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磕了,我問你!」
餘燼一個箭步上前,揪起老先生的衣領,冷聲道,「見到我你跑什麼,我有那麼可怕嗎!」
老先生額頭都磕出血液,卻顧不上擦,只是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是我腦子壞掉了,不怪您。」
「行了,你想嚇死他嗎!」
輕輕公主甩過去一句,立即將餘燼喝退到一邊。
然而,輕輕公主也面露侷促,不知該如何跟這位老先生溝通。
唐銳見狀,只得是嘆了口氣,從身上扯下一塊方布,把老先生額頭的傷口輕輕纏好,又取出太乙金針,在老先生的手部穴位上,快速行了五針。
「大人,我這種賤命,哪能讓您……」
「先別說話。」
待那七枚金針,都一一轉為燙金顏色,唐銳才緩聲開口,「老爺子,現在是不是覺得右腹好一些了?」
「還真的是。」
老先生摸向自己的小腹右方,連續按了幾下,原本難看的臉色,頓時變得紅潤起來。
近日他的右腹時常劇痛無比,在家生忍了數日之後,總算再忍耐不了,跑出來找尋救治之法,卻沒想到最後被這位城主殿的人醫好隱疾。
想到這兒,他再次向唐銳下跪,但被唐銳及時扶住。
「我只是個普通人,不必跪我。」
「大人是城主殿的人,怎麼會是個普通人呢?」
老先生苦笑一聲,只好向唐銳深鞠一躬,對輕輕公主亦是如此,到了餘燼,蒼老的臉色又微微僵住,不知該如何是好。
唐銳笑了笑,說道:「這人是殿裏殺豬的,生性野蠻,不必理他。」
噗嗤。
輕輕公主頃刻笑噴出來。
老先生臉上,也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公主殿下,還有大人您,好像與傳聞中不太一樣。」
「哦?」
輕輕公主黛眉一揚,「怎麼個不一樣法?」
老先生低下頭,仍是有些扭捏,但比剛才好了許多:「城裏人都說,殿裏的大人們性情暴戾,喜怒無常,而且能讓妖獸聽命於他,見到後一定是能跑則跑,不然,很可能就淪為妖獸的食物了。」
「放屁,我哪有那麼……」
餘燼破口開罵,可被輕輕公主一拍下巴,把剩下的半句話生生又吞了回去。
輕輕公主好笑的說:「讓你說話了麼,你個殺豬匠!」
「我……」
餘燼頓時間語塞,欲哭無淚。
輕輕公主模仿這唐銳的口吻,與那老先生說道:「老先生,我是願意把百姓當做家人相處的,所以能否拜託您,向其他的百姓傳達下去。」
「殿下言重了。」
老先生連忙躬身,隨後望向街道兩旁緊閉的門窗上面,「可就怕我人微言輕,說不動大家啊!」
「那你能不能把大家都叫出來,我親自和他們表明心意。」
「這當然沒問題。」
正說着,老先生就走向最近的一間商鋪。
然而,唐銳卻一把拽住他:「此事不急。」
「你什麼意思?」
輕輕公主黛眉微蹙道。
唐銳看了她一眼:「此事不妥,如若這位老先生在城中威望極高,或可有些作用,可如若不是,不僅消弭不掉百姓對城主殿的恐懼,甚至會讓老先生在百姓中難以做人。」
斟酌片刻,輕輕公主被他說服了,幾乎是下意識開口。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老先生,我見您剛剛行色匆忙,可是想找人幫您治病?」
「是啊。」
老先生點點頭,「再過三個街區,有一座醫館尚且開着,我想去那裏開上幾副藥,治治我這老毛病。」
唐銳笑道:「您就帶我去那家醫館看看吧。」
「這……」
目光猶疑的看了看輕輕公主,發現她態度默許,老先生這才放心下來,「也好,我這就帶您過去。」
「讓你帶着,那得走到什麼時候。」
餘燼這時見縫插針開口,「讓這傢伙馱着你去。」
虎形妖獸當即上前,險些又把老先生嚇得癱倒,不過,當它匍匐下來,乖巧如犬,老先生才算是稍稍放心。
半盞茶的功夫,幾人便來到了老先生口中的醫館之外。
而且為了不引人注意,唐銳已提前讓他們換了一身稍顯樸素的衣服。
雖說這裏也冷冷清清,但他們都敏銳發現,醫館周圍有不少腳印穿插,想來是有不少百姓,偷偷入館,治療病症。
「讓你的老虎回去吧,裏面都是病人,再給他們嚇出個好歹。」
唐銳扶着老先生下來,對餘燼撂了一句。
這平靜的口吻,頓時讓餘燼氣不打一處湧來。
「你以為你是誰,也敢命令我……」
「你真的有辦法讓他們擁護我嗎?」
輕輕公主打斷道,一雙好看的眸子,滿是期待。
餘燼在旁,也只得把他的話,又咽回到了肚裏。
「我盡力吧。」
唐銳笑了笑,向老先生拱手說道,「請您上前敲敲門。」
咚咚咚,咚……
房門敲響,三短一長。
顯然是他們入館時的暗語。
當房門打開,一個七八歲的小童探出頭來:「是來看病的麼?」
「對。」
老先生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條,「我有推薦信。」
小童像模像樣的看了一陣,這才放心開門,為四人引路向前。
穿過門廳,又繞了許多小徑,這才來到醫館真正治病救人的地方。
而這裏,少說聚集了上百位病人。
一位中年醫生,正坐在最上首的位置,為人診脈開藥。
「你這病已入膏肓,我也無能為力。」
那中年醫生嘆了口氣,長長的吐息聲,讓後面排隊的病人,都跟着臉色發愁,畏懼不已。
唐銳緊了緊眉,那病人三十來歲,穿着一身錦衣華服,尤為顯眼。
聽見醫生的話,病人頓時傻了,苦苦哀求:「常醫師,您就救救我吧,靈石上我一定不會虧待您的。」
「這不是靈石的問題啊……」
常醫師揉了揉太陽穴,片刻,似是十分無奈,「好吧,我本答應了師父,不拿那一劑藥方出來,但為了你,就破一次例吧,只是這藥方的價值,可不比尋常藥物。」
「您放心,我黃肖是琉璃城內最富有之人,靈石您隨便看,要多少我給多少!」
「黃莊主果然爽快!」
常醫師眉眼一挑,立即伏案,寫了一紙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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