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確是在練劍,不過卻不是為了給徐諾一個下馬威,她哪兒知道會有這些人來。她只是想多掩蓋一會兒,拖延被人發現白素離開的事實,因而有意在已經起疑的侍衛們面前露上一手。
以前她有異能在身,殺傷力較之劍術更高,所以也沒有特別在意這套劍法,此時施展出來,卻已經知道這是她今後賴以存身的重要技能,因而便用心揣摩了。
這個世界的人本來就是來自於她原來的世界,從此在此繁衍生息。雖說在這過程中,它也經歷了自己的發展,必然與本源的世界有所不同,但是不可能有太多的偏差。
而教她劍術的裴珉在她原來的世界,曾經被譽為一代劍聖,換而言之,他的劍術在這個世界也應該是一等一的高明功夫,因而小青自然要重視起來。
最後這一手擲劍術,以劍聖裴珉的能力,可以擲劍沖宵數十丈,待其墜落時,能正好插劍入鞘,分毫不差,這不只是無雙的臂力,也是精準的控制與眼力的鍛練。
之所以這一招會被人視為表演功夫,那是始自劍聖裴珉的另一個弟子公孫大娘。公孫大娘本來就是表演劍舞的。
可是,如果這一劍不是擲向雲宵,而是擲向前方的敵人,如果它的準頭可以在數十丈外極不偏離一個指頭的寬度,那將如何?那是驚天一擲!乾坤一擲!威力驚人。
楊瀚和一大幫人踏入院落的時候,那劍正自空中落下,準確地插進了小青手中的劍鞘,驚得一眾侍衛目瞪口呆,這等神乎奇技的功夫,在他們看來,恐怕最高明的瀛州武士也辦不到。
「小青!」
「楊瀚!」
小青一見楊瀚,大喜地迎上來道:「你沒事啦?」
楊瀚道:「一些小傷,並無大恙,也虧得徐家精心照料。」
小青看了眼蒙戰、巴圖等人,這些人她都已經認識了,站在前邊的人中,只有一個徐諾是生面孔。
徐諾很漂亮,笑得也很柔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瞧見她那對自己略帶審視的眼神兒,小青心裏馬上不舒服起來。那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就像一隻貓兒突然看到有隻新的貓兒進了家門,正在窺伺它的小窩。
小青看着徐諾,呲起一口小白牙,微笑問道:「這位是……」
「徐家,徐諾。」徐諾微笑點頭,不卑不亢
小青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就是徐伯夷的妹子呀。」
小青馬上走上前去,扶住她的手臂,內疚地道:「徐諾姑娘,請節哀順變。令兄之死,實是瀚哥兒無心之失,哎!我當初就說,不要帶那些阿堵物過來,結果……還望姑娘你不要見怪呀。」
徐諾臉色倏然一變,馬上又變為淺淺的笑容,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這件事,本就算不上殿下的過失,實是天意所為。我們徐家與楊氏素來休戚與共,自然分得清其中道理。」
小青道:「哦!徐楊兩家的淵源,我是聽瀚哥兒說過的。楊氏為帝,徐氏為後,世代聯姻,休戚與共。那關係,自然是密不可分的。」
徐諾眨了眨眼,看了看楊瀚,又看看小青,微笑道:「殿下很信賴小青姑娘你呢,這麼重要的事,他都毫無保留地對你說了。」
小青道:「是呀,他跟我畢竟是同生共死的交情,有什麼秘密會瞞我呢?比如說,五百年前,三山帝國崩潰前夕,是你們徐家的一位祖先,她是當時的皇后吧,毅然罷黜了自己丈夫的皇位,把他給軟禁起來,自己做了女皇帝。一代巾幗,令人欽佩嚮往啊。」
徐諾嘆息道:「是啊,當時的皇帝陛下,就是太過於沉溺女色了,他不理朝政,以致天怒人怨。當時的皇后娘娘為了楊氏江山的存續,只好不惜背負罵名,親自接掌皇位,她本想撐過最艱難的一段時光,再還政於楊氏,可惜天不從人願。不過幸好……」
徐諾微笑地看向楊瀚:「奸臣逼宮,大難臨頭之際,女皇陛下把唯一的生存機會讓給了太子,才有了今日殿下重返三山!殿下雄才大略、英明神武,我三山帝國,一定能夠在殿下手中重新崛起的。」
小青訝然道:「徐姑娘跟瀚哥兒相識不過兩三日,這就斷定他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了呀?當初那位奪了楊家皇位的皇后娘娘,多少年的夫妻,連太子都已成年了,才看透皇帝不堪扶保呢,你的話兒可不要說的太滿了。」
楊瀚聽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挾槍帶棒,含沙射影,聽得一腦門白毛汗。他拭了把額頭的汗水,看看蒙戰紅撲撲的一張臉龐,訕笑道:「哎呀,今兒真熱!」
蒙戰還在因為整個蒙家嶺上突發的狂熱氣氛而渾身躁熱,聽楊瀚這麼一說,忙不迭點頭道:「哎!是啊是啊,這天兒……是真熱。」
楊瀚道:「咳!白素呢?小青啊,我們去屋裏聊吧,這兒陽光……太刺眼了些。」
徐諾柔聲道:「殿下與小青姑娘去房中聊吧,諸位長老這邊,我會替殿下招待的。」
楊瀚乾咳兩聲,道:「小青?」
小青一扭身,就往房中走去,楊瀚忙不迭跟在後邊。
蔡小菜深深地吸了口氣,扭頭看着譚小談,上下打量幾眼,點了點頭。
譚小談詫異地道:「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蔡小菜同情地道:「那兩位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我看你留在楊瀚身邊,會連渣兒都不剩的,節哀順變。」
房門一關,小青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姐姐呢?你沒看見她嗎?」
楊瀚一呆,也不禁變色道:「白素離開蒙家嶺了?她去找我了?」
小青頓足道:「昨兒夜裏就離開了,你沒遇到她呀?」
楊瀚也着急起來,道:「當然沒有!她不會走遠吧?若是在憶祖山附近還好,龍獸沒有召喚,是輕易不會進入這一地區的,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我們一會兒就去找她!」
小青道:「你出得去麼?你重獲自由了?對了,你現在什麼情況?蒙戰對我說,你是被一個姓唐的女人擄為人質了,不過姓唐的逃不出三山洲,她又被徐家變相保護了起來,怎麼我看現在,這些人倒似以你為尊?」
楊瀚道:「你聽見她喚我殿下了?唐家想謀奪瀛州木下氏的江山,需要外援。徐家想要重振三山洲,也需要一個號召,他們都需要我,我們自然能夠達成妥協。」
小青睨着楊瀚道:「只是達成一個妥協?這帝後之約,又怎麼講?」
楊瀚遲疑地道:「小青,這件事我正要跟你說,這個……」楊瀚沆沆哧哧地把徐家歸附的條件說了一遍,小青聽了面上毫無表情。
楊瀚擔心地道:「你生氣啦?」
小青扭過身去,望着窗外懸崖上淡紫色的花兒,淡淡地道:「我不生氣。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又沒跟你拜堂成親。」
楊瀚低聲下氣地道:「不答應,你以為我不會死嗎?你以為他們就一定不會用逼供的方式迫我說出四鳴音功?到那時,你也將淪為蒙家手中的一枚棋子,等到我們的利用價值消失,就會被一碗毒酒徹底抹殺。古往今來,這種事還少麼?
我答應他們,這只是權宜之計,我必須得走出來,讓更多人知道我的存在,並且趁機擴大屬於我的力量。等強弱易勢的時候,規矩還不是咱們說了算嘛,老婆!「
小青掙了掙肩膀,悻悻地道:「你不要亂叫喔,誰是你老婆!」
楊瀚攬住她的肩膀,涎着臉兒道:「自從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要與你始於月老,終於孟婆!你不是我的老婆,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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