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傳道的故事不光是葉鵬飛不知道,甚至在整個佛門之中都沒有多少記載。畢竟那是三萬三千餘年的故事,那個時候,佛祖還不是如來。整個佛門或許只有燃燈古佛才知道這無天的故事。
「我到了南部傳教,果然收到了婆羅門的阻攔,婆羅門的大祭司對我說,要是我能渡化本地三毒就讓我在南部傳教。我秉承佛法,將就慈悲為懷,欣然應允!」
葉鵬飛微微一笑,輕聲的說道:「大和尚,那你肯定失敗了吧!」
無天沒有理會葉鵬飛的嘲笑,再度開口。
「這第一毒是一個小偷,名叫阿溜,乃是一個小偷世家。終日在這城內行竊,百姓怨聲載道,但是卻敢怒不敢言。這便是老衲在城中的第一個要渡化的人!我想請問施主,如果是你,你要如何?」
葉鵬飛冷笑的說道:「我?要我便斬了他手指,在他臉頰之上刻下烙印,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個死不悔改的小偷。當然我大概率會一刀把他砍了,讓下地獄去贖罪!」
無天搖了搖頭!
「和尚,你失望了?」
「不,老衲實在苦笑,這答案雖然血腥無比,但是從那黑暗君王嘴裏說出來,倒也無比貼切!」
「什麼黑暗君王,只不過是塵世的小小名頭罷了,和您這佛祖比起來,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呢!」葉鵬飛謙虛的說道,但是臉上卻沒有謙虛的味道。
無天輕笑:「要是施主以後找到君王神格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成就法身呢!」
葉鵬飛眉毛一挑,好奇的問道:「和尚,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佛家將就不打誑語,說不打誑語就不打誑語!那神格本就是西方之物,與我佛教和道教一般並稱三大勢力。西方之人講究繼承,相傳西方世界的神數量有限,而且每一個神都有神格,只有上任神死去之後,神位才能空出來。據我所知,那黑暗君王在那片世界裏卻有神格,只不過……」無天娓娓道來,各種辛秘如數家珍。
「只不過什麼?」葉鵬飛下意識的問道。
「只不過施主過不了今日,老衲就是你的業障!」無天話語中滿是平靜,慈悲臉上有着一絲格格不入的狂傲。只是那狂傲來得快,去的也快。
葉鵬飛冷笑:「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和尚,那你這邊吹牛,就不怕打臉嗎?」
「老衲拭目以待!」
「那就繼續說你的故事吧!」葉鵬飛索性大大咧咧的站了起來,滿臉狂放的說道。
「老衲讓他看了看地獄之中的景象,看到他的爺爺和父親終日在地獄之中受苦受難,這阿溜終於幡然醒悟,從此做了一個好人,再也沒有偷盜過!」說這番話的時候,無天雙手合十,一副虔誠模樣。
葉鵬飛看着無天,心裏有些沉重,他不知道無天說的是真是假,但是那份情感卻是如此的飽滿,飽滿到葉鵬飛不得不相信他的真實性。
「那第二毒呢?」葉鵬飛平靜開口,眼中的那一絲不屑卻是淡了許多。
無天看着葉鵬飛輕聲說道:「第二毒叫阿刀,乃是一個愛打架的混混!」
「和尚,這次你怕是要動武了吧,要不然,還不被那混混打個半死?」
「施主說的不錯,我手持戒刀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刀,阿刀便也醒悟了!」
葉鵬飛看着無天平靜的臉龐,別看他說的簡單,但是葉鵬飛卻是明白,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只怕當日的情況會比這無天說的更加危險,更加兇險百倍。畢竟,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真要做起來,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葉鵬飛罕見的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看着無天,眼中有着一絲深深的不解。
無天注意到了葉鵬飛的異樣,當下便停下了話語,饒有興趣的看着葉鵬飛,輕聲問道。
「施主,你這是何意?」
「和尚,我信了你的故事。我覺得,你既然有如此佛心,又怎麼會墜入佛教呢。我想你這種境界,又怎麼能不明白佛道與殺戮永遠都是背道而馳的事情呢?」
無天沒有回答葉鵬飛的話,他只是輕嘆一聲,看着手中的黑色佛蓮,眼中滿是愛戀。久久之後,那略帶悲傷的聲音這才再次傳出。
「第三毒乃是一個名叫阿羞的*,她……是我的愛人!」
一言出,葉鵬飛清晰的感覺到無天身上的那股詭異的平衡瞬間被打破了,那一絲佛意頃刻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無休止的癲狂,以及對佛教的無比仇恨,這等恨意讓人心驚,就連葉鵬飛也不能輕視。
「後來,我完成了約定卻被那大祭司陷害,國王下令將他處以火刑以警告世人。」
「再後來,阿羞為了救我,用自己的身體取悅了大祭司……我因此面見國王,稟明了一切,國王龍顏大悅,准許我在南部傳教……」
葉鵬飛嘆了口氣,久久沒有說話。這種事情,其實倒也理解,無天完成了南部傳教的使命,但最後卻背離佛門,這其中的緣故自然可以想得到。
「對,你想的不錯。佛祖說我六根不靜,並且以此將我趕出了佛門……」
葉鵬飛看着那無天,不知道為何,他覺得這無天竟然也是一個可憐人。眼中的仇恨竟然也少了一絲!
「阿羞死了,死於對我的諾言之下。她說她答應過我,此生不再讓別的男人碰她,否則她就死。可現在她卻為了救我,違背了自己的諾言。你無法想像,我看着阿羞的屍體,心裏的佛法竟然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那一刻,我對佛充滿了失望,當然也有怨恨!」
無天的氣勢一變,道道邪氣從那身體之中湧出,那邪魅的光芒印在了紅色的袈裟之上,緊接着那袈裟瞬間四分五裂,一道黑色的衣袍出現在無天的身上。
「阿羞,你以你的死來證明你的清白,你以你的死來證明天上虛無的神是多麼齷齪。你以你的死,使我從迷途中醒悟。阿羞,願你的靈魂安息,我將潛心修行,他日我得到三界再來接你……」
無天喃喃自語的聲音從那半空之中傳來,迴蕩在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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