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輔齡趕緊頓住開窗的動作,看向周恆的眼睛,他說的對,這會兒動不如靜,如若挾持了他們,今日真的放虎歸山了。
「行,聽你的我們等一下。」
周恆點點頭,伸手將窗子關閉,拽着張輔齡貼着牆,站在角落處,至少這樣一開窗是看不到人的。
此時,樓下的張萬詢帶着人已經衝進布行。
一樓的角落蹲着而是多個夥計,一個個哆哆嗦嗦,看到進來這麼多衙役,更是臉色慘白。
張萬詢拎着刀環顧了一周,隨即一揮手。
「兩個人控制一個人,想活命誰都別動,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手抖!」
隨着吩咐,這些衙役一擁而上,瞬間將這些小廝反剪雙手,張萬詢仿佛相面一般,湊近這些,一個個看過去,有些覺得不把握,還伸手抓住這人的手腕,用內力嘗試了一番。
見沒有發現,帶着後面那些比較強悍的衙役,直接衝上二樓。
張萬詢不傻,他知道張輔齡和周恆都沒有下來,所以直接衝到帶平台的那個房間,讓人將樓梯拐角處的老闆和夥計都看住,開始讓人檢查庫房。
這裏倒是容易,畢竟都是巨大的桶,打開蓋子就能看到裏面的情形,尤其是這些染料,味道都非常的刺鼻,一開蓋子的味道就讓人想流淚,如若藏人簡直不可能。
搜索了這個房間,張萬詢才鬆了一口氣,吩咐人去搜索樓上另一個庫房,他則徑直走到老闆的面前,那人身後站着兩個小廝,都是一臉的惶恐。
張萬詢一把抓住那個布行的老闆,將人拽到自己面前。
「來吧,跟我說說,你鋪子裏有誰是新來的?」
布行的老闆嘴唇顫抖,哆哆嗦嗦地說道:
「大老爺明察,我這鋪面是剛剛盤下來的,只有四個夥計是原來的,剩下的小二十個人都是我新招的,總共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啊!」
張萬詢沒有惱,看看他身後那幾個小廝。
「他們呢,是新來的還是原本就在這裏的夥計?」
那老闆舉起肉掌,哆哆嗦嗦指着二樓的幾個夥計。
「他們幾個是我自家的家奴,都是死契那種,他們的家眷都在我們老家。」
張萬詢點點頭,伸手抓住一個瘦弱的小子,手上一用力,肩胛骨的位置發出一陣咔嚓嚓的響聲,那小子跟踩了貓尾巴似得,哀嚎起來。
張萬詢丟開這個,隨後檢查了剩下三個,隨後微微搖頭,看向身側的幾個衙役。
「你們好好看着他們,如若丟了一個,用自己腦袋補上,明白了嗎?」
幾人趕緊點頭,都知道張輔齡大人的獨女被傷,這可不是小事兒,自然要盡心竭力,一個個老老實實稱是,隨後用繩索將人綑紮起來。
張輔齡走到庫房的窗口,將窗子打開,剛探頭周恆舉着一把寸許的手術刀擋在張輔齡身前,張萬詢一揮手,擋開趕緊說道:
「周大夫,您快來看看,這裏面沒找到什麼武功高強的人啊!」
周恆眯起眼,張輔齡追問道:
「每個人你都檢查了?」
張萬詢點點頭,「不光是人,這鋪子上上下下搜索了好幾遍,沒有藏人的地方了,再者這鋪子是剛盤下沒有兩個月的新鋪子,就四個原來的夥計,一個沒有內力的人。」
周恆想了想,撐着窗台跳了回來,張輔齡也跟着跳回來,張萬詢將窗口微微關上一些。
張輔齡急切地問道:「難道這個人也跑了?」
周恆搖搖頭,「按照我們之前的分析,這個人隱藏在布行,將車夫擄了藏在屋頂,如此心思巧妙,絕不會突然逃跑,畢竟這樣才是最容易暴露的。」
張輔齡點點頭,「對,一旦跑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忙活了,如若我們沒找到屋頂上的車夫,這鍋還在車夫身上。」
周恆看向張萬詢,「那老闆說了,他們鋪子裏面的夥計一個都不少?有沒有送貨去沒回來的,或者放假的人?」
張萬詢搖搖頭,「早問了,一個不少。」
周恆心定了一些,「走我跟你過去看看,我想或許之前我們想的多了,這個人可能只是力氣大於常人,並不是什麼內力卓越的高手。」
張萬詢想了想,「如若只是射箭將人擄上房頂,確實只要有把子力氣也是行的,畢竟那車夫不算很強壯。」
周恆沒多說,趕緊出了這間屋子,走到二樓的樓梯口,正好看到蹲在地上的布行老闆和幾個夥計。
周恆低聲吩咐道:「張護衛長你讓他們站起來,將手掌抻出來。」
張萬詢嗓門極大,哇啦一嗓子,幾個人嚇得都一哆嗦,不過趕緊乖乖滴伸出手。
周恆走到近前,仔細看着幾人的衣袖,有個身體壯碩的小子,袖子邊緣被刮破了,一道缺損不仔細看還難以發現。
周恆抓住他的手,掏出之前拿到的布條,比對了一下,大小形態完全一樣,不過周恆沒說什麼,那人驚慌地看向周恆,壓根不敢動一下。
「這是怎麼刮破的?」
那魁梧小子,搖搖頭一臉的懵。
「沒大在意,今兒一天都很繁忙,我跑了七家去送貨,沒注意袖子刮破了,不是我別這麼看我,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說着,這小子都快要哭了,鼻涕比眼淚先流出來。
周恆沒說話,反倒是張萬詢一把抓住這小子的手腕。
「給我閉嘴。」
一聲吼,非常的有效,這小子趕緊自己捂住嘴巴,眼睛不斷看向周恆和張萬詢之間來迴轉換。
周恆仔細看了一眼他的手,此人手掌都是老繭,不過沒有老繭的地方,看着還算細膩,隨後三人周恆都逐一看去。
看到最後一個人的掌心時,周恆頓住腳步,此人掌心和手指極為粗糙,還有一些細密的劃痕,這些劃痕都朝着一個方向,另外指甲的縫隙裏面也有黑色的污垢。
周恆退後一步,看向張萬詢。
「快,抓住他。」
張萬詢沒停頓,一把將這個小子反剪雙手按在地上。
張輔齡有些不解,看向地上那個跟瘦雞仔似得小子,無法相信這個才是那個真兇。
「你確定是他?」
周恆點點頭,「手上有擦痕,這是繩索勒住手掌留下的痕跡,另外你的指甲中有血跡,至於其他的,將他的鞋子脫下來吧,一看就知曉了。」
張萬詢動作極快,踩着綑紮好的這人後背,蹲下身子,一把將他兩隻鞋子拔掉。
只見,布襪子的足底一片漆黑,當然最明顯的是左腳腳掌上有一片不大的血跡,張萬詢沒停手,直接將布襪子也扯了,他腳掌上沒有破損,只是奇臭的鹹魚味道,瞬間充斥在滿屋子都是。
張輔齡頓時瞪大了眼睛,從他的判斷,那個身材魁梧的小子,似乎更像一些,沒想到這個瘦小的才是,這足底的血跡,已經幹了,顯然是有一段時間了。
瞬間臉色一沉,朝着張萬詢一擺手。
「將人捆好,送回順天府,即刻進行審問,如若你說出同夥,還有僱主的下落,還能從輕處置,若是頑抗,死罪難逃。」
那人還很硬氣,壓根沒有一個字辯解,更沒有求饒,就那樣抬着眼看向張輔齡,整個人有些英勇就義的感覺。
周恆搖搖頭,這算啥讓他們來刺殺官員親眷,助紂為虐,利用張輔齡痛失愛女的時候,讓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接收順天府?
想到這裏,周恆噗嗤一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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