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原本只是打算在衛輝府逗留三日,因為他過些天就還得回來一趟,可不曾想遇到李如松的事,故而在這裏逗留了十日。
雖然不管是體育聯盟,還是茶莊,都只是剛剛落實,具體都還沒有施行,但是郭淡還是在李如松一案解決之後,決定立刻動身回京。
因為這些事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辦妥的,關鍵也不差這一時半會,所以他吩咐下面的人,如果遇到問題,而無法解決的話,就傳信告訴他,不要擅自決定。
另外,他還得去彰德府處理一些事宜。
但是為了節約時間,他打算邊走邊談,他派人去先約好時間,他晚上休息的時候,就跟當地的一些士紳、大地主談一談。
之前董平就有派人在那邊,反正開封府是怎麼做的,彰德府就跟着做就是。
如今該交的稅都已經交齊。
也全都廢除佃農制度,一律採取僱傭制。
以及衛輝府那邊也來了一些訴訟師,幫助他們建立三院制度。
至於怎麼發展彰德府。
郭淡很早就做了決定,將開放彰德府的邊界,從衛輝府運送京城的貨物中,陸路運輸就都往這邊走,不再繞大名府。
那麼道路就變得至關重要,彰德府這邊的以工代賑,幾乎都是修建道路,修建倉庫,以及修建學院。
而商業也都集中在道路兩邊,就是以客棧和酒樓為主。
幹得還是服務業。
別說朝廷有所限制,就是郭淡自己,也不希望其它州府開辦大型作坊,衝擊衛輝府的生意。
同時限制商籍,以前擁有店面的商人,就一律頒發商籍,如果供不應求,那麼他就自己干,或者與趙王合作,其中倉庫他是自己全部承包下來,而酒樓、旅店這些,他就與趙王合作。
他其實並不在乎藩王好吃懶做,百無一用,那跟他有毛關係,他也不在乎藩王多賺錢,誰賺錢不是賺。
他在乎的只是藩王手中資源,他就是要將藩王所擁有的資源投放到市場中去。
他唯獨在趙王府逗留了一日。
趙王對郭淡的到來那是非常熱情,他這回可真是躺着也賺了不少錢,而且他還做了個老好人,可真是名利雙收,故此郭淡都還沒有來,他已經將一半得錢糧都為郭淡準備好了,是一分都不少。
當然,他也少不了,郭淡早就派人給算得清清楚楚。
趙王的用意已經非常明顯,就是希望能夠與郭淡長期合作。
合作方式還是一樣,由郭淡來運營趙王府,多出來的盈餘,大家對半分。
趙王也不傻,只要開放邊界,來往的人流多了,這不可能不賺,但前提是必須跟郭淡合作,因為這衛輝府商隊往哪裏走,可都是郭淡說了算。
離開彰德府又行得兩三日,終於抵達了京師郊外。
「姑姑!姑姑!」
忽聽得一陣激動地叫喊。
郭淡掀開車簾,只見一白面公子,騎馬奔馳而來,笑道:「是過兒來了。」
來得當然不是楊過,而是徐繼榮。
馬車立刻停了下來,徐姑姑與郭淡相繼從馬車上下來。
「吁---!」
馳至車前,徐繼榮立刻翻身下馬,嗖地一聲,閃到徐姑姑身前。
徐姑姑好奇道:「榮兒,你怎麼在這裏?」
徐繼榮道:「我當然是來接姑姑的呀!」
徐姑姑驚詫道:「你又怎知我回來了?」
徐繼榮嘿嘿道:「因為我一直都有派人在彰德府邊界守着。姑姑,你此去可真是擔心死我了。」
徐姑姑笑道:「我又不是第一回出門,這有甚麼好擔心的。」
徐繼榮小聲道:「姑姑,那郭淡可有欺負你?」
剛剛走來,正準備打招呼的郭淡,聽到這話,頓覺無語,你姑姑是什麼實力,你不知道嗎?
徐姑姑也是哭笑不得,問道:「郭淡以前可有欺負你?」
郭淡頓時面色一緊,其實他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陰過徐繼榮。
徐繼榮道:「姑姑可真是小瞧我了,我不欺負他就算好了,他怎麼欺負得了我。」
徐姑姑微笑道:「他連你都欺負不了,他又如何能夠欺負我。」
徐繼榮雙眸上移,撓着下巴道:「姑姑說得好像有些道理。」
「就是!」
郭淡走上前來,道:「要欺負也是你姑姑欺負我。」
徐繼榮轉過頭去,若有所思看着郭淡,突然一手搭在郭淡的肩膀上,走到一旁,低聲道:「淡淡,我們可是兄弟?」
郭淡點了下頭,心想,這口頭兄弟,承不承認也不損失什麼。
徐繼榮一本正經道:「倘若我姑姑要欺負你,你就讓她欺負好了,知道麼?」
郭淡心中頓時萬馬奔騰,他暗自發誓,他跟徐繼榮今後都僅限於口頭兄弟,嘴上卻道:「小伯爺,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姑姑可是我非常敬重的人,她怎麼會隨便欺負我,還望小伯爺慎言。」
徐繼榮偷偷往後一瞥,低聲道:「我姑姑當然值得敬重,不過,我姑姑有些時候也挺喜歡欺負人的。」
「是嗎?」
郭淡頓時一臉八卦道:「不知你姑姑以前可有欺負過誰?又有一些什麼手段,快與我說道說道,好讓我有些心裏準備。」
徐繼榮嘻嘻道:「那可是多了.....!」
「榮兒。」
忽聽得徐姑姑喊道。
徐繼榮連忙回過頭去,一臉乖巧道:「姑姑,什麼事?」
徐姑姑道:「我有些累了,你先送我回去吧。」
說話間,她還稍顯警惕地瞟了郭淡。
「好好好!淡淡,我先送姑姑回去,待會再去找你。」
徐繼榮立刻拋下郭淡,先是如太監一般攙扶着徐姑姑上得馬車,然後自己上馬,護送着徐姑姑往城內行去。
「舔狗不得好死。」
郭淡狠狠的罵了一句,又望着那遠去的馬車,心裏尋思着,是先去皇宮復命,還是先回家?
他就怕自己剛回到家,還未來得及跟夫人親個小嘴,萬曆就派人來找他,在那種情況下,郭淡可是一百個不願意去見肥宅。
正當他躊躇時,忽聞一個不太確定的聲音,「郭淡?」
郭淡回過身去,只見一個扛着魚竿,提着魚簍的老者正驚訝的看着他,他定眼一瞅,驚呼道:「方尚書。」又立刻拱手一禮:「草民見過方尚書。」
來人正是方逢時,不過這老頭過於隨性,穿得一點也不像兵部尚書。
「真是郭淡。」
方逢時走上前來,十分驚訝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怎麼會在這裏?」郭淡愣了下,納悶道:「不知方尚書以為我應該在哪裏?」
方逢時道:「你當然是應該在開封府,或者彰德、懷慶。」
郭淡哦了一聲:「那邊的事已經解決了,所以就我回來了。」
「解決......!」
方逢時差點沒有咬着舌頭,旋即沉眉道:「簡直一派胡言,三個州府,數百萬人口,且都處於混亂之中,這不到三個月,你就解決呢?」
原來如此。郭淡可算是反應過來,嘆道:「不瞞方尚書,其實我原本預計是兩個月,哪知在路過衛輝府的時候,出了點意外,逗留了幾日,這才是回來晚了。」
「.....!」
方逢時只覺有些懷疑人生,道:「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前些天黃大效都還上奏章來彈劾你。」
那個王八蛋。郭淡先罵為敬,嘴上也諷刺道:「正是因為姜給事和黃御史的鞭策,激發出我的潛能,我才能夠順利完成任務。」
方逢時當然不信他這鬼話,可見他神色若定,不像似逃回來得,也不像似遇到什麼急事,心想,難道他說得是真的?
這令他真是有些難以置信,但是他也知道,從郭淡嘴裏肯定是問不出什麼來,忽然想起一人來,神色一斂:「你回來得正好,老夫想與你談談有關遼東軍備的事宜。」
「是嗎?」
郭淡欣喜道:「不知朝廷需要生產什麼軍備?」
方逢時面無表情道:「到時再說吧。老夫先走了。」
言罷,他就扛着魚竿往城內走去。
「解決?」
郭淡突然一笑道:「你未免也太小瞧人了,我要的賺錢,而不是解決問題。」
他也上得馬車,往城內行去,他最終還是打算先回家,因為相比起來肥宅來,他更渴望見到寇涴紗。
哪知剛城門前,就被守在那裏的太監給攔住。
「陛下有令,讓你回城之後,速速入宮面聖。」
「速速?」
郭淡驚訝道:「敢問公公,是出什麼事呢?」
「這我也不清楚。」
乾清宮。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剛殿門前,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咆哮。
通報之後,郭淡入得殿內,只見萬曆氣鼓鼓坐在上面,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卑職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
萬曆手一抬,道:「郭淡你回來的正好,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郭淡茫然的搖搖頭,心裏叫苦不迭,我這才剛回來,你就不能讓我安生點,我家夫人還懷着孕。
萬曆怒不可遏道:「南京竟然有人敢舉辦馬賽。」
「馬...馬賽?就...就這事?」郭淡錯愕道。
萬曆怒睜雙目,道:「這還不算大事麼?朕都已經說了,馬賽只准朕舉辦,不准別人辦,他們竟然敢違抗聖旨,哼,朕已經派了錦衣衛去抄他們的家。」
感覺就好像自己的女人被人玩了一般。
這主要是因為他與郭淡早就打算去南京建辦馬賽,結果讓人捷足先登,就好像這美味的蛋糕,讓狗啃了一口,他心裏能不生氣嗎?
哇!這就抄...抄家,搞這麼大?
郭淡突然心念一動,忙問道:「陛下,您什麼時候派出錦衣衛的?」
「今天早上。」
萬曆問道:「你問這個作甚?」
郭淡道:「現在能不能追回來?」
萬曆詫異道:「為什麼要追回來?」
郭淡激動道:「陛下,您趕緊派快馬將那錦衣衛給追來,卑職再跟您解釋。」
萬曆還是有些猶豫,他正在氣頭上,況且他也算過,去抄家的話,那些人之前賺的錢,也都是他的,他至少沒虧。
郭淡急道:「陛下,您要真把他們給抄了,那咱們就虧大了。」
萬曆當即面色一緊,問道:「你先說為什麼,耽誤這一時半會,朕也可以讓人將那些人追回來。」
郭淡忙道:「陛下,如今卑職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卑職要去南京辦馬賽,且不說朝中大臣會反對,南京的官員也會反對,這也是咱們遲遲沒去的原因,因為沒有很好的契機,如今既然有人舉辦,那咱們可以直接借他們的殼在南京舉辦馬賽,等時機成熟,再合併就是。」
萬曆聞言,雙眉一抬,信立刻道:「快,快去把牛青他們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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