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說着將一塊烏黑的令牌遞給季嫵。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季嫵伸手接過,她微微一怔,這塊令牌竟是一塊墨玉。
她垂頭凝神看着手中的令牌。
那個人既然已經走了,想來應該無礙了。
烏黑色令牌正面只在四周有些祥雲紋,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她緩緩翻過令牌來。
一個筆鋒蒼勁有力的墨字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她雙眼微眯,細長的手指緩緩從那個墨字上划過。
她不由得在想那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這麼大一塊墨玉可是價值連城,以此做令牌的人又豈是等閒之輩?
季嫵突然有些後悔,別再因此惹上什麼麻煩才好。
她貼身將那塊令牌收了起來。
刑部已經抓到刺殺公子策的兇手,不得不說趙元真是個有狗屎運的人,當日他隨口一說行兇之人在城南。
誰知刑部抓到的兇手還真是在城南,乃是大司馬周正。
這個消息一出朝堂一片譁然。
周正驍勇善戰,手握齊國半數的兵馬。
他為何要刺殺公子策?
周正為人一向低調,與公子策更是無冤無仇。
連姜策都是不信的。
然,令所有人震驚的是周正竟親口承認了如此滔天大罪。
說是數次在用兵之事上與公子策意見相左,故而心生歹意。
大王已經下旨,念在周正曾為齊國立下汗馬功勞,恕其族人,只誅周正一人。
今日午時便要在鬧市問斬。
此事已全無轉圜之地。
這件事在臨淄城鬧得沸沸揚揚。
季嫵知道的時候,她眼波一沉,緩緩垂下眸子。
她早已知曉這個結果。
以前她活得糊塗,只是知道這些事,卻不知其中的利害,如今她活得通透,只是人活得明白了心中的煩憂難免也就多了。
果然,這件事出自高家之手。
不久之後高寅便會是齊國的大司馬。
如今想來刺殺姜策一事便是高家所為。
高家一直想扶持姜鈺上位。
能殺了姜策固然好,便是失敗了也可將周正拉下來,給高寅騰地方。
好一個高家!
季嫵躺在榻上,她背靠着軟枕,一時之間思緒萬千。
她得趕緊想個法子還了高寅的救命之恩才是。
免得被他卷進這些是是非非之中。
王位之爭,權利傾軋,都不是她可以染指的。
她要的就只是報仇而已。
「嬌嬌,你怎麼了?」見季嫵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麻姑忍不住開口問道。
屋裏只有她與季嫵兩個人。
季嫵定睛看了麻姑一眼,她緩緩說道:「麻姑你去把趙婆子請進來。」
麻姑不由得看了季嫵一眼。
嬌嬌竟然有了一個請字!
主與仆之間何來請一說。
麻姑並未多言,她轉身走了出去。
「嬌嬌有何吩咐?」不過片刻趙婆子便走了進來。
麻姑深知季嫵有事要對趙婆子說,她哪裏也沒有去,就在門口守着。
季嫵一撩身上的錦被,她抬腿下了榻。
「嬌嬌的傷還未好,這是做什麼?」趙婆子上前就要去攔季嫵。
「無妨!」季嫵淡淡一笑,她起身對着趙婆子盈盈一福。
「嬌嬌這是作甚?」趙婆子一驚,她怎敢受季嫵這一禮,她伸手便去扶季嫵。
「婆婆請聽我說完。」季嫵執意行了一禮。
趙婆子凝神看着季嫵:「有什麼話嬌嬌請說吧!」
「在我身邊這幾日,婆婆以為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季嫵看着趙婆子問道。
趙婆子抬頭看了季嫵一眼,她垂眸緩緩說道:「既然嬌嬌這樣問奴,奴有什麼也就直說了,奴觀嬌嬌並不是外表那般柔弱。」
「哦!」季嫵柔柔一笑:「那婆婆以為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婆子也是個人精,跟了季嫵這幾日,還有府中這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心裏跟明鏡似的,眼前這位嬌嬌不同尋常的很。
秦氏什麼心性?什麼手腕?
她再清楚不過了!
還有府中的兩位姨娘也都不是什麼善茬。
若她猜測的不錯,秦氏一步步失寵,季蔓被冠上邪祟之名,只怕都是眼前這位嬌嬌的手筆。
可她日日守在她身旁,卻是一點端倪都沒有發現。
這些也不過是她的猜測罷了。
「嬌嬌心有七竅。」在季嫵的注視下,趙婆子緩緩吐出這幾個字來。
季嫵一下便笑了,她笑的燦若鮮花。
她凝神看着趙婆子緩緩說道:「婆婆,是我指使趙元誣陷季蔓的。」
她聲音一落,趙婆子當下愣在那裏,她滿目震驚的看着季嫵。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季嫵竟這般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
趙婆子瞬間明白季嫵是什麼意思了!
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季嫵,往後大退了一步,她五體伏地跪在季嫵跟前一字一句的說道:「承蒙嬌嬌看重,奴願為嬌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方才季嫵一句話表明了她的態度。
趙婆子如何不知,季嫵這是真心待她,所以才對她敞開心扉,全無保留。
可換個角度想,季嫵這是根本不給她選擇的機會。
季嫵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婆婆快請起!」她雙手將趙婆子從地上扶了起來。
她滿目真誠目不轉睛的看着趙婆子說道:「多謝婆婆信任阿嫵,從今以後阿嫵定與婆婆風雨同舟,榮辱與共!」
這幾個字的分量可不輕,趙婆子微微一怔。
季嫵一臉篤定,她接着又道:「婆婆儘管放放心,阿嫵定不會叫婆婆失望的。」
她眼波流轉,雙目華光璀璨。
不知怎的趙婆子竟看的一痴。
就在方才季嫵仿佛蒙塵的珍珠一般,塵埃散盡光芒萬丈。
趙婆子心中一定,她的直覺告訴她並沒有選錯,她定睛看着季嫵說道:「奴定於嬌嬌共進退。」
季嫵要的便是如此。
孤掌難鳴,獨木不成林,她與麻姑才回到季家沒幾日,很多事就是想做也是力不從心。
不必趙婆子在府中熬了數十年。
為何她選擇在此時拉攏她?
趙婆子從前對她示好,不過是在試探她罷了。
她若沒有絕對的實力,旁人憑什麼為她賣命?
「婆婆,我要你時刻注意魏氏與李氏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我全部要知道。」季嫵看着趙婆子緩緩說道。
「嬌嬌,依奴看主母才是心頭大患,為何要注意魏氏與李氏?」趙婆子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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