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夏長,秋收冬藏。
雲不留將稷谷和大豆收割,存放到小竹樓的二樓,這樣就能保證穀子的乾燥性,不用擔心它們會發生霉變。
同時將狩獵回來的獵物,吃不完的部分進行醃製,掛到小竹樓廊外晾着,製作成肉乾,或者熏肉,又或者存到冰窖里去。
他準備這個冬天就窩在家裏貓冬了,抱着仙子老婆熱炕頭,這種日子想想就覺得美滋滋。
至於幾頭小獸,小毛球依然沒什麼變化,還是那般大小,雲不留已經確定,它應該是永遠長不大了。
而小虎崽,如今已經有了些許大虎的威勢,如果它把那根老是喜歡翹起來搖兩下的尾巴放下來的話,威勢會更增幾分。
三米多長的身子,加上尾巴,估計有五米多了,小鹿崽雖然如今已經長大,但已經不敢跟它嬉戲了,因為這貨下爪子沒輕沒重的。
雲不留也在有意識地培養它的狩獵天賦,只是這夯貨已經習慣了不勞而獲,連被小鷹崽比下去,它都一點不介意。
小鷹崽如今已經是一頭成年的大鷹,哦不,大雕。
很慚愧,雲不留直到在安然地提醒之下,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誤會小鷹崽,其實它不是小鷹崽,而是小雕崽。
現在已經是只大雕了,雲不留很想給它取名叫『沙雕』,但被安然拒絕了,覺得不夠氣勢,然後給了它一個『大風』的名字。
大風起兮雲飛揚,想想都覺得倍有氣勢。
大風如今的塊頭比它當初的老子還要龐大幾分,翼長更長,張開來有五米多。這都是一直以來用那些變異巨蟲餵養,以及他往它體內注入風屬性能量進行培養的原因。
安然說它其實還未成年,還能繼續成長。
不過讓雲不留覺得有些遺憾的是,他的體重也在增長,特別是源炁被細胞不斷吸收之後,他的各項機能都在進化。
因此他的體重也隨之增長,使得大風想要馱起他,在空中自由翱翔,依然還是有些力有未逮的感覺。
小糰子如今也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小糰子,身高接近兩米,坐在那裏像一座小肉山,小毛球早就已經推不動它了。
當初將它當成球玩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復返。
乳牙早已換掉的它,如今幾乎把那片竹林當家,除了睡覺的時候會爬回小竹樓之外,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竹林里找吃的。
春天是它最開心的日子,竹林里的竹筍被它禍害得不成樣子。
至於小鹿崽,如今已經開始長角,顯然是一頭公鹿,它的母親在春天來的時候也沒有回去鹿群。
也不知道是不想離開這裏,還是需要休養一兩年才能再生崽。
雲不留並不知道,馬鹿的交配季節,其實不是春天,而是秋天。
這個時候,池塘里的蓮藕,也到了採收的季節。
雲不留原本想要去採收一番的,但被安然阻止了,她說她喜歡看荷花盛開的樣子,大湖對岸的荷花太遠,池塘里的近,這樣挺好。
聽到她這麼說,雲不留便決定,趁這個秋冬季節,在湖畔弄個小碼頭,然後打造根小木船,明年帶它去湖對岸看荷花盛開的美景。
以前以為湖中隱藏着一塊大佬,沒想到會是大佬的骸骨,所以他一直不敢下湖。其實這樣也挺好,都是運氣使然。
如果沒有這座大湖擋住他的去路,也許他會一路順河西去,然後一頭扎入那個兩河交匯之處,進入大蛇村守護神,那條超級巨蟒的老巢里去。想想那個畫面,雲不留便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
而且,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不會收養小白,就不會在這裏收留小虎崽和小糰子,更加不會搶到那顆寶珠,也無法得到那座石碑……
也不會在這裏碰到安然和安安,更加不可能和她成為夫妻。
冥冥中仿佛有種天註定的感覺,讓他對這裏生出了一種歸屬感。
他覺得,如果自己沒辦法回到原來的世界,那麼在這裏終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個秋天,雲不留大部分時間,都在用當初開鑿石梯時落下的那些石塊,打造一個湖畔小碼頭。
一條石頭鋪成的小路,從石梯那裏斜斜延伸向湖邊,然後在湖邊築起一條石壩,再在湖中打入幾根巨木樁,上面鋪上木板。
木板是用刀劈出來的,厚達十寸,足夠厚實。
在他蓋房子的時候,他是想過用鋸子的,不過他的蠻力太大,鋸子給他用起來不怎麼耐用,讓他頗有些無奈,只能改用刀。
也因此,木材被浪費了不少。
好在這片大森林裏,其他東西或許難找,但木材,放眼皆是。
當小碼頭落成的,已經入冬。
他開開心心的開始打造小木船,還想着,在小木船上加個蓋,用獸皮縫製,這樣可以遮風擋雨。
安然身子有些弱,他覺得這是她重傷的後遺症。所以不能讓她淋到雨,免得出現感冒發燒這種事。
一切都計劃的很美好,但噩耗來的卻有些突然,突然到雲不留有些猝不及防,手足無措看着面色灰敗,口吐黑血的安然。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快好了嗎?」
雲不留顫抖地擦拭着她嘴角溢出的黑血,只是越擦越多。即便是身為男人,可淚水卻像絕了堤的洪水似的,止都止不住。
看到他無助的像個孩子似的,她有些心疼,幽幽輕嘆道:「請原諒我的自私,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當初之所以答應和你成親,也只是想讓更好地照顧安安……」
「別騙我,你選擇了留下!」
她笑了起來,「是啊!後來慢慢的,也就喜歡上這種感覺了,喜歡被你寵着,喜歡看你傻笑,喜歡看你自吹自擂,喜歡看你意氣風發如少年郎……當所有喜歡都匯聚在一起,我就捨不得了。」
她抬起手,想要輕撫他的臉,他趕緊把臉湊上去。
「別傷心,其實兄長離開的時候,給了我一顆凝神丹,還有一篇兵解咒。這一年來,我都在默默用神識修行這篇兵解咒。它可以讓我在身體兵解之後,能量匯聚到神識當中,然後再尋找一個軀殼來代替我原本的這具身體,算是另類的轉世重生吧!」
「有後遺症嗎?你準備好軀殼……」
雲不留有些說不下去,這個世界,有比她更完美的軀殼嗎?
「轉世到那些原始人身上去吧!我不介意的。」
聽到這話,她笑了起來,末了道:「兵解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超脫之法,在修行界,未來的路子也有許多條,但想要擁有實體,就必須找一個軀殼,但進入軀殼之後,意識會進入蒙昧狀態。這個時間不知道要多久,也許三年五載,也許十年八載,我也說不準。」
她說着,伸出手來,「抱我去小樹林後方的那片曠野吧!我想去那裏進行兵解,我體內一直壓制着的劍氣,要是在這裏爆發出來,這裏非變成一片廢墟不可。」
雲不留抱起她,朝着崖下衝去,小毛球身如閃電,在後面跟隨。
安然低聲道:「那篇兵解咒,我放在枕頭底下,背面有幾處標註之地,是這片破滅之地里殘留的傳送法陣位置,是我兄長留下的。他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將那些法陣破壞,讓這片天地徹底脫離那些幕後大能的掌控,變成一片自由的天地。宇宙星空很大,無窮無盡,沒有傳送法陣的話,他們想要尋找到這裏,幾無可能。」
雲不留點着頭,甩得淚水亂飛。
飛速來到那片曠野,才剛放下她,她就催促雲不留離開。
才躲進小樹木,安然的身體便開始分析,一道道如絲線一般的玄光沖她體內衝出,瞬間就將她的身體分割成塵泥。
空氣中,只留下她的一道餘音:「別難過,我會回來的,你可是答應過我,要陪我一起泛舟去看荷花盛開的盛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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