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嫵抬頭朝季伯言看了過去:「父親。」
她面色煞白,臉頰紅腫,嘴角掛着血跡,她雙眼腫的如核桃一般,不等其他人開口說道:「父親,是阿嫵,一切都是阿嫵的錯,是阿嫵不詳剋死了姨娘,阿嫵本不該回來,也不回配在荷香院裏,求父親送阿嫵回鄉下的莊子吧!」
季嫵對着季伯言重重的將頭磕了下去。
季伯言大步上前,他伸手想要把季嫵從地上扶起來:「阿嫵,你起來,你一切與你無關。」
「求父親差人送我回去吧!」季嫵推開季伯言的手長跪不起。
她越是這樣,季伯言心中的愧疚與自責越甚,臉上的怒意也是蹭蹭上漲。
「阿嫵,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地上涼你快些起來吧!」秦氏上前虛情假意的說道。
對上季伯言的目光,季茵不由得往後縮了縮身子。
李氏站在季茵身前,她幾步上前走到季嫵跟前伸手想要把她從地方扶起來。
怎料,季伯言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冷冷的推開了她的手。
季伯言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他不顧季嫵的意願強硬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他凝神看着季嫵一字一句說道:「阿嫵,這裏是你的家,有父親在你哪裏也不必去。」
「父親……」季嫵眼圈泛紅,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季伯言,眼淚無聲的划過臉頰。
麻姑扶着季嫵,她一臉欣慰,有了家主這家話,嬌嬌在這個家算是站穩腳跟了。
季蔓聽着這句話,她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從前父親最寵愛她了,如今季嫵一回來,父親眼中便全她的,哪裏還有她這個嫡女。
季蔓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眼底閃過一絲帶着血光的嫉妒緩緩垂下眸子。
季媚不動聲色的看了季伯言與季嫵一眼。
季茵依舊無所畏懼的看着季伯言,季伯言的話落入她耳中十分刺耳,她不悅的皺起眉頭。
李氏扯了扯季茵的衣袖,示意她上前給季嫵服個軟,怎料季茵根本不聽她的話。
魏氏如局外一人一般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垂眉順目的站在一旁,一點存在感也沒有。
「快去打盤水來給嬌嬌洗洗臉,在給嬌嬌塗一塗消腫的藥膏。」秦氏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指揮着季嫵房中的婢女。
「是。」阿朱與阿綠轉身走了出去。
季伯言目光一掃落在季茵身上,他臉上含着毫不掩飾的憤怒。
季茵全然不知李氏心中的焦灼,不等季伯言開口,李氏上前一步對着季伯言盈盈一福張口說道:「夫主,此事都是阿茵的不是,不過是姐妹間小打小鬧,是她失了分寸,還請夫主看着阿茵年幼的份上饒了阿茵這一次。」
說話同時李氏不着痕跡狠狠瞪了季茵一眼,她扯着季茵的衣袖冷冷說道:「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去給阿嫵道歉。」
季茵這才不情不願的朝季嫵走了過去。
幾個女兒之間也不是沒有起過爭執,若是換作以往,季茵向季嫵道一個歉此事也就過去了,季伯言一向甚少插手後宅的事。
「阿嫵姐姐,是我的不是,還請阿嫵姐姐原諒。」季茵很是敷衍的說道。
季嫵怯怯的看着季茵剛準備開口。
「是你說阿嫵不詳,是你說阿嫵不配住在這荷香院的?是你動手打了阿嫵?」不等季嫵開口,季伯言冷眼看着季茵問道。
「父親,阿茵沒有說我,也沒有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季嫵急急出言替季茵辯解道。
她越是這般季伯言越是心疼她。
在季伯言的注視下,季茵也開口辯解道:「父親,你都聽到了,我沒有說她,也沒有打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季嫵剛來,她料想屋子裏的婢女與婆子斷然不為會她出頭的。
「啪……」眾人始料未及之際,季伯言抬手一巴掌重重的落在季茵臉上。
「父親!」季茵瞬間被打傻了,她長了這麼大,這是季伯言第一次動手打她。
李氏也嚇傻了,季伯言對外對內一向都是溫和有禮,莫說動手都甚少發火。
「阿茵!」季茵的嘴角溢出血來,李氏幾步上前拿着錦怕替季茵擦去嘴角的血跡。
秦氏也吃了一驚。
還有季蔓與季媚皆是一怔。
季茵雖是庶女但她最為年幼,父親一向很是寵愛她,未曾想今日竟動手打了她。
一時之間他們心中對季嫵越發忌憚起來。
「父親,你竟然為了她動手打我……」季茵捂着臉頰哭着對着季伯言說道。
季嫵推開麻姑的手,她一下跪在季伯言跟前說道:「父親,千錯萬錯都是阿嫵的錯,父親若要責罰請責罰阿嫵吧!」
「你少在這裏假惺惺。」季茵看着季嫵的雙眸幾乎噴出火來,她對着季嫵大聲吼道。
「阿茵,你閉嘴。」不等季伯言開口,李氏便厲聲呵斥道。
季伯言冷冷的掃了季茵一眼,他一一看過屋裏所有人沉聲說道:「今日你們都在甚好,有些話我只說一遍,阿嫵是我季伯言的女兒,從不是什麼不祥之人,荷香院是我讓阿嫵住的,今後若是有人在說阿嫵是不詳之人,不管是誰我立刻打斷她的腿,把她趕出季家。」
語罷,他伸手便季嫵從地上扶了起來。
一屋子人面色各異,心思更是各異,唯一例外的是他們皆對季嫵刮目相看了。
季蔓雙手緊握,看着季伯言維護季嫵的模樣,她指尖陷入肌膚溢出血來都不自知。
季媚略略看了季嫵一眼,她緩緩垂下眸子。
季茵更是氣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起來。
沒有一個人開口。
季伯言聲音一沉:「你們可都聽到了。」
「是,夫主。」秦氏率先開口說道。
「是。」其他人也出聲附和道。
所有人都以為此事到這裏也就結束了。
怎料季伯言面無表情的看着季茵說道:「阿茵,言行無狀欺辱阿嫵閉門思過一個月。」
季茵捂着發燙的臉頰一言不發的看着季伯言。
此事還未了,季伯言視線一轉將目光落在李氏身上說道:「李氏教女無方也閉門思過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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