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完鍋,來餵豬,李紅蓮正覺得一陣陣乾嘔噁心,又氣恨魏華音不幹活兒,都讓她來干。
這下一聽白玉染偷偷攢下了十六七兩銀子,可是卻都給魏華音買了首飾布匹,一下子火就上來了!
「還有這回事兒!?那他賣的銀子都該是大房所有人的才對!我們的上交了,他不上交家裏,可也得上交大房的!都拿去給那個死肥丑豬了!?憑啥啊?」李紅蓮直接發火了。
「可不是啊!雖然規矩是他老二掙的錢歸自己,可那也是歸大房自己!不是他都吃獨食的!大房的你們小兩房都有份的!」趙氏應和着她,繼續挑撥。
李紅蓮怒眼看向李氏,「婆婆之前就知道這事兒,那二郎賣的錢咋都沒有上交?」
李氏也愣神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都交了的!好多次都交給你奶奶了!」
「那他哪來那麼多銀子給那個四肥丑買東西?要不是自己藏私,就是婆婆你給的了?」李紅蓮恨怒死了,她拼死拼活的幹活兒掙錢,都落不到自己手裏,直接都上交了。結果人家卻偷偷摸摸攢下了那麼多私房!
「沒有沒有!我手裏沒有錢!成親的錢都是你奶奶給的!」李氏手裏是真沒錢,自己那點的陪嫁也早所剩無幾了。
「那憑啥我們兩口子掙的錢都上交,他掙得不上交??還都給那個死肥豬了!?」李紅蓮不甘的火直充上腦,氣的一下摔了舀豬食的水瓢。
結果那水瓢砸在了豬食桶里,嘭上來好些泔水,直接濺出來,濺了她一手。
本來就心情氣悶憤懣,一看更生氣,伸手就拍掉手上飛濺的泔水,卻甩到了臉上,那股味兒,剛才就讓她乾嘔,難受,這會氣火上頭,更覺的難以忍受,「嘔......嘔哇......」
嘔着了一口,趴在一旁就把早飯給吐出來了些,越吐越噁心,越噁心越吐。
看着她的樣子,李氏愣了,「紅蓮!你是不是有了?」
趙氏臉色刷的一下,她到現在就只有一個四郎,連個丫頭片子都沒有,這李紅蓮竟然懷上了?
李紅蓮吐了半天,也驚疑起來,「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月事啥時候來的?」李氏連忙追問。
李紅蓮回憶了下,「有倆月沒來了!我這不是之前就不准!」
「之前就不准,也不可能這就是懷了吧!我看是氣火上來,噁心到了!」趙氏刻薄嫉妒道。
李氏連忙拉着李紅蓮,「趕緊去看看!讓顧大夫瞧瞧,是不是有了!」
李紅蓮心裏也忍不住充斥起希望喜意,要真是有了,那她可就不用幹活兒了!幫那些人漿洗縫補衣裳,洗的她手都起皮了!
而且,她要真的懷上了,那家務也不用幹了,有那個丑豬,還讓她一個孕婦幹活兒!?拿走的那些銀子也都得給她吐出來!看家裏誰幫她一個死皮賴臉嫁過來的丑豬!
李紅蓮越想越得意,臉上神色都帶出來了。
那邊李氏跑到前院來告訴白方氏,「剛才餵豬,紅蓮吐了,想讓她看看大夫,是不是有了!」
白方氏一聽可能有重孫子,「那拿上診費,找顧大夫看看!」轉身回屋去拿錢。
李紅蓮壓下心裏的那點點不安,她成親也三四年了,也該懷上了!
白方氏拿了錢跟着一塊去顧大夫家。
衛氏給把的脈,很確定,「這已經快倆月了!」
李紅蓮臉上的驚喜就掩飾不住迸發出來,眼中閃着得意之色,「奶奶!婆婆!我懷上了!有喜了!」
李氏也高興不已,又問衛氏有啥問題沒有,「紅蓮之前有些月事不穩。」
衛氏又喊了曬草藥的顧大夫過來診脈,確定是有了。
李氏滿臉的歡喜,追問,「有啥注意的沒?孩子咋樣?」
衛氏照例叮囑幾句,「孩子沒啥事兒!不過頭三月都不太穩,儘量不要乾重活兒,照常休息,補點好的!」
「好好好!」李氏笑着應道。
李紅蓮忍不住問,「我這兩天都覺的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有喜了,啥活兒都干,一早上起來就難受,還做飯餵豬大半天都沒停,得吃幾副安胎藥吧?」
「是啊是啊!」李氏也殷勤的看着顧大夫和衛氏。
「是藥三分毒,孩子也沒啥事兒,還是不要吃的好!」衛氏趕在顧大夫前面說話。白家的家務事兒,拿他們當槍使。
顧大夫就沒有吭聲。反正她也沒啥事兒!就是有點肝火!
「那還是吃幾副保胎藥的好吧?」李紅蓮想吃,保胎藥那可是保胎的,吃了是好的。而且她也能藉機胎氣不穩當,在家養着,啥都不干!還把銀子要回來!
白方氏一直把持家裏,她啥想法也知道,想着把魏音姑拿的錢要回來,輪到大房家務的時候好藉機不干,權衡了下,「那就開兩副吧!」
顧大夫也只好抓了兩副保胎藥給她。
看着拿着藥,一臉喜氣得意的離開,衛氏忍不住眉頭微皺,「當家的!京城那邊啥時候有消息?」她覺的魏華音也是可憐,沒啥人對她好過。為人事也着實不錯,只要對她稍微好的,都不吝嗇。要是她早早解了毒,變的和她姐姐一樣,白家也不會這麼輕賤她了!
知道她也替魏華音着急,顧大夫也沒有辦法,「已經催過了,之前那些猴菇紅菇那些也都稍過去了,肯定不會忘了的。得等人家的時間,逸清神醫沒在京城,也找不到人!」
「這讓音姑去京城看看,不也行的?」衛氏又道。
「得了信兒就能過去!」顧大夫回她。
衛氏點點頭。
那邊李紅蓮回到家,神情就變的不一樣了。仿佛功臣一樣,眼神也往上了,「那個誰?魏音姑呢?我這懷了身孕,胎氣不穩,大夫還開了安胎藥,這以後輪到大房當值,可就不能把活兒往我身上推了!我這得養着!」
白方氏看着沒有說話,雖然是仨月就和離,但對魏華音,她心裏更多的是氣恨怨恨,特別鄙夷看不起。救人有那樣救人的?就是起了心思算計呢!尤其她那個死了的娘,鬧的白家不安生,還讓她進了門,丟盡了顏面!
她不說話,李氏也不敢多說啥。
丁氏和趙氏看着李紅蓮心裏羨慕又忍不住嫉妒。不過看她這架勢,也是要針對魏華音了,所以也抱着看熱鬧的態度,等着看戲。
魏華音沒在屋裏,白玉染帶着她菜園那邊看他的地盤去了。
菜園旁邊的一片地方,都是白玉染種的各種花草,花木,最多的就是蘭花,菊花,梅花,海棠和水仙等,牆上還攀爬着些爬藤類的,一個花架上面也爬滿了紫藤和薔薇,凌霄。
枝繁葉茂的一片地方,各種花香幽幽飄蕩,看着就讓人覺的心情舒暢開懷,閒逸寧靜。
白玉染伸手拽了一串紫藤花兒,插在她頭上。
魏華音皺眉,伸手就想拽掉。
「別拽!這樣好看!你這頭上太素淨了!都不像新婚的女孩子!」白玉染攔住她,不許揪掉。
魏華音頭上已經別了一支玉簪子,又被他插了一支銀步搖,再戴一串花兒,不覺不倫不類!?
「好看!」白玉染看着心裏已經想着,回頭掙多了錢,買上一塊紫玉,給她做一件這樣的頭飾戴着。
魏華音懶的再多揪,目光落在幾株茶花和牡丹上,她認不清名貴品種哪些,但他能賣那麼多錢,估計不是那一堆菊花,梅花和水仙的。
白玉染眼中閃過笑意,拉着她看幾個盆里不太起眼的蘭花,「上次有兩株賣了八十兩!」
魏華音嘴角微抽,她畫了一堆圖紙,來回講價,賣了四十五兩,才一半。
看她微抽的嘴角,白玉染滿臉笑意,帶着寵意,「都是你的!」
魏華音臉色僵了僵,她希望回門之後,白玉染就正常!
白玉染讓她坐下,給她講養這些花草的經驗,「分家後,我們弄個大院子,裏面種滿你喜歡的花草!」
魏華音聽聽不語。
只這樣和她待着,白玉染就覺的心裏幸福。如果分了家,沒有旁的人,她也更加放鬆,眼睛看得到他,肯定會更幸福!再有兩個孩子,一條狗,兩個貓。
籬笆外,白玉梨陰着眼幽幽的盯着,然後甜聲叫,「二哥哥!大嫂懷孕了!你們都回前院!」
白玉染頓時皺眉,一會安生的功夫都被打擾。而且叫他們回去,肯定是把活兒都壓音寶兒身上!
魏華音眼中閃過嘲諷,抬腳回去。
「華音等我!」白玉染放下手裏的小鏟,快步跟上她。
白玉梨眼神朝魏華音臉上剜,尤其聽見他叫那聲『華音等我』,叫的那麼親切。
「你剜誰?」白玉染冷聲喝她。
白玉梨委屈,「二哥哥!你現在咋變成這樣了!你以前都沒有凶過我!」
「你親哥白玉文!」白玉染冷麵含霜。
白玉梨臉色僵住,驚愣的看着他。他們都是一家人,他就是她哥哥,她就是他妹妹的!就因為不是一個爹娘,就這樣說她?!不拿她當親妹妹了!?
白玉染已經跟魏華音回了前院。
白玉梨恨怒的跺腳,小臉臉色黑青,「就該找個道士!把墳頭掘了!魂飛魄散,一輩子下地獄!」
前院李紅蓮正等着,看見魏華音和白玉染回來,魏華音矮胖圓丑,一臉黑光,而白玉染卻俊俏漂亮,玉樹挺拔,兩個人完全就不配!她就更氣,摸了摸小腹,得意斜着魏華音,「這個魏音姑啊!我現在可是懷有身孕的人了!大夫說了胎氣不穩,還開了安胎藥,讓我保胎。以後輪到大房的家務,你可不能白吃不幹了!」
這三個月她也知道不會好過,魏華音點頭,「可以!但你沒有資格使喚我!」
「我也是長嫂,叫你幹個家務還不行了?你光吃不干,在我們家當奶奶?!」李紅蓮嗤笑嘲諷。
魏華音冷眼睨着她,「家務我會幫,但你沒有資格使喚我給你做個小吃,端個水,煮個湯!讓你懷孕是你男人,你沒資格作到我面前來!」
李紅蓮滿臉難看,她本來就是這麼想的,沒想到魏華音先聲奪人,直接說到她臉上來!
丁氏看着兩人交鋒,李紅蓮平常厲害,但到了魏音姑跟前,可厲害不過人家了!果然人賴了啥都不怕!
魏華音冷眼掃過去,從丁氏,趙氏,李氏連同白方氏一一掃過,「如果你們覺得可以把我當丫鬟使喚,我會讓你們明白什麼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一說請神容易送神難這話,李氏就不敢說啥了。三個月到了和離,但她要是不願意走了,鬧騰起來,再讓那柳鳳娟把家裏攪合的天翻地覆,可要出人命了!
丁氏不以為然,「你們都是一房人,該輪到你們大房的時候,你們商量着干不就完了?!」大房的活兒,反正挨不到她啥事兒!她就負責看熱鬧就好!
李紅蓮難看着臉,覺的自己和魏華音碰上,完全落了下風。可她才是懷孕的那個,又是長孫媳婦兒,她一個死肥丑囂張到她跟前來了!
但看李氏一句幫她的意思都沒有,完全被魏華音拿捏住,生怕她不願意和離了,纏住二兒子。連白方氏也不幫她一句,心裏惱恨咬牙,陰聲道,「二郎給你花的十七八兩銀子呢?那可是我們整個大房的銀子!不是你一個的!」
「十六七兩轉口就變成了十七八兩,誰告訴你的話?」魏華音冷嘲的瞥向趙氏。
趙氏立馬澄清,「看我幹啥?我可沒有說十七八兩銀子的話!」
當眾拆穿了李紅蓮。
李紅蓮心裏更惱恨,「就算是十六七兩銀子,那也是屬於大房的!是有我們一份的!不是你該拿的!」
「又不是我的銀子,你找我橫什麼?」魏華音直接懟回去。
李紅蓮怒叱,「銀子就是你拿的,不找你找誰!?」
「找我啊!」白玉染說話,把魏華音拉到他身後。
李紅蓮兩眼噴火,「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吃獨食!你給出去的你要回來!那是整個大房的!也有我們一份!」
白玉染臉色很難看,「這事爺爺奶奶定下的規矩,我掙的銀子是都屬於大房的!但是你忘了,我很少去賣那些花草,而每次大哥或者爹去賣了錢,也沒有給我,多數都孝敬爺爺奶奶了!你不願意孝敬,那就去找奶奶把你的那份要回來!來搶我的算什麼?」
李紅蓮被他懟的完全說不出話來,死死的瞪着眼,「你......」
白玉染看着李氏,成親第一天就提出分家的話,即便是他說的,也會都賴給音寶兒,對着她指點說罵,他才忍住沒有說。本以為那張和離書,讓她們都清楚定位,不再找音寶兒的事兒,卻還屢教不改!
李氏被他幽黑的眼神看的心裏直跳,「二郎?」
白玉染收回目光,「我知道我在家裏礙了不少人的事兒,我娶的娘子你們也不喜。如果你們有啥,找我來!娘子是我的,不是你們的,也沒讓你指手畫腳,替我嫌棄啥的!實在看不慣我們,可以把我們夫妻趕出去!」
「二郎!不是的不是的!沒有人看不慣!」李氏連忙安撫他,「就是你大嫂不清楚,乍然聽到問問咋回事兒!魏音姑......也沒人欺負她的!」
但從她的稱呼中就聽出,連名帶姓叫一句魏音姑,還遲疑不喜歡。
白玉染就直接問,「有人晌午挑飯的嗎?」
白家人的晌午飯,一直都是米飯和炒菜,基本上沒有別的花樣,不光是簡單,也是米飯扛事兒,又是家常飯必備。
看他眼神有些冷意仿佛嘲諷的看着她,李紅蓮有些受不了,氣道,「我反正吃不了難吃的!孕吐難受!」
其他人也沒啥說的,因為都聽說過魏華音茶飯好,做的飯菜好吃,蓋房子的時候,村裏有人跟着一塊乾的,回來還說了。於家的蓴菜牛肉羹和燒餅,還有柳家的都說是她做的,可早傳開了。
白方氏這個時候出來,「既然掌廚,那就做點拿手的飯菜來吧!」
魏華音拿了砍刀和竹筐出門。
白玉染忙跟上去把竹筐拿過來,砍刀也拿過來,「我拿着!」陪着她出門。
留下李氏,李紅蓮,丁氏,趙氏看着白方氏。
白方氏面沉如水,目光威嚴。
李氏是不敢問之前買花木交上去的那些錢。
丁氏和趙氏更不會問,上交了那就是大家的,三房人都有份兒!
李紅蓮十分想問,轉了話音兒,「奶奶!公公和當家的上交的錢那是算公中的。剩下的二郎那些是不是該分成三份的?老大,老二和公婆各一份!?」
分成三份,那就她有一份,公婆有一份。以後分家,她們老大,也是和公婆一塊的,也是她的!
白方氏看着她,目光有些冷,「懷孕了就安生養胎!」說完轉身去了後院,雞該下蛋了,要去撿雞蛋了。
李紅蓮又怨恨又委屈,她又沒說要上交的那一份,只是讓她說個話,讓那個四肥丑吞下的銀子吐出來一份!
白玉梨看了她一眼,轉身跟上了魏華音和白玉染。
村裏的人見白玉染和魏華音出來,也都紛紛看過來。
顧文郎剛出門,就迎頭裝上了過路的魏華音和白玉染。
白玉染看着他,冷眼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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