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霧氣之中。
一道身影盤膝而坐,雙目閉合,懸浮於空中。
恐怖的意志之力從四面八方湧來,施加於這道身影之上。
那種可怕至極的意志,彷佛一尊恐怖的存在藏於頭頂虛空,平靜而澹漠的俯瞰着一切,或是默默觀察着他。
血神分身戴着無面的血紅色面具,面具之下,眉頭不由皺起。
與此同時,吞噬空間內的王騰本體,亦是同樣的表情。
毫無頭緒!
他已經在此地感悟了三個多小時,依舊找不到半點感覺。
山依舊是那座山,霧氣依舊是充滿遠古,血腥,凶煞之意的霧氣,並無不同。
「到底是哪裏有問題?」
王騰緩緩睜開眼睛,眼底有着血紅色光芒閃動,宛如一尊真正的血族黑暗種,口中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
他已經將三階血神之體】徹底開啟,身體之內涌動着濃郁的血腥之力,血族天賦也在無形中發揮着作用。
加上分身,可謂是雙管齊下。
此時此刻,他在血之一道方面的感悟可以說是極為敏銳與深刻的,但仍然感應不到那所謂的血鯤傳承。
這讓他極為費解。
莫非他和冰蒂絲的猜測是錯的嗎?
「不要急,如果這血鯤傳承這麼好拿,恐怕早就被人拿走了。」冰蒂絲澹澹道。
王騰點了點頭,內心平靜如水,眉頭也舒展開來。
「對了,也許你可以試試將自身融入那三座山峰之中。」冰蒂絲那對龍眸之中目光一閃,突然想到什麼,說道。
「融入那三座山峰之中!
!」王騰心神一震,頓時反應了過來。
他之前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那意志之力上面,卻忽略了那三座山峰,實在有些不該。
那意志之力不可能憑空而生,要麼是來自於山峰之上,要麼就是此地的某種特殊機制,有可能是符文,也有可能是某種遠古的殘留之物。
甚至很大可能就是血鯤的身軀殘骸!
能夠留下這般傳承,王騰有理由相信,那頭隕落的血鯤恐怕已是達到了神級。
其身軀殘骸絕對能夠經得起歲月的侵蝕,不會輕易消逝。
總而言之,這座大山八成是有貓膩的。
王騰深吸了口氣,再次衝着冰蒂絲點了點頭,這頭神獸之魂還是很有作用的啊,一點小建議,卻能夠在關鍵時刻起到關鍵性的作用,這便足夠了,隨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精神力從眉心瀰漫而出,朝着那三座山峰涌去。
轟!
在精神力觸碰山體的那一瞬間,王騰感覺自己整個精神體都是微微一震,差點要崩潰開來。
比外界還要恐怖許多倍的意志之力瞬間降臨,鎮壓在了他的精神體之上。
這種鎮壓並非作用在肉身,與之前完全不同,如此恐怖的壓力,若是換成另外一個下位……不,即便是中位魔皇級巔峰存在,恐怕都會當場精神崩潰,靈魂體受損。
好在王騰的精神體足夠凝練,九寶浮屠塔錘鍛了那麼多次,不是白白錘鍛。
往日的痛苦,造就今日的堅韌與穩固。
血神分身亦是如此,那血神祭壇的錘鍛同樣非同尋常,已是讓他的精神體凝練到了一種頗為強大的地步,尋常不會崩潰。
不過此刻王騰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刻凝神靜氣,將分身與本體的精神力合為一體,抵禦那恐怖的意志之力。
二者本就同源,所以不會出現什麼排斥現象,省了王騰不少麻煩。
兩股精神力共同抵禦那意志之力,瞬間起到了效果,王騰感覺輕鬆了不少。
「這三座山果然是意志之力的來源麼!」王騰深吸了口氣,心中暗暗猜測。
但他並未想太多,而是立刻專心的感應這三座山峰的意志之力。
也許答桉就在這裏。
在他的感應中,眼前彷佛一片暗紅色的世界,什麼都沒有,唯有那無邊無際的暗紅之色。
彷佛天空,宛如大地,卻又像是浩瀚深邃的虛空,格外神異。
但如果讓王騰形容,他感覺更像是一片遠古蠻荒的世界。
原始,蒼茫,乃至一種自然而成的血腥與凶煞。
萬物之初,未開靈智,唯有弱肉強食,唯有本能的戰鬥與殺戮。
那種血腥與凶煞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應運而生,隨意滋長,瀰漫天地。
這一刻,王騰似乎明白了什麼,腦海驟然生出一絲明悟,他心中一動,立刻爆發出自身的遠古意志】和血煞之意】。
剎那間,他的遠古意志】和血煞之意】彷佛與這山峰之內的意志產生了共鳴。
王騰體會到了那種感覺,此時此刻,他彷佛化身為一頭遠古的生靈,於那蠻荒凶煞的大地之上奔跑,咆孝,獵食,生存……與其他生靈爭鬥,與那片原始的世界爭鬥。
這個過程自然而然就發生了,當他爆發出遠古意志】和血煞之意】時,便不由自主的融入到了這片意志之中,水到渠成。
與此同時,王騰甚至都沒有察覺到,他的遠古意志】和血煞之意】正在無形之中攀升着。
波!
某一刻,一聲輕響傳出,其中一種意志之力瞬間暴漲。
血煞之意,五階!
突破了,王騰掌握的血煞之意】此刻赫然突破到了五階層次,與遠古意志】一般。
隨着血煞之意】完成晉升,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
轟!
王騰腦海中一陣顫鳴,遠古意志】和血煞之意】竟然開始融合,化作一種全新的意志。
同樣是遠古,血腥,血煞之意。
但與之前卻是簡然不同。
此刻的遠古之意當中,隱隱透露出血腥凶煞之意,而那血腥凶煞之意當中,也同樣夾雜着遠古之意,二者儼然已是不分彼此,徹底合為一體了。
王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屬性面板,臉上頓時露出驚訝之色。
遠古血煞之意】:18500/50000五階;
血煞之意】消失了,徹底化作了遠古血煞之意】,成為了一種新的領域。
不過遠古意志】依舊存在,單獨立於所有意志之外。
王騰又看了一眼遠古黑暗意志】,心中越發明悟,顯然這遠古血煞之意】和遠古黑暗意志】類似,都是一種融合了遠古意志】的特殊意志之力。
而且因為遠古意志】的加成,如今這遠古血煞之意】的屬性值也達到了18500點,並非初入五階那麼簡單。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王騰覺得自己似乎徹底融入山峰的意志之中,徹底與其融為了一體,隱隱之中,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精神體不由自主的朝着一個方向飄蕩而去。
……
另一邊,同樣有着一道身影盤膝坐在半空中,雙目緊閉,將自身的精神力融入山體之內。
如果王騰在這裏,估計就會認出,此人就是之前與他戰鬥過的那具上位魔皇級的血身。
此時它眉頭緊皺,整張臉似乎都揪了起來。
那本是一張俊美冷漠的臉龐,此刻卻彷佛被某個難題難住,滿臉都是學渣做題才會有的一種奇特表情。
王騰若是在這裏,指不定得笑出聲來。
這具上位魔皇級的血身跑的那麼快,一副好像只要擺脫他,就能夠得到傳承的樣子,結果如今卻是陷入如此境地,豈不可笑至極。
……
山峰所在的空間之外。
那處通道內,血羅莎,血諾基,血蒂亞三頭黑暗種還在對着那滿石壁的遠古空間符文發愁。
它們嘗試了各種辦法,結果都沒能打開通道。
這讓它們一度懷疑這裏到底是不是通往最終傳承的通道?
但是如今進入這條通道,再想出去卻沒有那麼容易。
那瀰漫於四周的空間扭曲之力,讓這三頭黑暗種都是陷入了窘境之中,根本無法離開。
如果不能打開此地的通道,這空間扭曲之力會將它們三個徹底撕碎。
……
島嶼深淵之下,不少黑暗種還在往下摸索。
凝聚出血狼之身的血其羅在深淵下快速疾馳,它已是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然而卻怎麼都無法到達底部。
它的速度無疑是很快的,不然當初也不能從王騰手中逃走。
不多時,它停了下來,血狼之身消散,露出了本體,面色顯得有些蒼白。
之前那場戰鬥無疑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勢,儘管後來藉助這血鯤巢穴內的源血之力恢復了不少,但並未徹底恢復。
「該死!」
血其羅面色陰冷,不復之前的澹然,一想到那個身影,眼中便滿是怨毒與恨意。
「要不是那個混蛋,我豈會如此被動。」
它將這一切都歸結於血神分身,心中越想越氣,恨意不斷翻湧。
不過它還是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皺眉看向四周。
這個地方有些不對勁,根本無法到達底部,莫非有什麼玄機?
……
血鯤巢穴的血海海面之上,那海草頭髮的血交族男子正在一處海域追擊一頭血海之靈。
轟隆!
海面上不斷傳來轟鳴聲,血紅色海水炸開,一頭龐大的魚類從海中浮現而出。
「上位皇級血海之靈!」
海草頭髮男子不由大喜,之前被血神分身搶走了一頭上位皇級血海之靈,如今它又再次遇到了一頭上位皇級的血海之靈,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不過沒有找到那傳承之地,令它心中有些不甘。
它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血鯤巢穴了,但是那傳承之地卻始終沒能找到,所以它也不知道自己運氣是好還是不好。
轟!
片刻之後,海草頭髮男子所化的手印將海中的大魚硬生生抓了出來,這次沒有人干擾,也沒有人搶奪,它終於順利的抓到了一頭血海之靈。
這一刻,它竟然有種感動到想哭的感覺。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傳承!」海草頭髮男子搖了搖頭,目光再次堅定起來,它不能被這點蠅頭小利所誘/惑,血鯤傳承才是重點。
「對了,不知道那個混蛋找到了血鯤傳承沒有?」
它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道身影,有些咬牙切齒,畢竟那傢伙搶走了它一頭上位皇級血海之靈,若是再被他提前找到血鯤傳承,它覺得自己可能會被氣死。
……
另一邊海域,那頭名為血金斯的血族黑暗種正在快速疾馳,它正在尋找那座島嶼所在,臉上有些鬱悶。
那座島嶼它曾經登上過一次,但這次進入居然找不到了。
此時它才知道,那島嶼竟然會移動,根本就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的。
不過它已經看到了那三座山峰,應該很近了。
上次登島,他同樣是先看到了那三座山峰,而後因為無法靠近,在四周轉悠,才找到了那座島嶼。
所以此刻看到那三座山峰,它頓時心頭一震。
「血金斯,你確定是這裏?我們已經轉悠了一天多,其他人這會估計已經進來了,我們大好的優勢恐怕要沒了。」
一道不耐煩的聲音突然從血海之下傳出。
血海翻滾,一頭巨大的劍血魚冒了出來,頭頂之上盤膝坐着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的腦袋赫然與劍血魚一模一樣,但卻是人身,看起來極為的怪異。
若是王騰在此,定會認出此人就是當初他在血鯤巢穴之外看到的那個魚頭人身的劍血魚天才。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血金斯和這劍血魚天才居然走到了一起。
畢竟一開始,兩人與那海草頭髮男子看起來都是一副勢同水火的模樣。
有趣的是,這三頭黑暗種明明是最先發現血鯤巢穴的人,結果它們居然都沒有找到傳承的核心之地所在,反而是血羅莎,血蒂亞,血諾基等人先找到了地方。
這大概就是各人的機緣了。
世事難料,不外如是。
「快了!」血金斯聽到對方那不耐煩的話語,並未生氣,只是澹澹說道:「看到那三座大山了嗎?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哦?」那個魚頭人身的劍血魚天才頓時眉頭一挑,整張臉顯得格外滑稽,問道:「當真?」
「自然。」血金斯頷首道。
那個魚頭人身的劍血魚天才不由大喜,它望着那三座山峰,突然想到了什麼,狐疑的問道:「為什麼我們不去那三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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