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提議。伏魔府 m.fumofu.com」
面對周圍黑洞洞的幾支槍口,何邪恍若未見,笑着開口。
張子偉轉過身來,看着何邪,陰鬱的臉上,第一次顯出幾分驚訝來。
能面對槍口而無動於衷的人,這世上真的不多了。
「你可以讓他們繼續用槍指着我。」何邪看着張子偉淡淡笑道。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擺了擺,繼續道「不過到此為止,這是我給你最大的寬容。」
面對人才,何邪一向比較寬容。
可張子偉不這麼想,他覺得何邪簡直狂到沒邊了。
現在是誰在主導局勢,這個人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嗎?
他笑了,笑得有些猙獰「你以為背後站着閆先生,我就不敢殺你?」
簡直是笑話!
他這次是打算死在港島的!
他連死都不怕,怎麼會怕什麼閆先生?
何邪心裏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張子偉,這幾天腦子還是沒有轉過彎來。
這人挺軸啊……
不過軸好,軸的人,主意正,一般不會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這是當手下最好的素質。
「你來的目的是什麼?」張子偉冷冷問道。
「殺人,救人。」何邪道。
「殺誰?救誰?」張子偉再問。
「殺該殺的人,救該救的人。」何邪笑眯眯道。
「你耍我啊?」張子偉又笑了。
他突然掏出槍來,用槍口頂着何邪的腦袋「吶,我只會再問你一次,你不說呢,我就一槍打爆你的頭!」
他死死瞪着何邪的眼睛,咬牙道「殺誰?救誰?」
嘩啦!
下一刻,張子偉只覺眼一花,手中一輕,不等他有所反應,何邪就動了。
他只看見人影一閃,他佈置在船艙里的四個心腹就紛紛「噗通」倒在地上。
張子偉心中大駭,他猛地轉身,就看見何邪坐在後面的椅子上,把玩着他的槍,似笑非笑看着他。
冷汗,瞬間浸透了張子偉的全身。
這算什麼……
他有些茫然,只覺一股寒氣剎那間自尾椎骨涌遍全身。
「你應該最尊重我的提議,」何邪用槍指着張子偉,「你告訴我,現在鬧成這樣,怎麼收場?」
張子偉身體僵硬,仍愣愣地看着何邪。
咚咚咚!
何邪敲敲桌子,略顯不耐道「怎麼收場,啊?」
「你到底想幹什麼?」張子偉問道,語氣,弱了許多。
「剛為什麼不這麼好好問?」何邪反問,「非要弄得劍拔弩張的,現在好了,撕破臉了吧?你說我現在一槍打死你,你劃不划得來?啊?辛辛苦苦一番謀劃,還沒開始自己就先死了,你就說冤枉不冤枉?遺憾不遺憾?」
張子偉「……」
砰!
何邪猛地一拍桌子,瞪眼喝道「說話!」
「……」張子偉看着何邪,他感覺這人心理有些不正常。
「我是去拼命的,」他對何邪一字字道,「莫名其妙來個人要參與進來,你說我該怎樣?」
「哦,難道我還要跟你說,歡迎光臨,這樣啊!」張子偉說到最後,也吼了出來。
他才是最莫名其妙,最憋屈的那個!
他只是想死得其所而已,然後冒出來個閆先生莫名其妙不知道要幹嘛,他當然要問清楚了。
「那現在你開心了?」何邪冷笑,「來,說說你的遺言,出師未捷身先死,什麼感想?」
張子偉又閉上了嘴巴。
啪。
何邪放下槍,指指對面「坐吧。」
等了會兒,何邪斜眼嗤笑「不敢啊?剛沖我拔槍的勇氣呢?」
張子偉這才沉着臉,坐到了何邪對面。
「我不管你想玩什麼把戲,」他對何邪道,「我都不想陪你玩!你要麼殺了我,要麼放我走!」
何邪有些奇怪地看他,道「你想沒想過這種可能,閆先生也想殺了八面佛,所以利用你,想跟你合作?」
「想過。」張子偉沉聲道,「從他沒有阻止我殺桑德,我就想過。」
桑德,就是八面佛的大兒子。
「可是更大的可能,是閆先生只想收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權利。」張子偉看着何邪,「他們是兄弟,親兄弟,你說他要殺,我就信?」
「我們目的不同,沒得談!」他說。
「那你不怕你不合作,閆先生乾脆向八面佛告密?」何邪又問。
「他會嗎?」張子偉嗤笑,「他巴不得我和八面佛在港島拼個你死我活,這樣既不影響金三角的穩定,又能讓他趁機接手勢力。他為什麼要告密?」
「但是我怕他會在最後關頭壞我的事!」張子偉盯着何邪的眼睛,「你敢說,你不是他派來,想在最後救八面佛一命的?」
「你還想得挺透徹……」何邪失笑,信息不對等,以己度人,再加上性格執拗,太過警惕,張子偉這麼想不能說他就錯了,但這種人往往容易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這就好比你去辦事,明明有熟人,打個電話幫幫忙幾分鐘搞定,但你寧願自己跑動跑西忙個三五天才把事情辦下來,也不願意打這個電話。而且辦完事你還覺得這麼幹才心裏踏實。
其實,你打個電話也不一定是走後門,只是讓你少跑冤枉路,程序簡化一點罷了……
張子偉就是這種人。
何邪想了想,道「這樣,我幫你殺了八面佛全家,算不算夠有誠意?」
張子偉頓時愣住,驚疑不定起來。
「你……」他打量着何邪,「閆先生真的要殺他親弟弟一家?」
「是我要殺。」何邪笑道。
「你不是閆先生的人?」張子偉更加驚訝。
「我有說過這話嗎?」何邪反問。
張子偉愣了很久,道「那你是什麼人?」
「我姓何名邪,」何邪笑吟吟道,「你可以叫我一聲,何爺。」
張子偉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幾下,一口老槽,愣是忍住沒吐出口。
「你為什麼要殺八面佛?」他問道。
「一定要一個理由嗎?」何邪問道。
張子偉默默看着他。
「他髮型太難看了,跟愛因斯坦似的。」何邪想了想,「這個理由怎麼樣?」
張子偉又愣了良久,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下來了。
「何爺!你真是何爺!」他豎着大拇指,邊擦眼淚,邊上氣不接下氣地道,「這理由絕了!我早就看他髮型不爽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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