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紀香也很緊張,因為她是貴族,她根本不認識這位在外邊已經算是很有權勢、很有地位的船主。
藤原家族是貴族中最老牌、最高貴,實際上連皇室血統都不及她的家族尊貴與悠久的千年世家。
像這位船主一類的,平素根本都沒資格直接跟她說話,這種級別的下人,到了家裏只能和家族大大小小的管事們打交道。
所以,藤原紀香根本不認識他,倒是這位船主有幸曾經看見過藤原紀香從他面前走過。既然是自家尊貴的小姐,他自然是只看一面,便牢牢記住了。
高橋太郎驚呆了,結結巴巴地道:「紀香小姐,您……您怎麼會在這裏啊?」
藤原紀香一見他認識自己,頓時鬆了口氣,道:「我要去三山洲,立即轉向。」
「什麼?」
高橋太郎大驚失色:「紀香小姐,我們和三山洲是死對頭啊,去三山洲太危險了。」
藤原紀香發起了小姐脾氣:「我才不管,立刻給我去三山。」
藤原紀香和千尋曾十分要好,當初出賣千尋,完全是因為她做為從小受到相應教育的貴族子女,清楚自己該對家族承擔的義務。
而與此同時,做為木下千尋真正曾同床共枕的膩友,她是很清楚木下千尋的確不願意做這個天皇。
所以,在她天真的想法中,既然不開心做,那就不做啊。不做天皇,那就連一些必要的應酬都不用去應付了,以後兩個人就可以天天廝守在一起。
至於千尋暫時的不高興,以她對千尋性格的了解,她確信自己只要陪着小心哄她幾天,就能叫她轉怒為喜。
可是,紀香還是低估了權力鬥爭的殘酷。木下小次郎怎麼可能允許前任皇帝活着,影響他的聲威和權力,甚而對他的統治產生威脅。
而楊瀚橫插一手,更是把千尋救出了青萍宮。
為了讓臣民們死心,唐傲果斷宣佈千尋已死,繼而奪了北方的木下小次郎,也心照不宣地對外如此宣傳。
藤原紀香卻當了真,為此十分的自責與懊惱。本來時間是撫平情感的利器,但一個人若是太執着,時間卻也只會令這情感更加濃郁、更加不可擺脫。
藤原紀香就屬於後一種,所以痛苦不堪的她,甚而已經萌生了出家的念頭。
結果這時候,她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千尋還活着。
回家以後,藤原紀香找了個機會,還問了一位從小就很疼她的叔父。那位叔父雖然沒有明說,可他吱吱唔唔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自從明確了這一點,藤原紀香的心就飛到三山去了。她也清楚父親是絕不可能讓她去找千尋的。所以在聽說家族派船要前往蓬萊,送蓬萊公主海倫小姐回國的消息後,她就偷偷潛上了船。
高橋船主叫苦不迭:「紀香小姐,你怎麼會上船的呢?天吶,這都走了一天夜的海程了。藤原大人應該不知道您出海吧?他一定會急壞了,我馬上掉頭,送你回去。」
藤原紀香威脅道:「不行,往三山開。不然,我就殺了你!」
高橋船主毅然道:「小姐,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敢送你去三山。不然,藤原大人會殺我全家。我必須得把您安全送回去,如果您執意概殺死我,那麼,來吧!」
高橋船主仰起了頭,露出了脖子。
藤原紀香反而呆了,她是一個真正的貴族女子,何曾與人耍過無賴、動過刀子。高橋船主如此光棍,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高橋船主見狀,立即高喊道:「返航,馬上返航。」
「我看誰敢!」
藤原紀香一看威脅不了船主,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一想到回去之後就會被父親嚴加看管,她將再也不能見到千尋,親口向她請罪,紀香頓時把心一橫,把刀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要麼去三山,要麼,我自盡!」
藤原紀香的眼神充滿了決然的意味,高橋船主看得出來,她不是在嚇唬自己,鋒利的刀鋒緊緊貼合着白皙的脖頸,已經劃破了一點皮兒,有血珠滲了出來。
高橋船主嚇瘋了,滿船這麼多人可看着呢,他要是逼得紀香小姐自盡,藤原家能把他的祖墳都刨了,不要說活人,就算高橋家已經過世的人也休想得到安生。
高橋船主忙不迭叫道:「紀香小姐,你不要激動,我去三山,我這就去三山。」
海倫正在船艙中休息,海上的風景,看一眼驚艷,看半個時辰就無聊了,若是看上一天,簡直就叫人生厭。何況,大海她很熟悉。
等她在船艙里待的無聊,想到外邊透透氣時,這條滿載珍奇貨物的大船,已經駛向了三山洲。
海倫看到了紀香小姐,聽說此船已經駛向三山時,不由得目瞪口呆。她以為,沒了那見鬼的什麼五元神器,她就可以擺脫那個巫師一般的男人,卻沒想到,這一回自己竟然要眼巴巴地主動送上門去。
我這是得罪了厄運女神,還是那個傢伙真的會魔法?
海倫只能欲哭無淚了。
不過,已經被剝奪了指揮權的高橋船主告訴了她一個至少還算是安慰的好消息。那就是,去三山,要比去蓬萊短將近一半的海程,她可以大大縮短在海上晃悠的時間。
如果,這算是一個好消息的吧。
……
海倫和藤原紀香的船距三山還有五晝夜海程時,楊瀚已將踏上前往秦地之路了。
巨大的飛龍張開了翅膀,蹲伏在地上。
楊瀚踩着翅膀,一步步登上了它的背。
回首望去,後宮諸妃、朝中諸文武,都一臉關切地看着他。
小青忐忑地道:「秦地如今情形,我們並不清楚。如果,因為你長時間的失蹤,秦地局勢已然糜爛,不可收拾,那就立即乘飛龍返回,萬萬不可逞強。」
楊瀚向她一笑,道:「你放心,我會的。」
白素就站在小青身邊,楊瀚目光一轉便看到了她,白素一見楊瀚望來,臉兒便是一紅,悄悄垂下頭去,羞答答的樣子,於她而言,十分罕見。
白素姑娘其實是挺大方的,畢竟活了五百歲,雖然臉蛋兒、身材,依然是姣好少女,實已是個開得起玩笑的老司機了。
不過,大概是因為小青的原因吧,她對楊瀚沒有產生感情之前,是很喜歡開楊瀚的玩笑的,現在卻是心虛的很,一見了楊瀚,便連一句稍顯過份的話都不敢說,弄得楊瀚反而躍躍欲試想要逗她。
只可惜他必須得以最快的速度趕去秦地,現在顧不上這些。
憶祖山上的坐標是他的祖先埋下的,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回來的方法,這也是小青放心讓他去的原因。這飛龍只要一飛起來,你便有千軍萬馬,也傷及不了楊瀚了。
若是離了飛龍,楊瀚也能靠五元神器瞬間回到憶祖山的仙人承露台,保命系數大為增加。只可惜現在的秦地是沒有坐標的,否則他連飛龍都不用,可以在一天之內,無數次穿梭於秦地和憶祖山之間,就像從客廳走到臥房一般容易。
所以,楊瀚此去,只要憑着他的出現,安撫住秦地,並且在那裏埋設好座標,他以後甚至可以在憶祖山上陪小青一起吃早餐,然後去秦地上早朝,散了朝便又回到憶祖山,真正可以做到萬里一步間。
眾人徐徐退後,飛龍在楊瀚的驅使下立起了雙足,一對巨大的翅膀撲閃起來。
旋即,楊瀚身下的飛龍騰空而起,眾人仰望着天空,只片刻功夫,那隻巨大的飛龍就已成為天邊的一個黑點,向前秦地的方向,振翅飛去。
飛龍,憑着體內儲存的能量,可以連續飛行十餘日而不用進食。而十多日,可以飛行一萬餘里。所以,第三天近午的時候,楊瀚就已飛臨秦地的咸陽城上空了。
遠遠看到都城咸陽,楊瀚竟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失蹤多日了,連一句口訊都沒留下,秦地的三公院和太卜寺又一向不合,再有個六曲樓暗懷野心,他們會不會已經趁亂發動了混戰?
楊瀚一面驅使飛龍降低了飛行高度,並調整方向,向着太卜寺所在的東城飛去,一面做了幾個深呼吸,真的有點緊張昵,希望他們尚自按兵不動吧,要不然,他單槍匹馬的,在這種環境下,實在也不知道該如何收拾局面了。
飛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越過高塔,掠過民居,前邊就是太卜寺那座巨大的廣場。廣場上星星點點的,就像舞娘肚臍眼兒上撲的金粉,只不過這廣場上撲的是銀粉,在陽光下隨着飛行時角度的變化,閃閃爍爍,煞是好看。
飛得更近了,更低了……
尼瑪!
那兒哪是舞娘肚臍眼兒上撲的銀粉吶!那是刀槍揮舞間被陽光照耀發出的反光!這時連喊殺聲都能聽見了,偌大的可容十數萬人肅立的廣場上,密密匝匝的都是人,那些人都在揮舞着刀槍,亡命地廝殺着。
楊瀚的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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