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餅攤兒早有人惦記,不過於家和柳家一個佔了鎮上,一個佔了縣城。一個是魏華音大姐,自小疼愛她,而柳家則是柳鳳娟之後管着姐妹的大事,事事為她們考慮,其他人是都靠不了前,知道說了也沒希望。
白家人是想,但因為之前立了和離書,魏華音又強硬不好欺負,以至後來大分家,啥都分開了。魏華音解毒,雖然沒了和離的事兒,大房都還沒靠上邊兒,其他人更是沒想頭兒。
李紅蓮之前就嘀咕過幾回,這會看魏華音拿出個爐子給大房炸米花,哪能不逮着說。
魏華音看她一臉不善,目光微涼,「我不習慣和人比較,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做好自己該做之事,擅做之事,精益求精便是得道。」
李紅蓮正準備諷刺幾句,自以為識了幾個字就拽文。
白玉染已經笑着拍了拍魏華音的小腦袋,「當誰都通透呢!」
直接嘲諷她不懂,也聽不懂意思。
李紅蓮頓時氣的臉色發青。
白方氏斜了眼她,「吃完了把碗筷收了!」
李紅蓮也吃不下了,之前白玉染就維護這個丑肥賤人,現在連她這懷着身孕的親嫂子都上來嘲笑打臉!白方氏又讓她自己收碗筷,看魏華音精巧秀氣的模樣,更心裏記恨,端起碗筷收去廚屋。
白玉染之前就懟了二房懟三房,連自己親娘,奶奶也都懟,她算老幾?
白承祖也看出李紅蓮的妒意和不滿,還有兩房的暗自掐架,想着分家也是安生了不少,麻煩事兒也少。不然音姑有才能,二郎護犢子懟人不看是誰,可這家裏大郎媳婦兒的性子也不是個能讓別人做大的,肯定吵鬧作事兒。
他笑着道,「掙多掙少,還看人的!那麼多人家種棉花,要不就陳家靠着棉花發了家!這炸米花又是獨一份,會賣了,肯定能賣到錢!」
「能掙個零花錢補貼家裏。」魏華音應是。
白承祖點點頭,問起具體咋炸的。
魏華音細細的講了一遍,包括炸了米花做的米糰子和切塊花米糖,「這兩個要熬糖漿,團成糰子,做花米糖,還得婆婆和奶奶手巧的做了!」
李氏已經滿臉笑意,「你奶奶手藝好,我能打下手!過年的甜果子,麻葉子都是你奶奶炸!」
「今年過年就能嘗到了!」白玉染也笑對魏華音道。
魏華音笑着點頭。
白方氏也忍不住面上帶笑,「那些東西不值當啥!這米糰子還得看了炸米花啥樣的,才好做成!」
「好做!」魏華音道。
白玉染也說簡單,「明兒個先去問問打爐子的事兒,我們就先回去!還有功課沒做完呢!」
「天天晚上都做功課?」白方氏突然問。
魏華音神色微變,他的功課就是她!之前說她年紀還小,不折騰她。這幾天上癮了一樣,天天都不饒她!
白玉染神色不變應聲,「翻過年要下場試試,夫子留的功課多,爭取春試能考出個好成績吧!」
白方氏暗自點頭,「那就行!還是功課為重!你們就先回去吧!」
白玉染打了招呼,帶着魏華音回家。
李紅蓮在屋門外聽着,想到白方氏那話的意思,更是暗恨咬牙。
送走兩人轉過身,白方氏跟李氏說話,「倆人都是新婚年輕人,又剛圓房不久,二郎身子又不好,家裏沒長輩,就她們倆,不提點着點,由着她們放縱,早早掏空了身子了!」
李氏應着,「我會多提點二郎的!」
「光提點二郎一個沒用!音姑那邊也要提點!她現在生的嬌俏,二郎又對她上心,不用勾勾,二郎就撲上去了!」白方氏說她。
李氏連連點頭應下,雖然音姑人有點淡涼,不是太好說話,但真有事她也都通透的很!
李紅蓮聽的半夜都沒睡着,只要一想到白玉染和魏華音一個被窩裏睡覺,親親摟摟的纏綿恩愛,她忍不住咬牙。
白玉染卻是真的在做功課,不過是看魏華音怕了他,要把被窩鋪成兩個,次一天還要趕集擺攤兒,不忍痴纏她,乾脆多做點功課。
魏華音洗漱完,換了睡衣褲,看了他好幾回,拿了本書,靠在床上,卻沒看進去。
「你再看下去,我就把持不住了。」白玉染沒有回頭,背後長了眼睛一樣。
魏華音小臉一熱,立馬扭頭回來,低着頭翻書。
「你那是翻書,不是看書!」白玉染嘴角高高翹起。
「我不看了!」魏華音瞪他一眼,把書收了,拉了靠枕,睡下。
白玉染回頭看她,寵溺一笑,繼續做自己的功課。
等他把兩篇文章做好,解析完,回到床上時,看她已經睡着了。小小的身子陷在被窩裏,朱紅色錦被映襯着她雪玉般的小臉,睡的像個小孩子,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脫下衣裳,掀開被子躺下,把她撈進懷裏。
魏華音被他抱醒,這仰起頭迷糊的看了看他,偎在他懷裏繼續睡去。
白玉染揉揉她的小腦袋,把她整個納入懷中,甜蜜入夢。
一夜好睡,次一天起來,魏華音倒是精神飽滿。
把花草搬上騾車,先到鎮上擺攤兒。
這個時節的水仙花,剛剛養起來,白玉染收拾了十幾盆,矮蒜一樣擠在瓷盆里,葉苗肥厚嫩綠,有的早發,已經帶上花苞枝。
兩顆四季海棠,兩盆臘梅,幾盆長青的文竹等。
出了攤兒,魏華音到燒餅攤兒上幫忙打燒餅。
於文杰看她一來,買燒餅的人都多起來,排成隊了買,不屑的心裏暗哼。人家賣燒餅靠手藝,她賣燒餅靠臉蛋!
白玉染就在旁邊,看着他的眼中意味,目光沉冷。
早上集市過去,花草暫時存放在魏華玉家裏,就帶着魏華音去問打爐子的事兒,因為澆築的,要做模型,讓他們交了定金等幾天。
白玉染就交了二兩定金,帶着魏華音去做衣裳。
「還做衣裳?」魏華音不太想,她衣裳有得穿。
「做兩件皮襖穿!馬上也會很冷的!」白玉染之前留話,讓留的皮子,給她做兩套皮襖。雖然他們這冬日短,也不如北方嚴寒,但下起冬雨,濕冷濕冷的,陰冷刺骨,她就不願意出門了。
魏華音阻止不成,只要一套,給他也做一套,「姥姥說了,攢了鴨絨,回頭要一斤過來做鴨絨襖子就行!」
棉花剛剛開始普及,物以稀為貴,多數人家都還用不起。成親的時候,一雙棉花被子,已經是不錯的陪嫁。
富貴人家自有皮毛和蠶絲,窮苦人家只能攢些雞毛,鴨毛鴨絨鵝絨的,有的填上柳絮楊絮,甚至蘆花,撐過冬日。
魏華音看着極力給她推銷棉襖的掌柜,一臉笑容,把她誇了又夸,「富貴人家穿棉襖,窮人穿羽絨。」
她嘴角微抽,「我穿羽絨就好。」
掌柜還想說,白玉染冷眼幽看,只得輕咳了咳,不再推銷,定下做兩件皮襖。
白玉染帶着她出來,「過年做件蠶絲襖子穿!」
「夠穿的了!」魏華音身上是拆了舊襖子裏的鴨絨,樊氏給她改小的,薄薄的一層,穿在裏面已經很暖和了。這銀子沒進賬多少,一天下來倒是又花掉十幾兩。
颳了刮她的鼻子,白玉染滿臉笑意,「還怕我養不了你?」
「家裏要沒錢了呢!」魏華音瞪他。
「不怕!回頭把老底賣了!」白玉染笑着拉她回家。
魏華音疑惑,「什麼老底兒?」
白玉染笑着放下車帘子,讓她坐好,到點心乾果鋪子,買她愛吃的點心和乾果。
柳婉姑也在縣城,陳氏給她找了縣城的人家,把她接到縣城裏住,也是存着說親相看,鄉下不考慮。他們家都在縣城開了鋪子了,只要縣城的人家!
她又生的秀美溫婉,識文斷字,針織女紅和茶飯功夫都不錯,也不信找不到好的。
今日縣城學堂也沐休,陳氏相中的人,柳青江的同窗,范保安,家裏開飯莊,家境很是殷實,就他兄弟一個,家裏指望着他能念書念出個名堂,一直在學堂里,跟柳青江玩的不錯,見了柳婉姑就上了心,跟家裏說了要娶她。
范家看了柳婉姑,又打聽了家裏賣鹹鴨蛋,那個皮蛋也是她家做的,那流油鹹鴨蛋都賣到九文錢十文錢一個,皮蛋賣的更貴,好幾十文錢一個,都只聽說沒見過。他們那早點鋪子生意也好,也挺是滿意。
兩家正在說和,趁着沐休,范保安邀約柳青江出來遊玩,實則邀的柳婉姑。
三人轉到這邊,他就說去買點心,柳青江和柳婉姑攔他不住,就在門外等着。
見了白玉染,柳婉姑心下一窒,說的放下了,也不計較,比較了,可說的是一回事,心裏卻忍不住。
白玉染見了兩人,拱了下手打招呼,「原來是表哥表姐!」
柳青江倒是對他很滿意,沒有因為相貌無鹽就無視救命之恩,對音姑表妹不好。現在又念書求學,更是高風亮節,也拱手回禮,「表妹夫!」
柳婉姑微微屈膝見了禮,朝車上看了看,「音姑也來了嗎?」
白玉染轉身伸手。
魏華音掀開車帘子,扶着他下車,「表哥!表姐!」
柳婉姑淺笑招呼,「你們來縣城賣花草的嗎?」
「不是,打了點東西。」魏華音回她。
白玉染讓她們說話,他進去買點心乾果。魏華音慣常的口味,一樣來幾塊,包了兩盒子,杏仁乾果葡萄乾果脯,也都照着她喜歡的口味來上一些,包好付錢。
范保安已經買好兩樣點心出來,看柳婉姑和柳青江正和一個姿容絕色的女子說話,又聽柳青江叫表妹,忍不住呆了又呆。原以為柳婉姑長得秀美溫婉,是個好的,沒想到她表妹比她還要美上幾倍!氣質更是好!一雙琉璃大眼睛,蝶翅般的睫毛,看着純真無害,叫人心生疼愛。
他抬腳上去,「青江!這位是?」
柳青江介紹,「這是我表妹!」
范保安拱手,為顯親近也叫表妹,「表妹安好!小生范保安!家住正陽街綠茵胡同!」
魏華音點頭。
范保安看看柳婉姑,又看看她,還想多說幾句。
白玉染已經拎着東西出來,幽幽瞥他一眼,笑着過來直接牽住魏華音的手,「我買好了,我們走吧!」
魏華音應聲,「表哥表姐!我們就先回家了!」
「好!你們既然有事,就回去吧!下次來到家裏做客!」柳青江拱了拱手。
柳婉姑也應聲,「那不留你們了。」目光落在兩人握着的手上,大手牽小手,看着恩愛甜蜜。
范保安有些愣神。
白玉染已經把魏華音扶上車,點心乾果給她拿進去,放下帘子,趕着車掉頭回家。
「那個是誰?他和表妹......」范保安扭頭問柳青江。
「是我表妹夫!白玉染!」柳青江介紹。
范保安頓時遺憾,「沒想到表妹看着年紀尚小竟然已經成了親!你這表妹夫也是一表人才!」
柳青江笑着點頭。
柳婉姑聽出他對魏華音的欣賞,心裏更不是滋味兒。
不過范保安也知曉,羅敷有夫不可思,拿着點心笑着給柳婉姑,跟她說話。她生的秀美溫婉,表妹更是姿容絕色,一家人都是好相貌,以後若是生了女兒,肯定相貌上佳,再和表妹家來個親上加親!
他的熱絡卻讓柳婉姑生不出太多好感。
回去陳氏問起,就說不願意。
「為啥不願意?這范家的家境也是相看裏面最殷實的了!又只有一個兒子,將來沒有妯娌,家業家財都是你的!而且范保安念着書,也長得容貌端正,對你也挺好的!有啥不願意的?」陳氏皺着眉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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