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秀才灰頭土臉從柳家出來,怨恨的話卻說不出來。他從來沒有見過柳滿倉如此震怒。雖然這事兒不好說,他卻也是打着好好請求的打算的,卻被罵的沒臉沒皮,一句話都說不上。
魏二郎還有些不服氣,為魏柔娘心疼心酸,不知道咋辦。
他對柳鳳娟是陌生的,而換祛疤膏的事中,他看了魏柔娘觸目驚心的傷處和中毒的泡泡,他心裏偏着魏柔娘。魏華音被顧大夫診斷中毒,他不是不信,卻是懷疑她自己給自己下毒的!二娘都以死明志了!
魏秀才沒有辦法了,拉着臉回了家。
柳氏一看他和魏二郎這神色,就知道沒有成,不僅心沉到了谷底。
魏柔娘眼淚簌簌落下,絕望的跌坐在椅子上。
魏二郎心疼的上前去,「柔娘......」
「我去求他們!我去求!他們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柳氏紅着眼說着就要出去。
魏秀才拉住她,「鳳雲......別去了!一點情面都沒有。」
柳氏知道大房恨她什麼,只是為了女兒,為了不做妾室,她願意去求。
「鳳雲!別去了!」魏秀才搖了搖頭,「他姥爺震怒,罵的毫無情面,連說幾個絕無可能!不要再去受辱了!」
「難道就這樣讓柔娘去做小嗎?妾和正房天差地別啊!你知道嗎?」柳氏哭着質問。
魏秀才拍了拍勸她,「大姨娘是不一樣的!而且只是暫時的!待我高中,就必須抬柔娘做平妻!你放心!」
他雖然不甘,去的時候滿懷希望,但柳滿倉怒恨狂怒的罵着話,讓他清楚的知道,借錢可以,但這件事就像他說的那樣,絕無可能!
柳氏看他的樣子,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柳滿倉和柳王氏說的話她都能猜到,無非就是她在那個賤人死後不滿百天嫁進來了!她害魏音姑那個小賤人了!魏音姑那個小賤種中毒了!
魏禮不讓她過去求,認定了絕無可能,他也在懷疑她了!?
「我們去已經被罵的沒有半點情面,你去了只會更難聽,也求不成他們!咱們自己拼吧!真要惹了他們恨不過,來壞事兒,害的是柔娘!」魏秀才柔聲勸她。
柳氏聽着在理,尤其是魏音姑那個小賤種,如今又奸詐,又陰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會放過踐踏謀害她們!這次說不定就是那個小賤種害的!雖然外面沒有一個人傳流言蜚語,可陳家也借着機會,把正房少奶奶壓成了小妾姨娘!
二房放棄再作妖,陳家很快就下聘了,定了魏柔娘做陳維仁大姨娘。
禮金拿了六十六兩,一整套珍珠銀頭面,一套赤銀分心,一支金光閃閃的金步搖,一對金鐲子,綾羅綢緞十匹,新出的棉布兩匹,茶葉,喜餅,酒,雞鴨魚豬,幾車的東西,看的整個魏家溝的人都眼熱羨慕又嫉妒。
這麼多禮金,聘禮,村里都還沒有看到過!誰家嫁女兒這麼豐厚啊!?
「真是富貴人家,就是不一樣!尋常人家掏空家底都沒有這麼多家產的!」
「這還只是納妾做姨娘,不是做正房少奶奶呢!」
「就算做姨娘,那富貴人家的姨娘也比窮苦人家的娘子強啊!瞧這聘禮都多了好幾倍呢!以後生了兒子,那就不得了了!」
村里羨慕的聲音,讓柳氏在屈辱怨恨中找回一點平衡。
魏柔娘看着那些華貴的聘禮,布匹裏面很巧妙的安排了茜紅和淺紅,卻依舊沒有一件是大紅,而她也不能穿大紅的嫁衣上花轎,只能穿粉色,被個小轎抬進門。越想心裏越恨。
這一切所有的怨恨都被她怨在魏華音頭上。她帶她們上山就沒安好心,一直在算計她!
她本該有個好前程,風光富貴,前十幾年被她欺壓,如今還被她害的淪為妾室!她自己卻嫁了個俊俏夫婿,還把她個丑肥豬當寶護着!
魏音姑!她一定跟她沒完!!
「阿嚏——」魏華音無緣無故打了個噴嚏。
「是不是沖涼水衝風寒了?」白玉染拿出帕子往她鼻子上擦。
她昨兒個圖天熱,曬的水懶得燒,直接拿來沖涼了。
魏華音皺着眉,把他帕子拿開,自己伸手抹了下,「有人罵我而已。」
「我替你罵回去!」白玉染氣鼓道。
魏華音:「......」
她有時候覺得白玉染真的有點弱智!可看着寫的書法文章,想到他賣的錢,那份讓人看不透的神秘,她又默然了。
「二哥哥!」白玉梨又冒出來,湊到白玉染跟前。
白玉染神色一冷,睨着她。
白玉梨笑的一臉燦爛,「二哥哥!明兒個就是七夕,我們一起來乞巧吧!聽我哥哥說,明兒個他們都會拜魁星,以求中魁首!還會曬書!你跟我們一塊乞巧結網,我們和你一塊拜魁星!」
「你們?」白玉染挑眉。
「是啊!有玉嬌,春杏和倩娘她們!」白玉梨笑着應。
全家都看不慣白玉染把又肥又丑又黑的魏華音當寶護着,體貼入微。七夕節,她把白玉染叫走,和別的女孩子一塊玩,把這個丑豬賤人攆一邊去!到時候她自有方法收拾她個丑肥豬!
白玉染冷笑,「你是什麼毛病?拉堂哥陪你們七夕?」
「二哥哥......七夕節拜魁星,也保佑你以後考中啊!」白玉梨氣着小臉看着他撒嬌。
魏華音看出來了,這是看不慣她,要作么蛾子!不過也對,白家的人沒有看得慣她的,不是哪一會,而是時時刻刻都看不慣她!
她冷嘲的看了眼白玉梨,拿着曬好的染料原料回屋收拾起來,連同之前收拾的,都裝進竹筐,背着出門。
白玉梨冷眼瞥着白玉梨,「你還是乞求你自己能嫁得掉!會有人要你這號的!」
說完連忙追上魏華音,「華音!我背着!」把竹筐拿過來自己背,手裏拎一個。
那邊白玉梨氣怒的小臉發黑,怒恨的瞪着眼,「二哥哥!你不睜開眼看看,你跟着是個肥丑黑豬!不是個美人!」
白玉染目光陰寒的回頭,「不要再讓我聽到這個稱呼!還有,光品行一點,你給提鞋都不配!」
白玉梨頓時氣哭了,恨怒的跺着腳,眼淚迸發,「丑肥豬!丑肥豬!丑肥豬!她才給我提鞋都不配!!」
她這邊正跺着腳叫罵着,外面顧媒婆領着個中年婦人過來,正看到。
看到人來,白玉染一瞬間斂盡眼中戾色,「顧大娘!」她從開始就沒覺的音寶兒多差,流露出的眼神,反而覺的嫁給他虧了,受氣受欺辱。所以白玉染對她的印象很是不錯。
魏華音也點點頭示意。
顧媒婆看了竹筐里笑着問,「這是又擺弄草藥呢?看你們一天都不閒着!」
「我們沒要地,就擺弄些小東西餬口!顧大娘有事?」白玉染問。
顧媒婆聽這話,扭頭看向一旁的婦人。
那婦人眼神從還一臉恨怒的白玉梨身上收回,對着她微微搖頭。
顧媒婆就笑着說,「你娘在家不?沒事兒幹了,打算找你你娘說說話呢!」
白玉染看的分明,這是來相看白玉梨來了,而且沒看上。又看她一旁的婦人,雖然衣裳漿洗的有些發白,卻乾乾淨淨,目光溫和,面目和善,看着便好相與。如果他沒看錯,這是張樓村唯一高中做官的那位的母親。
他笑着說句,「我娘下地去了!大娘回頭再來?」
「不了!也就這會兒閒了,找你娘拉拉呱!」顧媒婆笑着說了句,就和那婦人轉身走了。
白玉染笑着點頭,冷睨了眼白玉梨,「華音我們走吧!」
魏華音抬腳就走。
白玉梨還恨怒的在後面跺腳。
一路出村,碰上的人都眼神異樣。兩個大竹筐,都裝滿了東西。魏華音吃的一身肉,卻空着手。白二郎瘦瘦弱弱的,背一個,還拎一個。
有人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情況,竊竊私語的說嘴上幾句,「這會大把大把花着魏音姑的銀子蓋新房,所以表現的體貼對她好,新房子蓋好,抬腿就踢掉了!」
「說中邪,我看也不像了,說話幹啥好好地!這就是之前賴不掉,現在弄錢呢!」
「那也是魏音姑活該,貪人家色!」
「哎!聽說還沒圓房呢!就只掛了個名兒!」
「房都還沒圓?那還巴巴的砸銀子蓋新房?」
「噗嗤!沒得手唄!」
後面的話越說越不像樣,「那個肥丑的樣子,就怕吹了燈也下不去嘴!」
「可是聽人家說,不知道脫光多少次了,但一次沒成!」
「面上再好都是裝的,都是為了錢!要不然娶了咋不上?」
「對着那個樣子,再是男人也不行吧!」
魏華音耳力不錯,聽了個七七八八。掃了眼白玉染,就看他撇着嘴幽怨委屈的巴巴望着她,頓時臉色僵硬。
「說的就是我!只掛個名兒,房沒有圓!吹了燈你也不願意!一次沒有成過!」白玉染一臉淚流成河的幽幽控訴她!控訴她!
魏華音扭過頭,不看他。
白玉染卻過來,控訴的盯着她,「成親這麼久,連親都不讓親!還想讓我睡地上!」
誰讓他睡地上了!隔着櫃門板子呢!而且他不去,她沒說她不去睡。魏華音不說話。
「別人都在說我夫綱不振!親不讓親,小手也不讓我牽!」白玉染繼續說,圍着她說。
看她臉色漸漸發黑,但耳朵微紅,湊過來,「華音!我們先親親試試好不好?我就只親,你干別的!」
他把那些說的那麼直白,讓從不與男人靠近的魏華音耳朵發熱,抬眼瞪他,卻被璀璨期待的目光晃了下眼,從眼底迸發的渴望,讓她心中微顫,立馬扭過頭去,下意識的轉移話題,「剛才怎麼回事兒?」
知道她這是害羞轉移話題,白玉染眼中笑意流轉,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故意曲解她的話,「剛才說的,我們先試試親親。你不能耍賴!」
「顧媒婆!」魏華音冷聲提醒。
「哦!」白玉染泄氣的應她,「估計是偷偷相看的,沒看上唄!」
魏華音應了聲,「哦。」
她隱約看出來了,就是轉移個話題。
「華音!我們......等會親個試試吧!」白玉染又把話拉回來,渴望的凝着她,目光流過她豐潤如櫻的唇瓣,呼吸為窒。
魏華音目光如劍,「閉嘴!」
「好!那我不說!」白玉染聽話的閉上嘴。
前面也到了東小院了。
樊氏不在家,去了大房幫忙縫製收拾麻袋。因為快到搶收季節了,水田侍弄的好,都想多種一茬,不然交了賦稅,不夠家裏人吃飽飯的。
魏華音見樊氏不在菜地,猜到她不是去大房就是二房幫忙去了,拿出鑰匙打開門。
白玉染看家裏沒人,又看她打開門,等兩人進去把關上了,眼中閃過一抹得逞的狼意,把東西拿去她屋裏放好,「華音!我想吃石涼粉!」
要做石涼粉,等它凝固需要時間,這樣就可以多在這邊待一會。
兩個竹筐雖不沉,但也有根莖類的原料,花也是被揉在一起,看着小卻不少,所以並不輕。
看他頭上出了一層汗,魏華音轉身打開廚屋門,拿了石花籽開始做石涼粉。
白玉染看水缸里的水快見底了,把水缸刷了下,出去打水。
因為家裏打的有井,魏華音只買了個小口缸,能裝三四桶水,她在的時候也夠一天下來用的。她不在,樊氏用的少了,白玉染過來看到了,就會把水添上,所以樊氏倒是吃了不少白玉染打的水。
等把水缸添滿,魏華音也把石涼粉做上了,端了杯樊氏晾好的涼茶,坐在木棚下喝着。
白玉染洗了把臉,一臉紅意的湊過來,「華音!」
聽他低柔魅惑般的喚她,魏華音眼睛跳了跳,仰頭就他整個人貼着她坐下來,兩手抓住她的手,緊緊的。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魏華音立馬抽回手,站起身想走,卻被他按坐在大木桌上起來,「你幹什麼?」
白玉染捉住她的手,深深望着她,聲音低啞,「剛才說好的,要親親試試。」
「你......放開!誰跟你說好了!」魏華音怒道,想要掙脫,可她被他按着坐在木桌上,偏木桌為了舒適又不高,使不上力氣。
白玉染俯身,她往後仰,他就再俯低一些,俊臉貼近她的臉,幽深的眸子渴望濃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微熱的呼吸撲在她臉上,讓魏華音臉上痒痒的,又覺的灼熱。
「我是你夫君!你相公!是你的男人!華音!不要拒絕我!」白玉染低啞說着,深深凝入她眼裏。
魏華音全身僵硬,想動又動不了,直愣愣的看着他幽幽深淵般的雙眸,低啞的呢喃渴求,仿佛拖她入他深淵一般,將她迷惑。
白玉染輕輕貼上她的唇,輕輕吸吮含吻。
唇上柔軟觸感,讓魏華音微微回神,「你......唔唔......」
完全沒有想到,白玉染輕輕溫柔的試探,卻在她回神張口之際,長舌直接強勢的侵入。
全身一陣酥麻掠過,魏華音渾身僵硬,死死瞪大眼。
白玉染深深凝望着她,眸中閃着暗火,長舌緩慢的勾纏,試探的橫掃,看她反應過來,直接低喘着加深力道,微熱氣息也漸漸灼熱,不停的追逐着她笨拙躲閃的香甜小舌。
魏華音使不上勁兒,推不開他,被他吻的全身一陣陣酥麻,頓時氣惱。
看她滿臉漲紅髮紫,卻完全忘了咬他,又因他的深吻低吟出聲,白玉染心神顫動,狂如沙漠中饑渴的旅人,誓要吸乾她口中的所有香甜,狂野的啃咬,長舌深深的翻攪。
「嗯唔唔......嗯......」魏華音喘着氣想要反抗卻反抗了,想要躲閃,卻躲閃不了。
白玉染瘋了一樣,掠奪着她口中的甜蜜,沒有章法的啃咬,翻攪,吸吮。
魏華音被他瘋狂密實的吻着,腦中發懵,又被奪了呼吸,只能淺促的急喘着,卻怎麼也躲不開他糾纏不放的唇舌。
直到她喘不上氣來,白玉染急喘着鬆開她。看她星眸氤氳,一臉漲紅,兩唇微張着急促喘息,唇瓣被他蹂躪的嬌如紅梅花瓣,目光再次幽暗,再次襲上。
只是這次他沒這麼好運,魏華音一口咬下。
「唔.......」白玉染瞪大眼。看她下嘴那麼狠,咬着就不松,很快有鮮血的腥甜在她口中漫延,他急忙收回長舌,鬆開她,「花音......好疼!」
魏華音推開他,抬手給他臉上一個巴掌,卻還不解氣,再次抬手。
白玉染長臂攬住她的腰,猛地拉緊懷裏,抵着她的頭,「我讓你親回來!好不好?」目光瀲灩着笑意,那笑里分明是得逞的狡詐。
魏華音怒憤的猛地把他推開,抬腿就給了一腳,直接把他踹到木棚外面,栽在菜地里,壓倒一片空心菜。
「哎呦!」白玉染倒在菜地里,沒有立馬起來,瞪着眼氣鼓的朝她控訴,「我們是夫妻!我是你男人!人家夫妻都能親,你不跟我圓房,也不讓我親!你是壞人!」
魏華音滿臉陰沉,卻掩不住那分凸顯的紅,眼神兇惡,「白玉染!我警告你!」
外面樊氏回來,遠遠看着大門上鎖不在了,揚起笑,「音姑回來了!?」快步上前,推開門。
一推門,就見兩人這個架勢,樊氏愣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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