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已經活動開的胡列停下手,轉頭看向封鐵柱。封鐵柱也迷了,如果在半月前,以他的性子,哪會在乎高飛的反應,送到嘴邊的小羊羔,沒有不吃的道理。可看看手中的瓷瓶,再看看坐在高飛身邊的小魔崽子,誰的價值高還用說嗎?
「我去拉尿。」封鐵柱粗俗的說道,你一個天神,體內根本沒有多少廢物,就算有,也可以通過呼吸、排汗解決掉,正常人的很多生理需求,對天神來說,都不是必要的,除非他想要體驗一下普通人的感覺。
這就是一個藉口,剛才還看了一眼弱水,這會兒用這麼無聊的藉口,還用猜嗎?
「我去出恭。」胡列馬上從善如流,封鐵柱的實力原本就比他強,如果先吸收掉弱水,兩人的實力就會拉的更大,胡列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默達面前,他們同為人族天神,天生就是一夥的,眼前只剩下一個可有可無的魔崽子,內部的爭紛自然就出現了。
對元武者來說,自身的安全和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你是最普通的小武師,還是貴為天神,一切以實力說話。
直到兩人飛遠,芮星兒輕輕嘆了口氣,如果能活着,誰願意去死?芮家如今只剩下她一根獨苗,她發誓要讓芮家延續下去。剛才是故作鎮定。至於拒絕默達,是因為她根本不相信魔族天神,哪怕是平時看起來對她不錯的默達也不行,在她看來,跟在魔族天神身邊,死的可能更快。
早在十年前,芮星兒就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了。說來奇怪,高飛的實力並不強,還是人族元武者,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覺得這人可以利用一下,等利用的多了,又感覺這個人可以相信。
心中苦笑,身為魔族,讓她最有安全感的,居然是一個人類,還有比這個更可笑的嗎?
「你們人類天神的屎尿還真多。」芮星兒嘲笑道,他們去幹什麼,她心裏自然明白,她這個魔族的靶子作的也太沒成就感了,送到人家面前,人家都懶得殺。
「還是有點人味兒比較好,看着他們的樣子,我已經對天神的興趣降低了好多。」高飛笑眯眯的說道,這次的便宜真的佔大了,不僅能兩次出手捕捉弱水,恢復的速度,更是提升了好幾倍,這會兒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紀前輩,你也使用弱水吧。」高飛輕聲說道。
「不安全。」看看四周,紀元師搖頭拒絕,懸河石巷中就沒有安全的地方。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她早就藏起來使用弱水了。紀元師的修為不足,現在使用弱水是一種浪費,可到了她這種高度,每前進一步,都艱難無比,到底能不能邁過那道門檻,沒人說得清,連公認的天下第一餘老祖,都不敢保證。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捨不得的,只要有好東西,儘管往自己身上招呼就是了,萬一有進步呢!
她需要保護高飛,這裏看似平靜,殺機無處不在,再加上一個敵友不分的魔人,紀元師怎麼能放心。不說高飛的安全,有魔人元武者在附近,她也無法放心的吸收弱水,沒看那兩個天神,都跑到不為人知的地方,才敢使用嗎?
「放心吧,我們為你護法,這裏已經清掃了好幾遍,暫時應該是安全的。」高飛說道,在懸河中捕捉弱水,首先要作的就是將四周清掃幾遍,凡是有威脅的元植元獸,不清掃乾淨,誰敢放心捕捉弱水?
之前芮星兒肯定已經清掃過了,高飛一行人來到這裏的時候,胡列和封鐵柱又掃了一遍,之後默達來這裏,一個有威脅的生命體都沒發現,說明這裏暫時是安全的。
當然,如果命不好就沒辦法了,元植的移動速度慢,元獸的速度可不慢,剛好有經過的元獸,除了殺掉之外,就只剩下逃命了。
「好。」紀元師想了想,點頭答應,她自然不相信芮星兒,高飛也無法帶給她安全,她相信的是余老祖。既然老祖認為高飛很特殊,紀元師才願意信任高飛。
和高飛想的不同,人家根本沒喝弱水,弱水從瓷瓶中倒出來,象活物一般,想要逃走,在紀元師手中左衝右突,卻無法衝出紀元師佈下的元力護罩。弱水本身並不強大,靠的是在懸河之中無影無形,再加上遊動迅速,到了元武者手中,高飛都能捕捉到,更不用說紀元師了。
一股元力從紀元師體內衝出,蠶食了一部分弱水,縮回體內,開始全力煉化,在煉化的過程中,紀元師體內的殘缺道樹,開始一點點修復。
紀元師沒有背着高飛的意思,高飛和芮星兒看的很清楚,弱水並沒有增加紀元師的道力,也沒有讓道樹生長,而是在修補她體內那棵不完整的道樹。
道樹在體內,平時是看不見的,只要使用道力的時候,才會散發金色的光芒。修煉的時候,同樣有這樣的現象,而且更加清晰,在高飛看來,紀元師體內的道樹,慘不忍睹,和自己的道樹比起來,那根本就不算是一棵樹,雖然它足有三尺多高,比高飛的道樹高出一倍還要多,可那玩藝,說它是爛草都是在夸它。
「真爛啊!」高飛呻吟一聲,他只見過自己的道樹,之前幾位天神戰鬥的時候,動作太快,以他的眼力,只能看到一團金光,知道那是道樹映射出來的光芒,可他們的道樹到底長什麼樣,高飛完全看不清。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別人的道樹,紀元師的道樹,讓他有一種將那團爛東西拔出來扔掉的衝動,如果自己的道樹是這模樣,他寧願拔掉從新開始。
「是差了點。」芮星兒點頭表示同意,看了高飛一眼,雖然紀元師的道樹有些差,可也沒高飛說的那樣啊,用『爛』來形容道樹,你是認真的嗎?
「差了點?都爛成這樣了……疑?你的意思是……要不,給我看看你的道樹可以嗎?」高飛有些結巴的說道,這是看別人的底牌啊,換作平時,高飛絕對不會提出這麼過份的要求。
在藍血驛的時候,如果誰敢提出類似的要求,直接上升為生死大敵,就算表面上一團和氣,暗地裏也會想盡辦法弄死你,你想看老子的底牌,打的什麼主意?
「比她的好。」芮星兒沒想那麼多,在她身邊,全是敵人,包括本族中的那些人也一樣,表面上幫助她,暗地裏打的什麼主意,她心裏再清楚不過了。之前在萬族戰場上遇到的兩位魔族強者,說是想保護她逃離,其實還是不想盡辦法要消耗她身上為數不多的那點東西。乾脆如了他們的意,自己沒走,把魔寶神簽給他們用掉,省得他們心裏總惦記。
反倒是在高飛面前,她總會從心底升起一絲奇怪的安全感,明明和這個人族並不熟悉,卻象是從小一起長大,認識好久的感覺,只要在高飛面前,芮星兒就敢放心大膽的修煉、休息。
已經活到這個份兒上,芮星兒早就不敢奢求什麼,遇到一個有奇怪感覺的人族,她放開心胸,給自己最後一份放縱。
芮星兒的道樹,和紀元師一樣的爛,反正以高飛眼力,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區別,這樣的道樹,你好意思說比紀元師的更好?好在哪兒了?
「一根爛草啊,怎麼會這樣,這不是道樹。」高飛拍拍自己的額頭,讓自己更清醒些,他忽然發現,好象自己對道樹的理解有誤。
芮星兒眼睛眨啊眨的,不明白高飛在說什麼,這不是道樹,什麼是道樹?
高飛無奈的嘆了口氣,明知道不妥,還是展示出自己的道樹,芮星兒對他的信任,他能感覺到,這時候隱藏,就辜負了這份信任。而且他的第六感告訴他,芮星兒不會成為他的敵人,為了他,就算背叛魔族,她也會去作。
這不是男女之情,更象是親情,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個魔人,居然認可了一個人族,並且把他當作親人一樣看待,這種感覺實在太古怪了。
高飛的道樹金光不盛,即不高大也不粗壯,看起來象是一株柔弱的小苗,可看在芮星兒眼中,腦子都要炸開了,這怎麼可能?
和高飛比起來,人家芮星兒才是真正的出身名門,從小認識的天神,比高飛聽說過的還要多。各種各樣的道樹,至少見過七八株。道樹不象保命的戰技,是可以見人的,很多天神都喜歡炫耀自己的道樹,其目的當然不僅僅是炫耀,更多是一種威懾,就象大猩猩喜歡拍自己的胸脯,以彰顯自己的強壯。
當兩位天神的道樹相差很多的時候,根本不用動手,道樹差的天神自然會退避三舍。戰鬥力當然不完全體現在道樹的好壞上,可道樹的好壞,將決定一位天神道力和元力的深厚程度,這是無可辯駁的。
今天,她居然看到了一株完美的道樹,雖然只有一尺半高,卻有九片道葉,整株道樹完美無缺。
和這株道樹相比,她和紀元師的道樹,的確當得起一個『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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