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茂才擺擺手,朝着周恆笑笑,一臉神秘地說道:
「周院判放心,我已經跟刑部的人說好了,如若有給我們留着。」
周恆一陣惡寒,這玩意還能預定?
「行吧,那這事兒你來負責,還是那句話,要因材施教,之後的課程除了基礎,還要有實際操作的部分,如何包紮如何分診,如何初步判斷,還有擔架的使用,幾種急救手段,都要統一學習。
十五日後的考試需要進行重新分班,按照一比二的比例,分配一下大夫和護士的人員去留,然後針對性的進行培訓,目的性要強。」
秀兒點點頭,「可以,我一會兒和孫副院長商議一下,二哥是要走嗎?」
周恆笑了,看來還是秀兒最了解自己,這份安排顯然是要多少天不過來的架勢,她已經聽出來了。
「對,要回京城一趟,一個是看一下之前診治的寧遠候和一眾老將軍,另外一個就是進宮一趟,阿昌運回來的東西我們看過了,確實是我們要找的膠乳,品質不錯,這個需要陛下來定奪。」
劉秀兒點點頭,她知道這兩件事都是很重要的。
「那你回去吧,這裏不要擔心,我會照顧好這些學員,盡力在一個月內讓眾人有所提高。」
周恆一頓,抬眼看向劉秀兒。
「對了蘇五小姐先走了,她急着去昌平的姐夫家一趟。」
劉秀兒一怔,有些急切地追問道:
「為什麼走了?生氣了嗎?」
周恆搖搖頭,「沒有,別擔心,她讓我給制了藥,她急着給她姐夫送過去,所以讓我告訴你一聲。」
「藥?什麼藥?誰病了?」
周恆一看,劉秀兒顯然是想要問個清楚,不過這事兒還是少知道好些,趕緊拽住劉秀兒的衣袖,壓低聲音說道:
「別多問,是補藥補身子的。」
劉秀兒臉騰地一下通紅,趕緊避開目光,將手在衣裙兩側蹭了蹭。
「哦,那二哥趕緊回京吧,這裏放心,我們定會好好講課。」
周恆點點頭,看着一臉尷尬的劉秀兒差點兒笑出來,不出大招她還要刨根問底。
「好,那我去取了東西,這就回京,無論多繁忙要好好吃飯,至於那前三名的人員,更是要着重培養,尤其是王語嫣,我瞧着她是個冷靜的,遇事兒不急躁多讓她們有動手的機會,解剖多接觸幾次就什麼毛病都沒了。」
劉秀兒點點頭,孫茂才唇角跳了跳,不愧是自家師尊,這教學方法確實與眾不同。
不過看過最可怕的,別的自然沒啥感覺,別說這法子,今後可以用到別人身上試試。
周恆沒再耽擱,趕緊出了女子醫學院,朝着作坊走過來。
劉秀兒跟在身後,雖然他不知道蘇曉曉為什麼走,一定和之前提到的做藥有關係。
能讓蘇曉曉開口,可不一定是補藥這麼簡單。
「蘇五小姐中毒了,還是蘇將軍中毒了?」
周恆一頓,瞬間停住步伐,看向身後的劉秀兒,因為動作突然,薛老大差點兒踩到他,趕緊橫着挪出去一步。
「你咋突然停?」
周恆眨眨眼,不解地看向劉秀兒,沒理會一旁的薛老大。
「為什麼這樣問?」
劉秀兒學着周恆的樣子,也跟着眨眨眼,上下看看周恆。
那眼神仿佛是這麼簡單地問題還用我跟你解釋嗎?
「二哥見她什麼時候,提過她的姐姐和姐夫,這幾個人見到她不是訴說家中雜事,就是逼着她學習女紅,或者是關於親事,她從來都不見,只有她父親在她心中不一樣,他們父女在大同生活了十年,經歷了太多的艱辛。」
周恆看着劉秀兒,臉上愈發嚴肅,劉秀兒眨眨眼,聲音也不斷低下去。
「二哥,我說錯什麼了嗎?」
周恆趕緊搖搖頭。
「沒有,你沒說錯什麼,我只是想到世子的父親了,行了我先回京進宮的事兒耽擱不得,至於蘇五小姐之後等她回來再說吧!」
劉秀兒倒是沒多想,趕緊朝着周恆擺手。
「二哥快走吧!」
周恆環顧一周,轉身走了。
薛老大跟着周恆直奔作坊,一進門就聞到濃重刺鼻的味道,整個作坊裏面全都是煙,黃顏色的煙塵。
周恆不斷揮動袖子,捂着鼻子問道:
「這是做什麼?」
姚鐵匠趕緊跑過來,扶着周恆站到外面,朝着他尷尬地笑道:
「等煙散了再進去吧,剛剛一個小子將將一包硫磺粉掉到下面的鐵爐上,直接冒了黃煙,我們倒是想將它拿起來,可是一戳,整個紙袋露了,所以作坊裏面都是煙塵。」
周恆朝着旁邊人指着說道:
「別廢話,將人全都弄出來,這硫磺的煙塵有劇毒,快去搜索世子。」
姚鐵匠擺手,「公子別急,世子沒在裏面,剛剛冒煙的時候,就將世子送出來了,您在這裏一等,我去看看裏面怎麼樣了。」
周恆一把抓住他,從口袋裏面,掏出來口罩,遞給姚鐵匠,這會兒他倒是聽話,趕緊戴好這才再度進入作坊。
不知過了多久,煙塵漸漸散去,朱筠墨從另一側走過來,看到周恆臉上帶着驚訝。
「你也在這裏?」
周恆點點頭,「世子沒事兒吧,你是否吸入煙塵了?」
朱筠墨擺擺手,「別擔心,我啥事兒沒有,剛才有煙,姚鐵匠就讓我去劇院躲着,我瞧着沒什麼煙了這才趕緊過來看看。」
周恆點點頭,「你在外面等着,我和薛大哥進去看看,這些膠乳極為珍貴,我們要去最好能帶着東西去,這才有的看對吧?」
朱筠墨眼睛鋥亮,非常認可周恆的這個說法,是啊就是要鎮住皇帝,讓他們驚訝,所以東西必須夠震撼,夠與眾不同。
他們手套用不上,自然感覺不到這個好處。
「你想好了要做什麼?」
周恆點點頭,「當然想好了,這是給陛下的一份特別禮物,之前已經讓姚鐵匠做好了模具,一會兒硫化好了就進行灌注,我們拭目以待!」
見周恆不想說,朱筠墨沒有催着問,他知道,周恆就是這樣的人,你越是急匆匆催着問,他越是不跟你說,還不如等着一會兒看結果。
說話間煙塵已經完全散去,周恆趕緊進入作坊。
鐵鍋裏面的膠乳,被不斷攪動着,這不是人力攪動,而是一個類似兩個葉輪的金屬片,被一個橫杆懸吊着,人力在兩側推動,隨着推動金屬片不斷翻滾,膠乳隨着動作跟着翻滾。
看着一鍋黑漆漆的東西,朱筠墨怔住。
「這玩意不是白色的,怎麼成了黑的?」
「故意的,不同的用途不同的顏色,這樣好區分。」
朱筠墨眨眨眼,這些他是不懂,不過周恆說是那就是吧,周恆用小木棍戳起來一點兒,那膠乳感覺很熱,稍微吹了吹,這才抓上去,朝着左右拉抻別說彈性比之前的手套好得多。
「行了,硫化的不錯,快現在趁熱將膠乳注入模具。」
隨着吩咐姚鐵匠帶人開始動起來,這鐵鍋已經脫離爐灶,朝着一側傾斜,逐漸倒入一個喇叭形狀的漏斗裏面,隨後進入一個管道,挨着管道是幾個圓環狀的位置。
過了一個多時辰,朱筠墨見周恆站起身,趕緊拍拍屁股站起來,臉上帶着興奮。
「咋樣,這就好了,可以打開看看你這個特別禮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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