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那架勢,仿佛她們就不應該不配有兩千兩銀子!而丁氏,雖然沒說,那眼神也是一樣。
白玉染直接怒了,摔了合約,「我們家有多少錢,關你們屁事!輪得到你們質問!?我們家的染坊,你們說占就占!還嫌占的少!欠你們了!?」
誰都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這麼大火。
白玉染直接拉了魏華音,「走!占我們染坊,還有理了!不分了!!」
魏華音被他拉的一個踉蹌,「哎......白玉染!」
白玉染卻不聽,拽着她,氣沖沖就走了。
撂下老院坐着一屋子的人,氣氛乾巴,凝冷。
白玉染脾氣不好,嘴皮子毒,全家都知道。卻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魏華音沒有發火,他竟然摔東西走了。
李氏一臉無措,不知道該咋辦,想去追回兩個人,卻又看着屋裏的眾人,不敢動。
白方氏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又氣白玉染說那話,占染坊。誰家不都是這樣的,互相幫扶!話是她之前說的,幾家都會幫襯,她們賣了三四千兩銀子,也差錢,幫襯自家的人也是應當的。可他那話分明是抱怨。
更可氣的趙氏,嘰嘰喳喳,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副二郎欠她了一樣,換成是誰高興?!
趙氏動了動嘴,臉色也是不好,心裏也有些虛,強裝氣勢,給自己辯解,「我也沒說啥難聽的,她們這是不想幫襯咱們呢!」
「你給我閉嘴!說的就是你!叫喚叫喚,話不會說,人不會做!?」白方氏怒罵。
趙氏張了張嘴,「我就是太驚訝,她們哪來那麼多錢,也沒說啥!」
丁氏瞥了她一眼,眸光幽幽閃着陰光,嘆了口氣,「她們這是生氣,當初說幫襯咱們,染坊都參一份的事了。要不然也不會弄個啥返利錢的合約了。」事兒雖然是她們提出來,話卻是老婆子說的都幫襯都有份兒。就是得讓老婆子氣怨,沒有兩個老不死偏心她們,就算有錢,以後的路也走不動她們!
白方氏果然臉色更是不好,心裏也帶了氣。
李氏侷促看看她,又看向白方氏和白承祖,「我......我去叫她們回來吧!」
「這是擺上臉子了,能叫回來還會摔了東西走人?一屋子長輩!」趙氏弱聲表達強烈不滿。
白方氏張嘴要說話。
白承祖攔下她的話,「不用去!」
看他臉色難看,話聲說的也不好聽。白老大也忍不住想說話,「二郎和音姑......」
白承祖卻不是氣怒兩人,厲眼直接從趙氏和丁氏,白老三她們身上掃過,「當初說的幫襯,你們是幹啥?仗着輩分高了一層,那個嘴臉,仿佛欠你們了,不嫌丟臉?!你們求人辦事兒的時候,就這個熊樣子這個架勢!?」
他是知道兩人有錢,撈那根烏木和賣烏木他都跟着,三千八百兩銀子。東西雖然是一塊撈上來的,卻是音姑發現的。除了他和老大,叫的全是她那邊的。現在催着咬着染坊的事兒,不夠丟人不夠現眼!?
白方氏看着他陰沉着臉訓人,抿了嘴沒有說話拆他的台。
丁氏抿着嘴沒吭聲。
趙氏有些不忿,啥嘴臉了?啥熊樣子了!?
不過白老三眼神制止她,沒讓她吭聲。
白承祖直接把她們都趕走,「都別在這跟我礙眼!滾回你們自己家去!」
趙氏見直接趕她們,「那染坊的......」
「滾回自己家去!染坊沒份兒!」白承祖直接怒吼。
「她就是無知娘們兒,爹別跟她一般見識,我這就把她帶回家訓一頓!」白老三連忙拉着趙氏走。
丁氏還想再挑一句,看白承祖的眼神,犀利冒着怒火,也起身回了家。
二房三房的人都散了,就剩大房的人。
白方氏開始說話,「就算說不好聽了,也沒有他們摔東西走人的!」
李氏看她果然生兩人氣了,有些不安。
白承祖卻說,「二郎那性子你還不知道?老二老三家的你還不清楚?一個本來不想給,你這說下了話,好好說話商量不干。她們拿着雞毛當令箭,求人辦事,好話沒有,還那個嘴臉,換成誰高興?」
白方氏沉着臉,也不說話了。
李氏和白老大對視一眼。白老大開口,「爹!娘!我去跟二郎說說吧!這事兒......事先說好的。幫襯親戚,也是應當應分的!」
「不用去!這些天也不要提了!」白承祖也想看看,她們都是咋做的!摔東西走人,是二郎的不對!三房二房也是先不對。就看她們都咋做!
李氏和白老大隻得聽他的話。
屋裏坐月子的李紅蓮雖然沒聽清全部,也知道因為染坊的事兒吵架了,等李氏來送吃的,立馬問,「那染坊咱們家的肯定是少不了的吧?」
「咱們家有糖食生意呢!二郎她們正在氣頭上,你爺爺誰都不讓提了!」李氏道。
李紅蓮撇嘴,「肯定是魏音姑把持的吧!二郎就算脾氣不軟,但對公公婆婆還是很要好的!她仗着陪嫁豐厚,當家做主,二郎在家裏都還給她做飯端碗呢!可是一派少奶奶的做派!卻要二郎伺候她呢!」
李氏去了幾次,有時候碰見白玉染幫着摘菜洗菜,有時在燒水,燉湯也燉過,前兩天還給她按頭。
「音姑也不是那樣的人。二郎對她好,不過幫着一些。」
李紅蓮輕哼,「誰家的媳婦兒像她那樣的,我看就是仗着陪嫁多,賺的錢多,在家裏做老大!不是她,二郎也不會在家裏發火,惹的爺爺奶奶都生氣!只願幫自己娘家,都沒拿咱們白家的人當一家人呢!」
李氏讓她吃飯,沒有多說話。
魏華音在說白玉染,「你摔完爽了?」
「不爽!」白玉染不滿的氣鼓道,伸手把她摟進懷裏。
魏華音瞪他,「你還不爽,我都得被罵幾圈了!」
白玉染委屈的望着她,「她們怎麼那麼壞!明明咱們都淨身出戶的,自己的大運,自己的錢。她們剜着眼佔便宜,還那個嘴臉!」
「別跟我鬧!練你的字去!」魏華音推開他湊過來的臉。
「你為啥也這麼壞壞?看我難受不親親抱抱!?」白玉染控訴。
「要不要我再給你舉高高?」魏華音黑眼翻他。
白玉染立馬兩眼放出亮光,「要~!」
魏華音懶理他,轉身去書房。
白玉染卻上來彎腰,直接抱着她的腿把她整個人抱起來,「我給你舉高高!」
嚇的魏華音臉色一變,「白玉染......」
白玉染把她放在自己肩膀上,讓她側坐在自己肩膀上,「我不想看書!我不想練字!我就想帶你看星星!」
外面陰天。
一顆星星也沒有。
「呀!沒有星星啊!」白玉染馱着她出來,對着一片黑漆漆的天空。
「回去!」魏華音黑着臉道。
「那好!」白玉染忙應聲,又馱着回屋。
看他回的是臥房,魏華音提醒,「書房!」
「我們搬去樓上吧!看樣子要下雨!」白玉染說着,就抱她上樓。
「還沒收拾東西......」魏華音幽幽道。
白玉染直接道,「我來收拾!」
樓上衣櫃裏有她的衣裳,有床單被褥,有梳妝枱。就是妝奩里沒有首飾面脂那些。
撐了燈,白玉染把床鋪好,扔她一本書讓她先歇着,他下去收拾常用的東西。
鍾嬸看了幫着把東西搬上樓。
樓下的主臥房就關起來,上鎖。
上下兩個主臥房的格局是不一樣的,樓上更簡潔空曠,看着很是舒服。
換了新地方,白玉染自是壓着嬌人兒狠狠疼了一回。
次一天想晚起,卻因着樓上採光好,一束太陽光照進來,早早醒過來。
「再睡會!」她一動,白玉染就醒了,把她整個人納入懷中抱着,小腦袋按在懷裏。
魏華音被他折騰到下半夜,因為不同意他的無恥姿勢,被他纏着反而折騰了更久,本來就困頓的睜不開眼,他遮住光線,窩在他懷裏很快再次睡過去。
這一覺直到臨近中午,早飯省了,直接吃了午飯。
白玉染提也不提染坊的事兒,到染坊工程那邊看了下進度,回來和魏華音就窩在花圃侍弄花草,和菜苗瓜果。
自己種,自己澆水,自己搭架子,自己伺候。
這邊池塘和院子裏的小池塘連通,因為蓋的時候就考慮了地勢問題,水流從泉眼湧出來,緩緩流動着,流向花圃這邊的池塘,然後通過一股細流流出大院。
澆花澆地的水就直接從池塘里取,精心的侍弄着。
這樣的日子,讓魏華音不僅想到那首《夫妻雙雙把家還》來,忍不住眼神閃爍,耳朵發熱。
「想到什麼了?」白玉染回着頭問她。
魏華音不想理他,淺笑抿嘴轉身去弄水。
白玉染卻圍着她過來轉,「想到什麼了?是啥好事兒嘛!?跟我說說嘛!」
魏華音被他纏的沒辦法,鼓着兩眼瞪他,「你耕田你織布,你挑水來你澆園!」
撲哧——
白玉染笑出聲,伸手把她頭髮揉亂,笑滿眼濃蜜,寵溺無限,「錯了!家裏的事情我都幹完!你只需要干......我就行!」
「不要臉!」魏華音羞恥的罵他一句,直接不理他。
「音寶兒?小寶兒?」白玉染跟着她。
「哼!」魏華音哼他一聲。
看她軟糯的哼聲,白玉染笑意更深,「我們想想,晚飯吃啥!」
暖棚里的菜最後一茬了,而這個時節萬物勃發,各種野菜也都不少。
魏華音喜歡吃那一口野味。
家裏花圃這邊的活兒,大概整完,精細的都是白玉染和魏華音親手侍弄的,鍾叔倒是就剩下養馬和騾子的活計,就勤快的打草,鍾嬸跟着他一塊,也采了不少野菜和菌子回來。
魏華音不操心做飯,只想吃啥,有祝媽媽做好。
大院這邊甜蜜蜜的小日子。
染坊工程要避開雨季,人手多,出活兒快,也熱火朝天。
一天過去。
兩天過去。
三天,四天過去。
老院這邊白承祖不讓動,白方氏也存着一口氣,按捺着不說話。
趙氏等不及,幾乎天天都要過來,但看白方氏臉色難看,問都不讓問,問了還懟她一頓,只能在家裏罵幾回,然後到二房找丁氏吐槽。
丁氏刻意挑撥,讓她心裏更怒恨魏華音和白玉染。又說白方氏只站在她們這邊,軟着來,她就偏幫她們兩房的多。畢竟大房都發達了,二房三房還窮的叮噹響。
趙氏本就好懶耍滑又貪心仇富,之前沒分家都在一塊,又有白承祖在那,白方氏脾氣強硬,把持的嚴,不敢蹦躂。
如今分家了,自己當家做主了,白老三又有點萬事不多操心,只要不讓他虧就行的性子。
被丁氏惡意挑撥的,趙氏都仇視起魏華音和白玉染起來。
看她又去了老院,丁氏陰測測的勾起嘴角冷哼,「陰險歹毒的賤人!賤種!我現在不管弄你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了!」
李氏忍不住借着送菜到大院來,想要勸勸白玉染,「畢竟都是一家人!在這咱們白家人就這些幾個,哪能不互幫互助的!而且你奶奶之前說的話,你也不能不聽啊!」
白玉染直接拉着臉,全身冷氣,冒火,「娘!你占哪一邊的!?都分家了,誰也不欠誰,我還是淨身出戶,都靠的音寶兒!你竟然也認為我們就該幫她們?她們高升,賺錢,吃魚吃肉的時候想着別人了?」
李氏被他懟的滿臉漲紅,說不出話來。吶吶了半天,「二郎!都是一家人,你奶奶都說了話了......」
「我們又不欠她們啥!幫襯是恩情!不幫是本分!她們多大的臉,要求我們本分之外的事情,卻一副我們該她們欠她們的嘴臉!憑什麼?」白玉染態度惡劣。
李氏都被嚇的縮了縮。
魏華音遠處過來,沉聲叫他,「白玉染!」
白玉染抿着嘴,「這個家裏我做主!你說了不算!我說不分就不分!那種貨色,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憑什麼分她們!」
魏華音知道他讓她做好人,連拽帶推,把他推走,讓李氏到亭子下坐,「婆婆!染坊的事不是小事兒,所以這個事我準備了將近一年。頭兩年裏投入大,賺不到錢,還會虧本!所以之前我說幾家的錢可以投進染坊,不管我們賺錢,還是虧了多少,都按合約返利錢。如果沒有錢返,我就從別的地方想辦法。」
「原來如此!咱們家除了煙葉,也沒做過生意,都不懂,難為你們想得周到了!」李氏立馬被她說的偏倒過來。
魏華音又道,「二嬸三嬸這幾天只怕也氣壞了,奶奶那邊,肯定也覺的我們不給面子,駁了她之前說的我們家染坊都有份兒的話。」
「你......你奶奶沒有呢!」李氏話有些虛。
她不會說謊,雖然白方氏沒說出來,但臉色很不好是真的。
魏華音心裏門兒清,「我之前還想着,做個糖食鋪子,等熱天就賣糖水冰水,大房也是能賺些錢。後面再有別的,再干一樣。卻是沒想到......二房三房那邊,也不是不幫。染坊我們也沒做過,就怕賠的血本無回!」
李氏贊同的點點頭,「生意不好做!家裏賣糖食糖蔥就知道,很不容易呢!你們要辦那麼大個染坊,肯定更加不容易。」
魏華音也是對智商堪憂的婆婆有些懶管,這些年雖然是白方氏強勢嚴厲,把持全家,但也絕對是她自己毫無自己思想,且主動無腦的那種。有白方氏還好一點,真沒了上樓的兩老的,她不被丁氏和趙氏玩死,也會被李紅蓮擺佈的沒有出頭之日。
「染坊這裏,既然二房三房非得參股,我也沒有意見。我前兒個就準備過去老院跟爺爺奶奶商量......」
白玉染沒走遠,聽她說這話,立馬凶過來,「魏華音!你敢過去,看我不收拾你!」
李氏算是弄清楚了,自己生的二兒子脾氣賴,氣上二房三房了,攔着不讓。看他頭頂冒煙的樣子,只得把菜放下回了家。
送了她出去,魏華音回頭,看白玉染舔着臉,幽怨的朝她身上貼,瞪了瞪他,推開他的臉。
白玉染又委屈的湊過來,就貼着她。
那邊李氏回去,跟白方氏說了情況。
「真是這樣?那他們為啥不來說?」白方氏沉着眼問。
「二郎還生着氣......說二弟妹和三弟妹說話太難聽......」李氏不好說的樣子。
白方氏知道她撒不出慌來,對這個孫子,又疼又氣,「你說他都考中秀才功名,以後肯定前途好,哪能獨管自己!沒點度量胸懷!?」
李氏點着頭應着。
魏華音第二天回了趟魏家溝,找翠姑,染坊說好讓她參一股,問她是返利錢的還是直接參股,她只要翠姑的名義,至於銀子張氏和魏老大如何與翠姑分配,那是翠姑拿到分紅之後,她們家的事兒,她不管。
張氏想的,是他們大房,以後讓大兒子和大兒媳婦都回家來,在這邊管事掙錢,就不用跑那麼老遠。
「我只接翠姑的,要麼就沒有!願意讓翠姑入股,其他人我不希望插手我的染坊!」魏華音直接把話說明,他們大房的人還是誰,都不允許也沒有資格插手她染坊的事兒。
張氏一直打聽着,樊氏也敲打過,撇了撇嘴,沒有反駁。反正以翠姑的名,還不都是他們家的!
連家裏存的,帶翠姑掙的,又借了借,準備了一百兩銀子,以為這麼多銀子,咋着也能佔一多份。一聽和縣城吳家合夥,染坊投了兩千兩銀子。只得氣悶的讓翠姑和魏華音簽了合約。
這邊簽訂合約,沒有瞞着人。
二房和三房的人知道了,頓時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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