝季蔓看去。
季蔓滿目怒火,她聲音一沉「休要聽她胡言,趕緊處置了她才是。」
說話同時她用盡全身力氣死死的拽着白綾想要勒死季嫵。
「咳咳……」季嫵面色由白轉紅,她不由得咳了起來,縱然如此她臉上依舊沒有一絲驚慌。
相反她笑的越發燦爛,她盯着季蔓身後,輕聲說道「姐姐快看你身後那是什麼?」
「啊……」阿瑤與阿喬被她嚇得控制不住的大叫起來。
季蔓下意識扭頭朝後看去。
就在那個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
季蔓看的是真真切切。
阿瑤與阿喬同樣看的一清二楚。
「啊……」她也控制不住的發出驚恐的聲音來,與此同時她的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季嫵。
季嫵淺笑出聲「姐姐你可看清楚了,那是冤魂來向你索命了。」
阿瑤與阿喬已經嚇的魂不附體,兩個人也鬆開了季嫵,她們滿目驚恐的看着季蔓說道「嬌嬌,我們趕快離開這裏吧!」
兩個人就快要哭出來了。
季蔓眸光一冷,她故作鎮定的說道「這不過是她故弄玄虛罷了,這裏什麼都沒有。」
「是嗎?」季嫵笑靨如花的看着季蔓說道「姐姐可曾感覺到一雙手拂過你的臉。」
季蔓正準備呵斥季嫵。
怎料無形之中一雙手竟真的摸了一下她的臉。
「啊……」下一秒季蔓嚇得跌坐在地上。
阿瑤與阿喬見她如此嚇得魂都快沒了,兩個人飛快的朝季蔓走去,聲音顫抖的問道「嬌嬌,嬌嬌,你怎麼了?」
季蔓嚇得面色煞白,她顫抖的伸出手落在自己的臉上,嗓子發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瑤滿目驚恐的四下掃了一眼,她哭着說道「嬌嬌,我們回去吧!」
季嫵冷眼看着她們,她視線飄忽隨意一掃幽幽的說道「這一次,他拿了一把匕首過來,寒光閃爍的匕首上還沾染着鮮血,你們看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啊……」季蔓嚇得大叫一聲,她一把推開阿瑤與阿喬就往外面跑,生怕跑的慢了那把匕首就會刺在她身上。
「嬌嬌。」在她之後阿瑤與阿喬也瘋了一樣爭先恐後的往外面跑。
季嫵看着她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她活動了活動脖子,眼中滿是譏諷的笑。
刑部的侍衛就在大牢門口守着,季蔓也不敢多言,她不着痕跡的看了阿瑤與阿喬一眼,帶着她們行色匆匆的離開了。
直到出了刑部大牢幾個人還心有餘悸。
特別是季蔓,她拿起錦怕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臉,直到此刻她的心還砰砰的跳個不停。
那雙手的觸感太過真實,真實到她說服不了自己一切都她的錯覺。
刑部的侍衛很快重新將牢門鎖上。
季嫵勾唇一笑,她輕聲說道「有勞了先生,讓你這般裝神弄鬼着實委屈你了。」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季蔓知道陸離的存在。
不知道就沒有防備,她行事就會方便許多。
她聲音一落,一道極其淡漠的聲音響了起來「無妨。」
整個下午姜禾公主都坐立不安,她生怕接到高寅返京的消息。
若是高寅一接到季嫵入獄的消息便匆匆趕回,這說明什麼?
季嫵真真在高寅心中佔了一席之地。
高琛也命人時刻注意着高寅的動向。
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高寅知道後,他什麼都沒有做,更沒有一絲返回的意思。
整個下午他都在天寧寺中飲茶聽琴,逍遙自在的很。
夕陽逝去,夜色籠罩着整片大地。
姜禾公主正在自己殿中用晚飯。
惠夫人知曉季嫵偷盜明珠的事情之後,她只派朱安過來給姜禾公主傳了一句話,告訴她有些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務必要做的乾淨利落,不能留下一絲把柄。
「高寅哥哥那邊可有動靜?」姜禾公主手一頓放下手中的筷子,她凝神看着范婆子壓低聲音問道。
今日姜禾公主問這句話都問了不下百遍,范婆子回答的嗓子有些幹了,她看着姜禾公主說道「回公主的話高家郎君那裏始終未曾有動靜,依着老奴看,高家郎君只怕從未將季氏阿嫵放在心上。」
姜禾公主眉頭一蹙,她看着滿桌子菜餚揮手說道「都撤了吧!」
她一臉疑惑,莫不是高琛哄騙了她?
可她轉念一想高琛為何要哄騙她,憑他也不敢哄騙她。
一桌子菜很快被撤了下去。
阿珠伸手遞給姜禾公主一杯果茶「公主喝點茶潤潤喉吧!」
姜禾公主看都沒有看一眼。
范婆子看了阿珠一眼,阿珠端着茶緩步退了下去。
姜禾公主一動不動的坐在軟塌上,她一臉凝重一句話也不說。
「公主可還要對季氏阿嫵用刑?」范婆子看着姜禾公主問道。
姜禾公主眼波流轉,她勾唇冷冷一笑「自然是要用刑的。」
無論高寅哥哥心中有沒有季嫵,季嫵都得死。
范婆子點頭說道「是,老奴曉得了。」
姜禾公主凝神看着一旁的沙漏。
忽的,她猛地站了起來。
范婆子剛準備開口,姜禾公主看着她沉聲說道「若是高寅哥哥趁夜回來呢?」
「公主多慮了,高家主母尚在天寧寺中,高家郎君怎會棄她於不顧,再說了他們明日一早就回來了,高家郎君若是真憂心季嫵,只怕一得知消息便會趕回來了。」盤婆子輕聲細語的寬慰着姜禾公主。
姜禾公主定睛看了范婆子一眼。
范婆子接着又道「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憑季氏阿嫵一定過不了高家主母那關,公主就安心吧!」
她這麼一說,姜禾公主倒是安心不少,可她依舊有些不放心,她眸光一凝看着范婆子緩緩說道「讓派去的那些人守在天寧寺外,高寅哥哥一旦有所行動立刻通知於我。」
「是。」范婆子盈盈一福說道。
些許月光從窗戶透了過來,季嫵靠着牆坐在地上。
晚上,牢頭給她送來一碗飄着幾片青菜的湯,遠遠的便聞到一股餿味,也是難為他們了,才剛剛入春天依舊冷的很,若想弄來一碗餿了的飯菜也着實不易的很。
季嫵實在沒有胃口,以至於她此刻又冷又餓。
陸離倒是來去自如,可他一刻也不敢離開季嫵,生怕會有人對季嫵下手。
季嫵被關在牢房的最深處。
一旁的幾間牢房皆是空的。
幸好有陸離在,季嫵並不覺得害怕,她的十指火辣辣的疼着,冷汗打濕了她的衣裙,令得她越發的冷了。
夜漸漸深了,她冷的牙齒不住的打顫根本睡不着。
「嬌嬌,有人來了。」兀的,陸離的聲音從季嫵耳邊飄過,令得她瞬間打起精神來。
在她的目光中赫戰帶着幾個侍衛走了過來,幾個侍衛手中皆帶着刑具。
季嫵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她就知道姜禾公主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已經做好了受刑的準備。
「咔嚓……」一聲,赫戰帶着人走了進來。
季嫵所在的牢房一下子亮了起來,她滿目驚恐的看着赫戰,整個人如驚弓之鳥一般瑟瑟的抖着。
「季氏阿嫵如今已是人贓並獲,我勸你還是老實招供簽字畫押的好。」赫戰看着季嫵冷冷說道。
季嫵面色煞白,她搖頭說道「不,沒有做過的事,我是不會招認的,我從來沒有動過那顆明珠,也不知那顆明珠為何會在我身上。」
赫戰勾唇一笑「這麼說你是不打算招認了?」
「我是冤枉的,你們讓我招認什麼?」季嫵聲音顫抖的說道。
赫戰看着拿着夾板的那個侍衛說道「既然她不肯招就從夾板開始吧!一直到她肯招認為止。」
他說的雲淡風輕,季嫵嚇得身子都僵硬了,她起身想要躲,可牢房就這麼大,她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兩個侍衛一下子上前摁住了她。
「啊……」一個侍衛在她腿上重重一踢,她一下子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季嫵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眼中佈滿紅血絲,驚恐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個侍衛已經將夾板靠在她血肉模糊的手上。
季嫵知道只要她喊一聲陸離的名字,陸離就會現身救她免受酷刑,可是她不能喊。
季嫵緊咬着唇瓣,她死死的看着赫戰說道「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招認的。」
「用刑。」赫戰也不多言,不聽話的犯人他見的多了,幾番刑具用下來沒有一個不乖乖聽話的。
季嫵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是。」手拿夾板的那個侍衛正準備用力。
「誰?」就在那個時候一道劍光從他們眼前一閃而過。
赫戰一驚,他飛快的四下掃了一眼,一個黑衣人從他面前一晃而過,隨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牢房中關押的可都是朝廷中飯,赫戰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他沉聲說道「牢中關押都是重犯,怕是有人來劫人犯,你們跟我追。」
赫戰聲音一落縱身消失在季嫵眼前。
其他侍衛也跟着他追了出去。
季嫵以為是陸離救了她,她睜開了眼大口大口喘着氣。
夾板從她手上掉了下去,若說不怕那是假的。
季嫵雙手抱着膝坐在地上,這一刻所有的軟弱與委屈一股腦的襲上她心頭,還有一種刻在骨髓的孤寂將她淹沒其中。
她的恨也好,還有她的血淚也罷,皆無法與人言語,只能她一個人默默承受着。
「先生謝謝你。」她聲音很是沙啞,字裏行間透露出一股從不輕易示人的軟弱。
「我以為你該謝的是我。」回應她的並不是陸離,可這聲音同時是季嫵所熟悉的。
剎那間季嫵猛地抬起頭來。
月色寡淡。
高寅一身烏衣,他手中提着一個木盒,在季嫵的注視下緩步走了進來。
季嫵眼圈泛紅,她看着高寅說道「你怎麼來了?」
誠然這一刻她是委屈的。
她從沒有想過招惹高寅,更沒有想過高攀高寅,可卻招來如此橫禍。
在高寅之後,江陵搬了一張方幾進來,江風手中拿着兩個蒲團。
高寅將手中的木盒放在方几上,他姿態優雅的坐在蒲團上,見季嫵傻傻呆呆的站在那裏,他眉頭一蹙說道「還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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