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笙離開,不停地點頭,像害怕他看不到似的。
眼前又要模糊不清,她急忙的揉了揉眼……
那樣子,真是透出一股子可憐的嬌憨勁兒。
「老公……」她叫他,從來沒想到會有一天,可以這麼叫他,甚至,在姜清祁和尤安梵的面前,這麼叫他,都可以。
她恍然如夢,又感動的要死:這是他給的,他特地給她的!!
半晌姜南晨低低沉沉的問:「你,叫我什麼?」
「老公!!」歡笙巴巴的望着他,扯了扯他的手指,「不氣了,好不好?……你痛的時候,我也在痛的。」
她忍住眼淚說完,閉上眼,任他低下頭吻住了她。
姜南晨撫上她白皙的臉蛋,確是深深的……吻住了她……
伴隨着兩人間纏繞起來的不穩呼吸,仿佛連空氣都灼熱了起來。無法原諒,但也無法離開,這就是愛吧,愛就是這樣吧……
「那就為我變得優秀一點。」
歡笙被吻的頭暈目眩,腦中一片空白,要不是他支撐着她,她可能早就雙腿發軟站不住了,當他終於放過她,她雙拳擋在他溫暖的胸口,大口喘着氣,忽然,聽到了這句話。
她怔怔的問:「什麼?」
姜南晨撫着她如海藻一般披肩的黑髮,幽深的黑眸划過一絲無人可知的寵愛,淡淡複述:「歡笙,為我變得優秀一點。」
她的不優秀,並沒有妨礙到他半點,他依舊愛她,但她的不優秀妨礙到了她自己,妨礙到了……他們的愛情。
他要她變得優秀,不為別的,只為讓她更有自信,對這段感情,更有底氣一點!
不要總在自己設想的悲情劇里泥足深陷。
歡笙。總算反應過來,她清澈的望着他,抱住了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胸口。重重的說了……一個「好」字。
她相信,他是對的人,她相信,和對的人在一起,會變得越來越優秀。越來越幸福!
自那天后,歡笙真的很努力。
她的夢想是考上獸醫,所以,她上學了,在寵物醫師培訓學校,恍若又回到了當初學生時代,只是心境畢竟不同了。
與前段時間不同,前段,指的是以為和姜南晨分手了,而學習的時刻。她整天面無表情,像是一個軀殼在校園裏來回走動,一旦學習起來,仿佛瞬間化身為機器,不停的學,一點休息的時間都不願意給自己。
而現在……
她還是很認真的在學,甚至比以前加倍認真的在自己的夢想道路上,奔跑,但是,她知道了吃飯。知道了休息了,而且,整天都很開心,嘴角。始終不離那抹淡淡的笑容。
這樣的她,連她自己都覺得,充滿了正能量!
她不再圍繞着愛轉動,不再因為愛猜忌這兒猜忌那兒,她覺得很安心,特別的安心。即使,偶然看到姜南晨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也沒有立刻發飆,而是,先冷靜下來,然後溫柔的上前,向那個女人自我介紹,自我介紹的時候順便說一句,她是誰的女朋友。完了,當那個女人走了,她也沒有立刻問,而是吻他一下,然後,兩個人都很沉得住氣的回到了家。
到了晚上,姜南晨終於忍不住會說:「你變得不一樣了。」
這個時候,歡笙就會笑,笑着拱進他的懷抱,說:「我信任你嘛,不過,你既然已經開口了,那我也就不閉嘴了:她到底是誰啊?姜南晨,我終究不願意任何一個女人,走在你身側!」
姜南晨嘴角微勾,嘆了口氣:「合作夥伴而已,也不可能全都是男的,商界裏女強人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少。」
「那我也要成為女強人,站在你身邊。」歡笙仰頭,眉眼彎彎,這樣的她,瞬間蠱惑了他。
姜南晨猛地把她壓在身下,眼眸深邃:「你成為獸醫中的戰鬥機,就已經很不錯了。」
是啊,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在「獸界」稱霸一世,也不一定能和商界裏的王……有半點交集。
歡笙氣的去咬他。「我不告訴你我的秘密了!」
姜南晨睨着她,黑眸幽暗,下一刻,修長好看的手指,一下子扼住了她的下巴,低沉性.感的吐出了三個字:「秘密,嗯?」
如今,她在他面前,竟然還有秘密?
歡笙看他被繞進去了,心裏哈哈兩聲,主動伸手摟住了男人的脖子,她嬌嬈的一笑,聲音卻清如水,比起妖精,倒更像精靈:「對啊,秘密,不過……俺不告訴你!!「
怕驗孕棒不准,所以,她早上偷空去了醫院,她真的有了,真的真的又懷上了。歡笙眸底閃過一絲嬌羞,下一秒,電流般狠狠刺過她全身……
昏黃的燈光下,姜南晨,邪魅橫生,實在是只妖孽,他輕咬住了歡笙的一點,挑/逗殆盡,最後,歡笙哭着求饒,「我說,我說,我,我懷孕了……」
關於某方面的技術,男人似乎與生俱來。
明明,只有她一個女人,可是,他的手段怎麼能如此熟捻,如此能折磨人……第一次的時候,仿佛就毫不生疏的模樣。
她淚眼迷濛,說他壞。
他笑,拉下她的衣服,然後,整理完畢,一本正經的說:「懷孕?」
衣冠禽獸,莫過於此。
歡笙心裏默默吐槽,嘴上卻道:「嗯!!你不驚喜?你不震驚?」
早已從社會大學裏畢業,情緒變得不動聲色是一種習慣,如果姜南晨都能被歡笙看破,那他早不知道敗歸何處,死了多少次了。
他低頭,細細密密的吻她,心裏是真高興:「驚喜,震驚,你什麼時候,感覺有了的?」
和好後這段日子裏,他們並沒有過床//事,因為他們都很忙:他回來的時候,小女人已經看書看睡着的。熟睡在了沙發上,他不忍打擾,而當他能早回到家,她卻在學校里惡補。她太累。他怎麼捨得。
那麼,這個孩子出現的時候,竟然是在他們有矛盾的時候?
那麼,如果在那個時候這個小女人知道,肚子裏有了他的孩子。心裏的感覺,肯定很複雜吧……
薄唇,划過她的肌膚一寸寸,歡笙的眼神,逐漸不那麼清澈了。
她控制不住的低吟了一聲,然後,吶吶說:「在你快要和明日結婚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甚至動過,拿這個孩子破壞你們婚禮的壞念頭。」
難怪都說,愛情會讓一個女人脫胎換骨。
男人悠悠淡淡的語氣,含着一股好笑:「慶幸你沒有去破壞。你要是去破壞,那我就前功盡棄,你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在我爸媽面前,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叫我一聲:老公……」
沒想他的歡笙,腦子裏也會有「破壞」兩個字。
姜南晨卻很愛這樣一個她,比起在原地只懂退縮,而不懂進軍哪怕一步的人,她這樣,很好。
突然聽到他嘆氣的聲音。歡笙微微一愣,捧起他的臉,關心的問:「怎麼了?」
姜南晨拿下她的手,起床。隨手拿過黑色睡袍,穿在身上,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但卻讓歡笙噗的笑了出來,隨即,便加倍……紅了臉。
這男人說:「本來以為今晚能吃你。」
只這一句。她望見他邁向的步伐,是浴室,不久,裏面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聲,明明,聲音顯得很輕快,她卻覺得,那一聲聲,重重的砸落在了她的心臟上。
……
十五分鐘後。
姜南晨穿着黑色的浴袍,帥氣的從浴室里出來,剛拱進被窩,歡笙就蹭了上來。
好看的劍眉,猛然一蹙,他欲推開她:「我身上冰涼的,不要靠近……」
「那我就把你捂暖啊!」歡笙怎麼會想不到他是去沖的冷、水。澡!她打斷他的話,不停的拱着他的胸口,直到,蹭到不能再蹭為止……
姜南晨,眼底閃過一絲沸騰的暖意。
他的冰涼,在她的面前,的確……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垂眸,望見她一副滿足的樣子,他勾起唇角,用力的摟緊了她,像是要把她深深的刻進靈魂深處……
擁有,在相擁這一刻,顯得那樣真實。
「啪——」
枱燈,關掉。
屋裏,一片黑暗。
歡笙,要睡過去的時候,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明晚我去學校門口接你,和女兒一起。」
她模糊不清的嗯了一聲,雙腿,不安分的搭在了男人的大長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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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五點。
冬日,天色黑的早,五點,天空的邊際線,華麗的呈現了光暉的紅色,看不到夕陽。
歡笙抱着一堆書,大步走向校門口,渾然不覺,背後有個人緊緊跟隨。
直到……
她因為一個小石子差點絆倒在地,書,噼里啪啦的從她的懷裏落在了地上,皺着秀眉,彎腰撿起。
這個時刻,她最想他,不過還好,就要見着他了……
失神之際,一隻橫空的大掌,驟然出現在眼底,幫她迅速的撿起了剩下幾本,她的書。
歡笙抬起頭,「波維奇?」
他笑着:「怎麼走路那麼不小心。」
兩人共同起身,走向校門口,歡笙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唇,沉默間,波維奇開了口:「我以為你不會理我,因為我和南晨認識。」
聽到姜南晨的名字,歡笙眼底出現了一絲連自己都沒發覺的甜蜜。
她開心,所以,聲音非常開朗:「別把我那天的話放在心上,因為你和南晨認識,所以,我一點也不後悔認識你。」
「……」
女人,都那麼善變麼?
今天的歡笙,與那日憤怒說着,早知道他和姜南晨認識,她才不認識他的歡笙,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波維奇微微彆扭了一下,試探的問:「你……早就認識南晨了嗎?」
歡笙坦坦蕩蕩:「算青梅竹馬。」她笑的偏偏含着小女人的嬌羞,「然後,那天我和他鬧了非常大的矛盾,其實,只是個誤會。」
「原來如此,現在都解釋清楚了,所以你也不恨烏及屋了,是這個意思麼?」
波維奇問,望見歡笙不好意思的點了一下頭,他不由得搖了搖脖子:「原來我是在不知不覺間被連坐了。」
歡笙呵呵乾笑。「你運氣不好唄!」
她腳下的步伐愈發快了,因為,她知道,校門口,他在等她。
她不想讓他等太久!
「你和南晨結婚,這個消息突然的讓我有點不敢置信,一開始的新娘不是明日嗎?」喔,歡笙發覺身邊的這個人是個問題寶寶。
她怎麼能回答,一開始,姜南晨指定的新娘就是她,只有她而已。
有些內幕,始終不能為外人知。
她邊走邊回:「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總之,現在我是姜南晨的太太。」着重在「我」字上!
波維奇猛然剎車,眼睛灼灼的盯着她:「可是你不開心。被作為一個替代品,你不開心,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你不開心,所以,我在婚禮現場沒有看到你臉上出現過哪怕一點點的笑容,從開始到最後,你都沒有笑過。我看的很清楚!!!」
歡笙:「……」
這個人,幹嘛觀察她,觀察的那麼細緻?
歡笙皺了皺鼻子,說多了會說錯,她只好丟下一句:「你不懂的——」
剛好,到了校門口,她望見他站在車身邊,瞬間,笑顏如花,跟波維奇揮了揮手,「再見。」
這兩個字,她不是看着波維奇說的,目光,一直絞在了那個俊美非凡,十分引人側目的男人身上……她也不想這樣沒有禮貌,可是,她就是無法從姜南晨身上移開目光,去注意其他人。
波維奇,僵在原地。
高級的黑色轎車,狠狠開走,飛揚起一片塵埃,他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囁嚅着嘴唇,欲言又止,完整的心臟第一次出現了不受控制的撕裂的痛楚……
……
車上後座。
姜南晨漠然的翻看文件,歡笙抱着依依,坐在他身邊,十分的忐忑不安,小聲問女兒:「你爸爸他怎麼了嘛?怎麼又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依依眨了眨眼,茫然道:「不知道……」
歡笙舔了舔乾澀的唇,小心翼翼的覷着那個,到現在只對她說了兩個字「上車」的男人,她非常非常鬱悶:「幹嘛嘛,到底在生哪門子氣?!」
有一種感覺,感覺是:這個男人就是在生氣,雖然,這副漠然清冷的樣子,和平時沒有兩樣。
但,愛一個人,對於他的情緒,你會很敏感,而且,正確率極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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