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您也不要這麼說,真的,外婆,您不要哭了,我這就給她打電話,或者我帶您去見她,好不好?」
宋渝拼命的點頭,蘇念擦了擦眼淚,拿出了手機給宋婉芸打電話。文師閣 m.wenshige.com
此刻宋婉芸其實就站在林家的門口,電話響了之後,她猶豫着要不要接。
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念念……」「外婆想見見你,我們不求你留下來,也不求你認我們,但是我想求你,讓外婆見你一面。」
電話那端沉默了,屋裏的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的等着秦佳芸的回答。
「念念,我還是那句話,我就不去了,而且你知道我馬上就離開這裏了。」
聽到這話,蘇念滿心的悲切轉變成了憤怒,「我再問最後一次,你真的不肯來是嗎?」
「念念……」「我不想聽你講什麼道理,我只要你告訴我一個答案,你是秦佳芸還是宋婉芸,如果你是秦佳芸,我無話可說,但如果你是宋婉芸,你就真的就那麼狠心,外婆是你的母親,生你養你的母親,她比任何人都要愛你。」
「念念……」宋渝在一旁老淚縱橫,想勸蘇念不要這麼跟宋婉芸說話。
「念念,你先聽我說,我……」「我聽你說的還不夠多嗎,我已經不想聽那些解釋了,我只想要一個答案,只想挺你親口承認,或者你親口告訴我們,你不想要我們,那樣我們也好死心,你去過你的逍遙生活,我也不再打擾你,就像前面的十幾年一樣,我們各自過各自的。」
宋渝在旁邊伸長了手想要手機,慕斯年見狀就從蘇念手中拿過手機給了宋渝。
「婉芸,婉芸啊……」宋渝一聲聲的叫着宋婉芸的名字。
宋婉芸剛才還能說出話來,聽到宋渝的呼喊聲之後忽然就泣不成聲了。
「婉芸,這些年你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受苦啊,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回家就不用回來,我只是想當面看看你,看看你好不好,念念也是太想你了,所以孩子說的話,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怪孩子。」
「念念說你要走了,我猜着大概是你在這裏過得不開心,所以才想換個地方,換就換吧,人活一輩子,開心舒服最重要,我這裏你不用擔心,你爸爸他照顧我照顧的很好,念念也不用擔心,她現在在慕家也過的很好,都很好……」宋渝說起話來語無倫次,太多年沒有和女兒說過話了,宋渝有太多話說,但是也有太多的話不知道怎麼說。
宋婉芸小的時候覺得媽媽真嘮叨啊,到了這個時候,才覺得媽媽的嘮叨是世界上最溫暖,最動聽的話。
宋婉芸緊緊的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林老爺子坐在宋渝身旁,幾乎整個身子都靠在了宋渝的身上,他想聽一聽宋婉芸都說了些什麼,他的手不安的在膝蓋上來回摩挲,他也想接過電話和宋婉芸說幾句話,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他這個父親……從來沒有盡過一分做父親的責任。
宋渝還在不停的說着,蘇念坐在一旁,神情已經平靜了下來,眉宇之間的傷心依然在。
過了一會,宋渝對着電話看了看,悵然若失的說,「掛了……」林老爺子接着拿過了手機,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失望的放下了手機。
屋裏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還是宋渝先開口了,「念念,別哭了,也別怪她。」
「我相信她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了,或許等她過去這道坎就好了,外婆現在也沒有別的心愿了,只要你們都好好的就好。」
蘇念坐到了宋渝的身邊,然後緊緊的抱住了宋渝,「外婆。」
宋渝撫摸着蘇念的後背,滿懷歉意的對林老爺子說,「敘端,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你了。」
「別說這樣的話,宋渝,別這麼說。」
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了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婉……婉芸……」宋婉芸在門口哭了許久,終於還是沒有忍住進來了,她不是鐵石心腸,更何況面對的是她最親的人。
宋婉芸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宋渝的身邊,然後握住了宋渝對她伸出的手蹲在了宋渝的身邊。
過了一會,屋裏響起了宋渝的哭聲,「婉芸,我的女兒啊……」宋渝和宋婉芸相擁着哭泣,過了一會,宋婉芸站起來,面向蘇念,然後對蘇念伸出了雙臂,「念念。」
蘇念遲疑着,她好像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沒有解脫出來,對於宋婉芸的忽然到來感到十分的詫異。
或者說是不敢相信,宋婉芸這麼輕易的就來了。
「去吧。」
慕斯年在蘇念耳邊輕聲說。
「念念。」
宋婉芸又呼喊了一聲。
蘇念還是沒有動,這次宋婉芸向前一步,抱住了蘇念,「對不起,念念。」
蘇念的眼淚像是滾珠一樣的掉落,垂在身側手臂抬起來又放下,反覆幾次之後,蘇念的手終於放在了宋婉芸的後背上。
宋婉芸一直在等着這一刻,感覺到了之後,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謝謝你,念念。」
蘇念默默流淚。
過了一會,宋婉芸鬆開了蘇念,再轉頭面向了林老爺子,她沒過去擁抱林老爺子,而是站在原地對林老爺子鞠了一躬。
林老爺子手足無措,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雙手不安的握在一起,神情既緊張,又有幾分安慰。
宋婉芸既然願意面對他,就說明她是承認了他這個父親的,但是她現在這個有些疏遠的舉動,也代表着,她並沒有認可他這個父親。
「婉芸,我……我……」林老爺子甚至說話都不順暢了。
「您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宋婉芸說,「我也不怪您,但是我們也畢竟沒有相處過,我暫時沒有辦法對您像對我媽一樣的親近。」
說完,定了定神,「我也來見過了,等會我就走了。」
「走?」
蘇念狠狠地蹙眉,「你還要走?」
「是,我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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