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親自給季嫵與高寅賜婚,且已命司天監為他們擇好吉日就定在三月二十六。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直到從王宮出來季嫵還有些回不過來神。
馬車就在宮門口候着,高寅牽着季嫵的手上了馬車。
見季嫵有些呆呆怔怔的模樣,高寅含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阿嫵可是歡喜過了頭?」
季嫵確實歡喜的過了頭。
姜策已經將他們的婚期昭告天下,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究竟如何才能讓姜策收回成命。
如今天子親自為她與高寅賜婚,姜策的詔令自然成了一張廢紙。
他不過一個諸侯王,他的詔令自然大不過天子的旨意。
所有的事情突然迎刃而解,季嫵突然明白高寅帶她來面見天子的用意了。
「阿寅,謝謝你!」季嫵將頭靠在高寅胸前,她緊緊抱着高寅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他這是不願她受一點委屈。
她深知高瞻與苣氏不喜歡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進高家的門。
有姜策的詔令在,他們兩個人若想在一起只能遁世,選一處世外桃林隱居,可即便這樣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
有了天子的賜婚就不一樣了,無論高瞻與苣氏是否承認,她都在高寅名正言順的妻,他日便是面見姜策也可以理直氣壯。
她什麼都沒有要求過他,可眼前的這個人卻拼盡全力給了她力所能及最好的一切。
她如何能不感動?
「阿嫵,我要你光明正大的做我的妻。」高寅將季嫵擁入懷中,他垂眸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我擔心姜策不會善罷甘休。」季嫵抬頭看着高寅,她臉上儘是擔憂。
高瞻與苣氏尚在臨淄城,若是姜策對他們出手,以此來要挾她與高寅……
高寅怎不知她心中所想,他含笑看着季嫵輕聲說道「阿嫵,姜策雖然成了齊國新君,可他如今根基未穩,楚國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又有天子的旨意,他師出無名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對高家出手的。」
縱然高寅這樣說,可季嫵心中始終有些擔憂。
高寅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笑盈盈的看着她說道「阿嫵,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還有八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只要開開心心的等着嫁給我就是了。」
「可是……」季嫵開口還想說些什麼。
高寅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從前她無依無靠凡事都需要自己小心籌謀,如今有他在,他願為她擋去所有腥風血雨,將她捧在掌心,給她一個歲月可期的未來。
天子旨意一出,很快便傳到姜策耳中。
「啪……」他面色一沉抬手重重落在桌案上。
他已經昭告天下四月初八要舉行立後大典,禮部已在日夜不停的趕工準備立後大典所需的一切。
周天子此舉無異於當眾打他的臉。
姜策雙眼一眯,他眼底閃過一絲戾氣。
即便周天子親自為他們賜婚又如何,他的詔令在前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的。
姜策勾唇冷冷一笑「來人啊!」
高瞻與苣氏也已經知曉天子的旨意。
「家主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真要讓那個妖婦進我高家的門?」苣氏愁眉不展的看着高瞻說道。
在她的注視下高瞻眉頭一蹙「我數次派人刺殺季嫵,可阿寅將她護的滴水不漏,令得那些人一絲可乘之機都沒有,不僅如此還折了好些精銳的影衛,如今他們又在王城,屆時天子會親自為他們二人主婚,我們鞭長莫及能有什麼辦法?」
高瞻也十分不甘心,他與苣氏實在不喜歡季嫵。
她身份卑微,名聲不佳不說還迷惑了阿寅的心智,這樣的女子實乃紅顏禍水,若是真進了高家的門還不知要把高家禍害成什麼樣子。
「家主難道我們真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苣氏看着高瞻問道。
高瞻勾唇冷冷一笑「既然阿寅執意要娶她,甚至想方設法讓天子為他們賜婚,不如就如了他們的願。」
「不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那個妖婦入我高家的門。」不等高瞻把話說完苣氏一口便拒絕了。
「夫人等她過了門,後院乃是你的天下,你還愁沒有法子整治她嗎?」高瞻漫不經心接着又道「我倒要看看阿寅能寵愛她多久,到時候你給阿寅房中放幾個人,待阿寅對她失了興致悄無聲息的除了她也就是了。」
高瞻早已經想好怎麼對付季嫵。
為了一個女子令得他們父子適合太不值得了。
苣氏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她看着高瞻揚眉一笑說道「還是家主思慮的周全。」
季伯言雖不如姜策與高瞻消息靈通,可天子為季嫵與高寅賜婚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的,他如何不知。
「阿嫵這個逆女看來全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了,如今齊國已是大王的天下,高家還能榮耀幾時?放着好好的王后不做非要自輕自賤嫁給高寅,從今以後我季伯言只當沒有她這個女兒。」季伯言拍着桌子怒氣沖沖的說道。
縱然有天子給他們做靠山又如何?諸侯群起,周朝勢微還不知幾時就會覆滅,而大王年輕氣盛前途不可限量,在他看來寧可得罪天子,也不能惹惱姜策,所以他急着與季嫵劃清關係以免被他們牽連。
魏氏站在一旁她自知勸不住季伯言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她心中滿是蒼涼。
季伯言看着魏氏覺得礙眼,他衝着魏氏嚷嚷道「你在這裏做什麼?喚若雪過來伺候筆墨。」
他一臉的不耐煩。
「是。」魏氏垂眉順目對着季伯言盈盈一福轉身走了出去。
天越發熱了。
可她卻感覺不到一點溫暖,從前她還幻想着季伯言能為她遮風擋雨,與她白首偕老,如今她再也不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了。
她算看透季伯言了,他自詡深情卻從未愛過任何人,至始至終他愛的唯有自己罷了。
涼薄之人如何偕老?
魏氏眼底閃過一絲譏諷,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從前她為季媚擇婿一心只想着攀高枝,如今她只想為女兒尋一個知冷知熱的人。
天子要親自為他們主婚,高寅準備婚禮之後再帶季嫵離開,這幾日他們便住在王城之中。
天子原本想賜給他們一座府邸,高寅卻謝絕了天子的好意。
他帶着季嫵住在高家於王城中的別院。
縱然時間有些倉促可高寅卻不願委屈季嫵半分,婚禮所需的東西他準備的一應俱全且皆是上上只品。
季嫵的嫁衣是高寅親自為她挑選的,就連嫁妝高寅都為季嫵準備好了。
季嫵什麼都不用管,與高寅在一起事無巨細他都為她準備的妥妥帖帖,全然不用她費心。
與高寅在一起的日子季嫵的氣色越發好了,她的容色竟比上一世全盛的時候還要美艷幾分。
每日裏她除了吃就是睡,高寅時時刻刻陪在她身旁,她一抬頭便能看見他。
這樣的日子對季嫵來說實在太美好了。
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她憂心姜策不會善罷甘休,詢問過高寅幾次姜策可有什麼動靜,高寅皆讓她放心,說如今楚國在一旁虎視眈眈,姜策根本無暇顧及這些瑣事。
每每季嫵提及這些事,高寅便會想方設法轉移她的主意力,不是吻她,就是抱着她轉圈圈。
以至於後來季嫵問都不敢問了。
她雖然沒有在高寅面前表露過,可她始終憂心不已。
她在姜策身邊多日,對姜策算不上了如指掌卻也深知他的性子。
以他的性子只怕不會輕易罷休。
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便是三月二十五了。
明日就是季嫵與高寅的大婚之期。
是夜,季嫵與高寅正準備用晚飯。
「阿寅你竟然搶了我的嫵嫵!」就在那個時候姬行突然如一陣風似的從外面沖了進來。
季嫵與高寅看着姬行皆是微微一怔。
姬行伸手就去抱季嫵。
季嫵還未反應過來,高寅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姬行一下子撲了個空。
「人都是你的了我抱抱都不行委實小氣的很,小氣的很。」姬行頓時就怒了他指着高寅怒氣沖沖的說道。
「你怎麼來了?」高寅冷眼看着姬行問道。
「你拐了我的嫵嫵,我能不來嗎?」姬行插着腰衝着高寅嚷嚷道。
季嫵含笑對着姬行盈盈一福「見過燕公子。」
姬行還未看清楚季嫵,高寅一下子遮住季嫵的臉垂眸看着她說道「不准對他笑。」
「高寅,你也太小氣了吧!想當初若不是本公子自動退出,就憑你能抱得美人歸?」姬行指着高寅的鼻子說道。
不等高寅開口,季嫵推開高寅的手含笑看了他一眼說道「燕公子離開的時候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高寅眉頭一蹙,他抬頭朝姬行看去。
姬行沒好氣的白了高寅一眼,他提步朝季嫵走了過去,邊走邊看着季嫵嘖嘖嘆道「嫵嫵,這才幾日未見你就變了個模樣,美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難怪他都不肯讓我看你一眼。」
「誰讓你多管閒事的?」高寅冷眼瞪了姬行一眼。
姬行理都不理高寅,他笑盈盈的看着季嫵說道「阿嫵,你可瞧見了他這個人又小氣有腹黑,你若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高寅抬手準備將姬行拍走。
季嫵趕緊手中握住他的手,她看了姬行一眼,抬眸柔情似水的看着高寅一字一句的說道「季氏阿嫵此生無悔。」
高寅垂眸看着她柔柔的一笑。
「注意形象這裏還站着一個單身的人,你們看看我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姬行說着對着季嫵與高寅撩起衣袖來。
「不准看別的男子。」高寅趕緊遮住季嫵的眼前。
「高寅,你小氣到這個份上就有些過分了吧!」姬行大聲抗議着。
季嫵在高寅懷中笑的怎麼都停不下來,她伸手握着高寅的手看着他笑盈盈的說道「好,我聽你的。」
「你來這裏有什麼事?」高寅扭頭看着姬行問道。
在高寅的注視下,兀的姬行眉頭一蹙,他扭頭驟然朝身後看去沉聲說道「姜策來了。」
他聲音一落,季嫵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與她相較高寅格外從容,他緩緩扭頭朝身後看去。
那瞬間姬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速來到季嫵身旁,他一把將季嫵從高寅懷中拉了出來。
「哈哈哈……」他大笑出聲看着高寅說道「我是來搶親的。」
他話音一落高寅手中的長劍已經抵在他的咽喉處,他一把將季嫵拉入懷中。
姬行看都未看橫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劍,他衝着季嫵拋了一個媚眼說道「嫵嫵,你與我這一生做不了夫妻不如做兄妹可好?他日他若是欺負你了,你就來燕國兄長定會為你撐腰。」
高寅這才收回手中的長劍。
季嫵抬頭看了高寅一眼。
姬行看着她接着又道「但凡女子出嫁總要有娘家人在場才好。」
說着他抬頭朝高寅看去「你說不是嗎?」
姬行說的不錯但凡女子成婚,總要有娘家人送嫁。
姬行驟然提及兄長二字,季嫵眸色一暗,她與季家人緣分淺薄,也不知兄長去哪裏了?
她與高寅的婚訊傳的沸沸揚揚的,也不知兄長明日會不會來。
高寅深知季嫵想起了陸離,他雙手輕輕的落在季嫵肩頭看着她緩緩說道「阿嫵,你可願意認姬行為兄?」
「我有兄長了。」季嫵看着高寅說道。
「便是有兄長了又有什麼打緊的?兄長多多益善不是嗎?」姬行笑眯眯的看着季嫵說道。
季嫵沒有開口。
高寅看着她說道「阿嫵,他既然搶着做你的兄長,不妨就認他為兄長,日後總沒有什麼壞處。」
「嗯!嗯!嗯!」姬行在一旁連連點頭。
「好。」季嫵看着高寅嫣然一笑。
她幾步走到姬行身旁對着他盈盈一福「阿嫵見過兄長。」
「好,好,好!白白撿了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妹甚好。」姬行看着季嫵笑的都合不攏嘴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高寅一眼。
這個可全是這小子的主意,他怕她明日沒有娘家人送嫁,也怕她知曉陸離的事傷心,他既然願意喊他兄長,他有什麼不樂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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