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幅「風華絕代」放在這裏,那真是猶如「閒人止步」一般,效果是槓槓滴,一百餘人中,無一人越過這幅畫,紛紛圍聚過來,是里三層,外三層。
因為這年頭可沒有模特一說,人物像是少得可憐,多半都是一些大人物專門請畫師來幫自己畫,至於造型、姿勢什麼的都差不多,坐得是四平八穩,基本也就是自己看看,拿不出手的。朱立枝以前畫畫也真是憑想像力,他...他真的會暈的,故此畫中這些女人擺的姿勢,衣服、造型,全都是郭淡想出來的,但是此時的郭淡,是沒有什麼上進心的,他也沒仔細去想,就是截取腦海中經典的一幕。
可即便如此,已經足以令這些公子哥們為之瘋狂,因為這到底是畫,不是t秀,關鍵這種畫技,將人物畫得是惟肖惟妙,他們恨不得將眼球鼓出來,微微張嘴,嘴角發亮,神情痴呆,喃喃自語。
「哇...這女人真是好美啊!」
「風、華、絕、代...我今時今日可算是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風華絕代。」
「這...這真的是畫麼?為什麼我感覺這女人是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洗澡。」
「這美人分明就是在喝酒。」
「你見過誰站在湖裏喝酒?這分明就是在洗澡。」
「你見過誰洗澡不脫光衣服?」
「是呀!為什麼不脫光呢?唉...這真是令人遺憾。」
「你們就別爭了,這只能說明我立枝賢弟的畫技已臻化境,就憑這一幅畫,絕對當得上大家風範。」
「可朱立枝還如此年輕啊!」
「哼,我早就說過我立枝賢弟才天縱奇才,你們卻都不信,你們也不想想,我立枝賢弟以前見到女人都會暈倒,卻又能夠畫出那美妙的春宮畫來,這不是天才是什麼。」
「言之有理。」
......
「我...我可以摸摸嗎?」
胖子關小傑如痴如醉的伸出他那胖胖的手來。
啪啪啪!
無數隻手同時伸出,重重的拍在那胖手上。
瞬間腫起。
「哎呦!」
關小傑縮回手來,還未發飆,就被眾人的唾沫給淹沒。
「你怎能用你那髒手,玷污了這純潔、高貴的風華絕代。」
「小傑,你若敢碰她,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面。」
「你要真想摸,那就去春滿樓摸,這裏可不歡迎你。」
.....
關小傑平日裏雖然囂張跋扈,但是面對眾怒,他也有些害怕,忙陪着笑臉道:「各位兄弟勿要動怒,我也就隨便說說而已。呵呵...。」
「各位貴客,還請勿要觸碰。」
邊上站着的僕從,一邊流着冷汗,一邊小聲叮囑道:「我家少爺吩咐過,誰若不守規矩的話,那只能請他出去。」
一位公子立刻道:「這你大可放心,我等絕不會褻瀆立枝賢弟的畫。」
此人一看就是朱立枝的鐵粉,如這種鐵粉,那絕對相當鐵的那種,因為這是小眾畫,而不是主流。
「咦?那裏還有一幅。」
也不知誰高喊一聲,站在內圈的人立刻舉目望去,然後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外圈的人急忙湊近,畢竟一幅畫就這麼大,他們站在後面哪裏看得到。
關小傑等人來到那幅畫前,不由得吸得一口冷氣,此話畫中是一位嬌媚的少婦站在高高的青瓦上,睥睨眾生,正優雅的脫着外衣,裏面那透明的輕紗裝,是在那露與不露之間,真是高貴之中有透着絲絲性感,傲慢之中又藏着一點挑逗,這對於男人真是如毒藥一般,一旦沉迷其中,便不可自拔。
邊上同樣寫着四個大字---傾國傾城。
「傾國傾城。妙哉!妙哉!」
「此女真當得上傾國傾城。」
.....
關小傑只覺血液沸騰,一本正經的向畫邊上的司儀問道:「這畫中女人,可是根據真人所畫?」
那僕從答道:「回公子的話,畫中女人皆是我們三劍客的畫妓。」
「畫妓?何謂畫妓?」
「就是專門供朱公子畫畫的女人。」
「哦......。」
關小傑張着嘴,兩眼放光。
周邊立刻想他投來無數道讚賞的目光,哥們,你這個問題問得可真是太妙了。
然而,這兩幅畫是放在門口的,其實都還比較含蓄,那廊道上的畫,可真是......嗯,妙不可言。
很快,這一百位嘉賓就分開來,不斷的遊走在廊道上,目光逐漸變成得綠油油的,亦或者站在一幅畫前,怔怔出神。
有些涵養、才學的公子哥,對於朱立枝的畫技是讚不絕口,打心裏的崇拜,而且每一幅畫都是有着不同的場景,走得還真不是那種低俗路線,是走藝術、高端路線,都是有着深意的,大多公子哥都在討論這美女背後的故事,他們都在猜,各種發揮想像。
可惜寇涴紗沒有以才華論人,純粹以地位來論,其中也有一些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們就.......比較內個一些。
正當眾人沉浸在畫中時,畫展後面突然行來一大群人,但見為首一人身着紅袍,頭戴明朝標誌性的網巾,模樣還算俊俏,就是步子邁得有些混蛋。
不是徐繼榮是誰。
但要論騷,還得是邊上的劉藎謀,只見其身着一件美人刺繡的花裳,鬢插紅花,腳上一雙白玉色的布鞋。
此二人真是騷氣沖天,令一旁身着褐色布衣的郭淡是黯然失色,不過今日才是他們的節日,郭淡不過是友情客串,自然不能搶他們的風頭。
「哎呦!我榮弟來了。」
「徐賢弟,別來無恙。」
「賢弟,多日不見,你可真是越發俊俏了。」
......
那些公子哥見到徐繼榮,就如蒼蠅見到大便,立刻撲了過來,將徐繼榮圍在中間,賢弟、榮弟、喊得那叫一個親,噓寒問暖,馬屁就猶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殊不知在此之前,徐繼榮只是他們茶餘飯後的笑料而已,都不跟徐繼榮在一塊玩,徐繼榮身邊真正的兩個好友,就只有朱立枝和劉藎謀這兩個問題青年,如今又多了一個郭淡。
然而現在,他們都是爭相巴結徐繼榮,因為他們知道,這畫展可不是只舉辦一次,他們跟寇家是長期合作,肯定還有下次的,而且,這些畫到時會不會對外出售呢?還有那畫中美人.....。
總之,他們有太多相求。
徐繼榮活了這麼大,可從未有過被眾星捧月的感覺,簡直就是要逆天,笑得眼睛都沒了。
「咦?怎麼不見我朱賢弟?」
一位朱立枝的鐵粉突然問道。
郭淡心想,朱立枝要是被你們這麼圍着,可能就不是暈這麼簡單,說不定會鬧出人命來的,畢竟你們是這麼的----髒!
徐繼榮哦了一聲:「枝枝沒有來。」
「這不是朱賢弟的畫展麼?」那鐵粉疑惑道。
徐繼榮慍道:「當然不是,這是我們三劍客的畫展,難道你認為那畫框也是枝枝做的麼。」
有理有據。
但偏偏有人不服,問道:「三劍客中不包含朱賢弟麼?」
「......。」
徐繼榮立刻詞窮。
郭淡趕忙站出來道:「各位應該都知道,朱公子向來淡泊名利,極少露面,又豈會來此。而他之所以舉辦這個畫展,不是為了要證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為了爭口氣,他讓世人知道,他的畫並非登不了大雅之堂,亦非是低俗之物,欣賞其畫之人,也非是那低俗之人,朱公子曾言道,自己所愛,便是高雅,他人所喜,便是低俗,所謂雅俗之辯,只不過是人云亦云罷了。」
劉藎謀、徐繼榮同時偏頭看向郭淡,心裏尋思着,枝枝何曾說過此話,還說了這麼多個字,這不太可能呀。
但是眾人卻為之叫好,同時心生感動,為了朱立枝舉辦這畫展,是要為我們爭口氣呀。
「說得好!何謂低俗,何謂高雅,不就是人云亦云麼。」
「真不虧是我朱賢弟,光憑這份傲氣,已然勝過不少書畫大家,千古名士。」
「不錯,今後誰若敢言我朱賢弟的不是,我定不放過他。」
......
郭淡看着他們激動、瘋狂的神情,心中暗笑,看來這古往今來,鐵粉都是如此瘋狂。
關小傑突然湊上前,一手搭在徐繼榮的肩膀上,嘻嘻道:「繼榮,你這畫賣麼?」
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繼榮身上,臉上皆是緊張、忐忑。
徐繼榮傲嬌地拍開關小傑的胖手,道:「這可是畫展,只能看,不能買。」
大家聞言,不禁面露失望之色。
一人道:「榮弟,你就行行好,賣我一幅,這錢不是問題。」
劉藎謀頓時兩眼放光,眼珠一個勁的亂轉,數字在腦海中不斷的跳動着。
徐繼榮卻覺自己被侮辱了,瞪着那人道:「難道你認為本小爺缺錢麼?」
「......。」
遇上一個不缺錢的老闆,真是人生一大悲哀啊!
關小傑眼眸一轉,道:「那這畫中人呢?」
「什麼畫中人?」徐繼榮錯愕道。
關小傑嘿嘿道:「徐兄,你就別瞞我,我可已經知道,這畫中人就是你們三劍客的畫妓。」
徐繼榮又被問懵了,他還真就沒有考慮過這回事。
郭淡又站出來,轉移話題道:「各位稍安勿躁,雖然畫展中的畫,暫時不會出售,但是小伯爺將會給各位奉上一份薄禮。」
那些公子哥聽罷,個個都露出不屑的神情,別說薄禮,哪怕是厚禮,他們也看不上,若不是畫,就別拿出來,身邊都沒個下人,拿着費勁。
郭淡笑道:「這份薄禮乃是三劍客傾情推出的一種畫冊,上面印得都是畫展上面的畫。」
大家頓時眼中一亮,激動的看着郭淡。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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